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把应急电源组交给技术员后，站在测评台边没动。夜风从东面吹来，带着点金属锈味。她手指绕了下发尾，藏宝图在识海里安静浮动。
通讯器震了一下。
“新成员已到东门，等待接入。”
她转身就走，罗裙扫过地面。白焰从训练场跳下来，甩着尾巴跟上。洛无涯还在西区查权限的事，暂时没回来。
东门外站着十二个人，有男有女，衣服破旧，身上带着伤痕。他们站得松散，眼神四处瞟，手一直按在武器上。
云小糖走近时笑了笑：“欢迎来到主基地。”
没人说话。一个穿皮甲的青年盯着她发间的玉簪，低声问：“你就是指挥官？”
“是我。”她说，“名字叫云小糖。你们可以叫我小糖。”
有人皱眉，觉得这名字太软。旁边同伴拉了他一下，没吭声。
白焰突然叼来一包东西，放在地上。是灵肉干，用油纸包着。它用鼻子推了推最近那个新人的腿。
那人愣住，低头看虎崽子。白焰仰头瞪他，尾巴一甩。
“它请你们吃的。”云小糖说，“别怕，它挑食得很，一般人它懒得理。”
有人笑了。气氛松了一点。
她拿出工具箱，蹲下翻找材料。刚才用藏宝图扫过这批人，发现三个人呼吸不稳，应该是刚从毒圈边缘逃出来，肺部受损。
指尖碰到铁片和铜丝，脑海弹出提示：
【可合成为“抗毒面罩·改良版”，材料满足，是否合成？】
她点头。
三块灰黑色面罩出现在手里，带过滤层和呼吸阀。
她递给那三人：“戴着舒服些。”
其中一人接过时手抖了下：“这种东西……要攒好久材料才能做出来吧？”
“我不用攒。”她说，“只要东西能用，就能改。”
人群里响起低语。有人开始打量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回到训练场，天已经全黑。空投倒计时还剩十四小时多，系统自动刷新了明日资源点分布。她没急着看，而是打开广播：
“所有人注意，今晚加一场演练——资源回收任务。混合编组，限时两小时，目标是废墟三点区的废弃装备回收与合成测试。完成度高的队伍，明天优先选空投落点。”
老队员们陆续集合。有人嘀咕：“又是新来的凑数？”
话音刚落，云小糖带着新人走进场地。
“我亲自带队一组。”她说，“其他人自由组合，每组至少两名新人。”
她分好组，带着自己这队进了废墟区。这里曾是旧据点，墙体塌了一半，到处都是报废的机械残骸。
“看地上那些发绿光的零件。”她指着角落，“只要是绿色标记，都能合成新东西。你们谁想试试？”
一个扎马尾的女孩举手。她以前是独行猎手，懂点拆解技术。
云小糖递给她一块烧焦的电池：“碰一下就行，念头想着‘合成’。”
女孩照做。脑海弹出提示，她点了确认。电池变成一把小型电击钳。
“成了！”她眼睛亮了。
云小糖笑着点头：“不错，这玩意儿能瘫痪傀儡关节。”
另一边，洛无涯带着另一组进场。他故意提出个复杂路线：“先清北侧，再绕南面，最后取中间高价值点。”
立刻有新人反对：“太绕了，毒圈收缩时根本来不及。”
“那你来说。”洛无涯靠墙站着，重剑扛在肩上。
那人掏出地图：“东墙有塌口，可以直接穿过去，省七分钟。”
“行。”洛无涯点头，“那就按你说的来。”
任务结束时，所有小组都超额完成指标。最慢的一组也回收了二十三件可用装备。
训练场中央燃起篝火。没人安排，大家自发围坐一圈。云小糖坐在中间，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我刚来烬渊的时候，比你们现在还惨。”她说，“一个人，没装备，连防御塔都不会开。饿了三天，靠吃变异蘑菇活下来。”
有人惊讶：“那种蘑菇不是会致幻吗？”
“会。”她笑，“所以我那三天一直在跟空气打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粪堆里。”
全场哄笑。
她继续说：“后来遇到一个老队员，给了我半块压缩粮。我没忘。现在我也愿意给别人半块粮。”
她看向那个曾质疑她的皮甲青年：“你不信我能带队，正常。但我想告诉你，我不是靠关系坐这儿的，是一步步打出来的。”
青年低头：“……对不起。”
她摆手：“不用道歉。怀疑是好事，说明你会想。”
司徒明月送来的清心藤茶煮好了，她分给每个人一杯。热气腾腾，喝下去胸口暖暖的。
轮到分享经历时，一个戴护目镜的女孩开口：“我家在南七区。毒雾爆发那天，爸妈让我先跑……我没回头。”
她声音发颤，“等我回去，房子塌了，他们埋在里面。”
旁边有人轻声说：“我队友为了抢物资，把我推进陷阱……我爬上来花了五天。”
一圈说完，好几个人眼眶红了。
洛无涯一直没说话。直到最后，他才开口：“在这儿，你的背后不会空着。”
他看向云小糖，“她守过我一次。我现在站这儿，是因为我知道有人会接住我。”
掌声响起。
第二天清晨，云小糖取消了原定的单兵考核。广播再次响起：
“全员协同防御推演，现在开始。编制自定，战术自拟，目标守住主控节点三十分钟，模拟敌方三波突袭。”
新人们主动找老队员组队。那个皮甲青年拍了拍曾救过他的老战士：“这次换我当你后盾？”
对方咧嘴一笑：“来啊。”
训练场上迅速布防。有人搭掩体，有人设陷阱，还有人用回收的零件组装干扰器。
云小糖站在高台观察。藏宝图展开全基地人员关系网，原本稀疏的连接线现在密密麻麻，像一张织紧的网。
白焰蹲在她脚边，耳朵竖着。它不再只是跟着她走，而是来回巡视各岗位，看到有人站位太前，就低吼一声提醒。
一名新人喂它吃灵肉干，它咬住嚼了两下，居然没甩开。
推演结束，总耗时三十二分钟。仅一处防线被破，但及时补上了。
云小糖走下高台，手里拿着终端。数据汇总完毕，协作效率提升百分之六十七。
洛无涯走过来，站在她旁边：“这帮人，能打。”
她点头：“关键是肯信。”
远处，新人们聚在一起讨论战术细节。有人拿出笔记本记下合成公式，有人模仿昨晚的发言练习表达。
她正要说话，通讯器震动。
系统提示：【西区权限端口活动频率上升0.8赫兹，持续十五秒后中断】
她盯着屏幕。
这不是误触。
有人在试探防火墙。
洛无涯看着她：“还等吗？”
她把终端收进袖口，目光落在训练场尽头。
那里有一台报废的能量车，外壳裂开，电线裸露。
但她看到了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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