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县城里挂起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孩童们提着灯笼在巷弄间穿梭嬉戏,空气中飘着糯米和糖馅的甜香。然而,这份属于城镇的喜庆,并未能完全掩盖住来自远山的呼唤与隐隐传来的不安。
“山林皮货收购栈”内,倪丽华正带着伙计清点着年后的第一批皮货,主要是些常见的狗獾、狍子皮,品相尚可,但远不及年前那张白色巨熊皮带来的震撼。曹山林站在柜台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却似乎穿透了眼前的喧嚣,落在了西北方向那片广袤而沉寂的山林。狼群尚未清剿,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带进一阵料峭的寒风。一个穿着臃肿旧棉袄、满面风霜、神色焦急的中年汉子踉跄着走了进来,他操着一口浓重的山里口音,急切地问道:“请问……曹山林曹队长在吗?”
倪丽华抬头,见来人不像本地人,且神色惶急,便多了份警惕,上前客气地问道:“这位大哥,你找我们队长有什么事?”
那汉子看到倪丽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噗通一声竟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女掌柜,行行好,救命啊!俺是北边黑水屯的,俺们那儿……遭了大难了!求曹队长救救俺们屯子吧!”
这一跪,立刻引起了店内所有人的注意。曹山林眉头一皱,快步从柜台后走出,一把将那汉子扶起:“这位老乡,快起来,有话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汉子被曹山林扶起,依旧激动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说道:“是狼!还有豹子!好多狼!还有一头独行的老豹子!它们……它们像是约好了一样,一起祸害俺们屯子!牲口被咬死了一大半,前几天……前几天老王家的娃儿晚上没看住,跑出去耍,就……就被拖走了!找到的时候……就剩几块骨头和破衣裳了啊!”
他边说边哭,涕泪横流,显然是悲痛恐惧到了极点。
“黑水屯?”曹山林在脑海中迅速搜索着这个地名,那是在大兴安岭深处,一个比鄂伦春部落还要偏远闭塞的山村,距离县城足有数百里之遥。“你们那儿,以前也闹过狼灾豹患吗?”
“没有!从来没有这么凶过!”那汉子用力摇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那狼群邪性得很,不怕人,不怕火,晚上就围着屯子嚎!还有那头老豹子,神出鬼没,专门叼娃子和落单的人!屯里的老猎户组织人打过几次,不但没打着,还折了两个好手!那老豹子太狡猾了,枪都打不着它!俺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听说县城里出了个能降服白熊魔的英雄,这才凑了路费,让俺日夜兼程赶来求救!曹队长,求求你,救救黑水屯吧!”
双重大型猛兽袭扰?狼群与独行老豹同时发难?而且行为如此反常凶悍?
曹山林的心沉了下去。这听起来,比之前林场楞场遇到的诡秘兽影还要棘手!狼群集群行动本就难缠,再加上一头经验丰富、狡诈异常的老豹,对于黑水屯那样缺乏武器和组织的偏远山村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店内一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曹山林。倪丽华眼中露出担忧,铁柱和赵老蔫则是面色凝重。就连新加入的二嘎,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曹山林没有立刻答应,他沉吟片刻,问道:“老乡,你们屯子现在情况怎么样?还能支撑多久?”
“屯子里现在人心惶惶,白天都不敢轻易出门,牲口圈加固了好几遍,但……但也不知道能顶多久。”那汉子抹着眼泪,“粮食快见底了,再这么下去,不被野兽祸害死,也得饿死啊!”
情况危急,刻不容缓。
曹山林看了一眼身边的伙伴们。栓子眼神冷冽,微微点头;铁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赵老蔫虽然面色凝重,但也没有反对。就连二嘎,虽然有些紧张,但眼神中也透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远程委托。深入陌生而险峻的原始山林,面对的是规模不明的狼群和一头狡诈的老豹,后勤补给困难,环境恶劣。但同样,这也是一次绝佳的锻炼机会,尤其对于二嘎这样的新人。而且,解救一方百姓于水火,也符合他建立狩猎队的初衷。
风险和机遇并存。
“这个委托,我们接了。”曹山林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老乡,你先在店里歇歇脚,吃点东西。我们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汉子闻言,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又要下跪,被曹山林死死拦住,只能不住地作揖道谢。
消息很快传开。狩猎队要远征黑水屯,清剿狼群老豹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再次引发了县城的关注。有人敬佩曹山林等人的胆魄,也有人暗自担忧,觉得此行太过凶险。
李卫国和赵建军闻讯赶来,李卫国咋咋呼呼地说道:“山林哥,你这刚消停几天,又要往深山老林里钻?那黑水屯我听说过,鸟不拉屎的地方,太远了!要不……我跟我爸说说,让县里派民兵去?”
曹山林摇了摇头:“县里民兵对付寻常土匪还行,对付成群的野兽和经验丰富的老豹,缺乏经验和有效手段,去了也是白白牺牲。这事,还是我们专业的人来办更合适。”
赵建军拄着拐杖,担忧道:“山林哥,那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需要什么装备弹药,尽管开口,我想办法。”
“多谢。”曹山林没有客气,“我们需要一些额外的弹药,尤其是穿甲弹和霰弹,还有长途行军需要的压缩干粮和药品。”
“包在我身上!”赵建军拍着胸脯保证。
当晚,狩猎队驻地灯火通明,气氛紧张而有序。曹山林、栓子、铁柱、赵老蔫以及新人二嘎,围在一起,研究着那黑水屯汉子提供的、极其简陋的周边地形草图。
“距离太远,路上至少要走五六天。”栓子指着地图上蜿蜒曲折的路线,眉头紧锁,“沿途都是原始森林,补给困难,必须轻装简从。”
“狼群规模不明,老豹习性未知。”赵老蔫补充道,“到了地方,必须先摸清楚情况,不能贸然行动。”
铁柱检查着枪械,咧嘴笑道:“管它狼还是豹,来了就干!正好让二嘎这小子开开荤!”
二嘎在一旁默默擦拭着自己的老式步枪,虽然紧张,但眼神专注,努力将老队员们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曹山林综合着大家的意见,迅速制定了行动计划:“这次行动,以侦察和精准清除为主。栓子哥,你负责前期侦察,摸清狼群和老豹的活动规律、巢穴位置。铁柱,老蔫叔,你们负责策应和火力支援。二嘎,你跟着我,多看,多学,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开枪。”
“是!队长!”二嘎挺直腰板,大声应道。
家中,倪丽珍一边默默为曹山林收拾行装,将晒干的肉脯、炒面和新缝制的厚袜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一边忍不住轻声叹息:“这才刚过完年……”怀中的儿子似乎感受到母亲的低落,伸出小手咿呀着要去抓她的脸。
倪丽华则显得更为冷静,她将准备好的急救药品和一小瓶珍贵的云南白药塞进曹山林的背包,低声道:“姐夫,家里你放心,货栈和姐姐、孩子,我都会照顾好。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曹山林看着灯光下家人担忧却支持的面容,心中暖流涌动,又夹杂着一丝歉疚。他用力抱了抱妻子和孩子,对倪丽华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
正月十六,黎明。薄雾笼罩着县城,一支精简的五人小队,牵着驮负物资的骡马,悄然从北门出发,踏上了远征黑水屯的艰险路途。曹山林走在队伍最前,身影在晨雾中显得坚定而挺拔。
远山的呼唤,已然回应。新的征途,充满未知与挑战。这一次,他们将面对的不是单一的猛兽,而是集群的恶狼与狡诈的豹影。狩猎队的旗帜,将在这片更广阔、更原始的山林中,再次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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