夜市，死寂。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连抬头仰望的勇气都没有。
那股来自九天之上的威压，超越了他们对力量的一切认知。
林晚星跪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
她看着不远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还是那个陈凡。
但又完全不是。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成了这片天地的唯一中心。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息，古老、淡漠、至高无上，仿佛是从开天辟地之初，便已存在的永恒至理。
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这……这到底是什么？！
“你……你到底是谁？！”
唯一还能勉强发出声音的，是那个变身后的劫主怪物。
它跪趴在地上，两米多高的庞大身躯抖得像筛糠，那两条之前还威风凛凛的触手，此刻软趴趴地拖在地上，连动弹一下都不敢。
它看着陈凡，眼中充满了比死亡还要深刻的恐惧。
那不是在看一个强大的修行者。
那是在看自己的“天敌”，是在看“道”的本身！
陈凡，或者说，被“太上道德天尊”一丝分神投影附身的陈凡，缓缓地转过头。
他那双蕴含着宇宙生灭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劫主怪物一眼。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纯粹的、神明俯瞰蝼蚁般的淡漠。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区区域外劫气所化的一缕浊念，也敢在人间放肆？”
这声音，仿佛带着天地法则的律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劫主怪物“啊”的一声惨叫，它那坚不可摧的黑色角质层，竟然寸寸龟裂，一道道金色的火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那是大道真火！
仅仅一句话，就差点让它当场崩溃！
“上……上仙饶命！小魔不知上仙法驾在此，无意冒犯！饶命啊！”
劫主怪物彻底崩溃了，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嚣狂。
它疯狂地磕头，庞大的身躯将水泥地都砸出了一个个坑洞。
它终于明白自己招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不是凡间的修行者！
这是真正的，传说中开天辟地的无上大能！
【叮！‘祖师爷体验卡’剩余时间：45秒。】
脑海中，响起了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但此刻，主导这具身体的，是太上天尊的意志。
他没有理会怪物的求饶，只是抬起了手。
一根修长、白皙，仿佛由最完美的白玉雕琢而成的手指，轻轻地指向了怪物。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指之下，被按下了静音键。
风停了，尘止了，所有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金色丝线，从他的指尖射出，悄无声息地，点在了劫主怪物的眉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毁天灭地的声光。
劫主怪物那庞大的身躯，就像被风化的沙雕，从眉心开始，迅速地化作金色的光点，一点一点地，消散在空气中。
它的脸上，还保持着极致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从身躯，到黑气，再到它那邪恶的灵魂核心……
三秒钟不到，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怪物，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连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留下。
仿佛它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做完这一切，天尊陈凡收回了手指，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他的视线，转向了那个已经破碎不堪的玉石摊位。
那个作为“道标”核心的黑色平安扣，此刻正悬浮在半空中，嗡嗡作响，似乎想要逃离。
天尊陈凡只是淡淡地瞥了它一眼。
“咔嚓。”
黑色平安扣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咔嚓……咔嚓……”
裂纹越来越多，最终，“嘭”的一声，彻底碎成了宇宙中最微小的尘埃。
危机，解除。
从他开口，到解决一切，总共用时不到十秒。
【叮！‘祖师爷体验卡’剩余时间：30秒。】
天尊陈凡缓缓转过身，那双淡漠的眸子，落在了还跪在地上的林晚星身上。
林晚星与他对视的瞬间，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双眼睛吸进去了。
她看到了宇宙的诞生，星辰的幻灭，看到了时间的尽头，大道的源起。
就在她快要迷失其中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淡漠的神性，如同潮水般退去。
一丝熟悉的、懒洋KER and a touch of… distress, re-emerged.
“噗通。”
陈凡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那股笼罩天地的恐怖威压，也随之烟消云散。
“呼……呼……我靠……”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身体被掏空。
“妈的，这体验卡……后劲儿也太大了吧！”
林晚星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前一秒还是言出法随、主宰万物的无上天尊。
后一秒，就变回了这个满嘴骚话、浑身脱力的咸鱼道士。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她的大脑直接宕机了。
陈凡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扶着旁边的摊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摊开在林晚星面前，一脸的肉痛和虚弱。
“林局……”
“账单。”
“刚才那一趟，普通出勤费三倍。刚才那一下，是动用了我的镇派绝学、压箱底的王炸，属于特殊服务，价格得另算。”
“一万点功德，换算成现金……少说也得这个数吧？”他比划了一个八。
“八百万？”林晚星下意识地问。
陈凡摇了摇头，虚弱地开口：
“不，是八个亿。”
“另外，我的精神损失费、身体损耗费、还有我这身沾了臭豆腐的限量版道袍的清洗费……”
“凑个整，十个亿吧。现金还是转账？”
林晚星：“……”
她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还在跟自己算账的男人，那颗因为见证了神迹而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
还是这个财迷又咸鱼的陈凡，看着顺眼多了。
就在这时，那个被劫主附身、昏迷过去的摊主老大爷，悠悠转醒。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摊位，又看了看陈凡和林晚星，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地上那一片平安扣碎裂后留下的黑色粉末上。
老大爷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惊恐。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陈凡脚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道长！仙人啊！出大事了！”
“那玩意儿……那玩意儿碎了，那个人……那个人会回来杀了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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