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州府衙,最近有点乱,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弄得严谦也很苦恼,本来没有什么事,自己还能去哪花船发泄一下,现在可好,整日的琐事,卷宗堆的不行,看他看的头都大,没有办法,只能把他的乘龙快婿韩奇叫过来,虽然人在盐道,但是同在昌州,这就是一家人的事,在哪都是干。
“奇儿,怎么样了啊?”严谦端着一杯茶过来,看着韩奇帮着自己处理那些卷宗,严谦似乎看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爹,你来了啊,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是……”韩奇面露难色的说了一半。
“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说无妨。”严谦见韩奇说话支支吾吾,随即问道。
“有些氏族上书,说新乐天道闹的严重,想要我们出人去剿灭一下。”韩奇看着严谦说道。
“唉,真是不省心,当初剿灭那乐天道,那是为了得到昌州,控制命脉,现在已经在我们手里了,还平什么,没有好处的事,谁干。”严谦跟韩奇也不撒谎,都是一家人,确实是如此,如果没有当年乐天道的剿灭,也没有今天,那韩奇还带着严宜君在苦寒之地做一个小吏,哪有今天的江南风景,哪有今天的荣耀。
“爹,这新乐天道,还是要剿一下的,只不过,我们换个方式,要不然也难堵住这悠悠众口。”韩奇见严谦并不想出兵去剿灭,便说道。
“奇儿难道有什么好办法?”严谦还是很相信这个女婿的,毕竟这盐道在他手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上到朝廷,下到百姓,都没有任何怨言,连北方的盐田也恢复了交易,姬家对于祥州的控制现在也随着他们的败落而消失,而韩奇也就趁机把北方的盐田拿下,这全中原的盐,都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了,这就是在不言不语中干的大事,甚至都没有人去理会这盐的事,京城朝堂上都在为了这几个州的控制权而搞事情,但是这钱,盐,水道,都在昌州的手里,想得到这昌州谈何容易。
“我知道,昌州兵少,不易打仗,而且我们也不要破坏了这繁荣的场景,我们之前剿是为了东西,现在我们可以让那些氏族拿回一些东西,但是我们不剿,我们可以赶走。”韩奇说道。
“赶走?赶去哪里?”严谦对于这个说法有点意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们不过是一些穷苦百姓,逼急了,弄些上天下派一类的说辞,想过的好点,那就不让他们过好,他们自然就找自己能过好的地方了。”韩奇似乎对于他们的手段很是了解,像是亲临现场一样。
“奇儿怎么对于他们的路数如此了解。”这说的严谦都有点意外。
“爹,这以史为鉴,这多了去了,不过就是为口吃食,能吃饱,没有人会跟他们一起的,这几年昌州偶有遭灾,还好不是很大,大部分百姓还是能吃饱的,只不过是有些氏族,不管这大灾小灾,一律按照正常收租,而且据我所知,朝廷下派到地方的修房款项,也都被他们私自占用,这帐做的虽好,但是一目了然,太假。”韩奇指着那些个卷宗说道,这些不过是要归档留用,至于真正的东西什么样,那就要去像罗家那样的人家去看看,这钱到底去哪了。
“奇儿,为父一直以为你……恩,在这昌州,委屈你了。”严谦听得韩奇对于这些看的如此透彻,而且连这些账目看完都知道出了问题,还能把这些都做完归档,以后不管谁来看,至少不会有自己的责任,这实在是令他刮目相看,看来当年季风可能也看见了这个点,若是他有女儿一般大,怕是轮不到严宜君,毕竟公主还要和亲,有着重大的政治意义,对于这样一个才子,沾点亲戚就为自己所用了,多年的雪藏,不知道季风在这一刻怎么想,他到底是想把韩奇放在哪里,怕是他自己也没想好,韩奇回来昌州,也是赶鸭子上架,季风也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这一切怕不是他所想。
“爹,这一切都是为了宜君,她跟我在那苦寒之地那许多时日,苦了她,现在好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不说那些。”韩奇也不想过多的说这些,低调是他的生存之道。
“那我们怎么赶,你就说吧,奇儿。”严谦开始问乐天道的事情。
“我们出兵,下公文,写的严重一点,首脑抓住斩立决,那些人都是百姓,不管想干什么,活着才有意义,他们一定会选择走,走到昌州管不着的地方。”韩奇继续说道。
“那以你所见,我们要赶他们去哪里?”严谦问道,
“芦州。”
“芦州?”
“对,芦州,我们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苗仁术,若在芦州生事,那自然就有戍边大将军出手讨伐,我们只要看好我们自家的院落就好,这样,人赶走了,一切恢复了正常,至于那些乡下的氏族,爹想要他们干点什么,那就干点什么吧。好了,我弄完了。”韩奇说着话,这满案的卷宗全都处理完了,站起身伸个懒腰。
“恩。好,你跟我回复去见你娘,我们要商议一下,越快越好,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了。”严谦说着就要往外走。
“见娘!”韩奇有点惊讶,脸上还有一丝的不愿意。
“走,快走。”严谦根本就没有看见韩奇的表情,只是在前面说着。
“好。”韩奇没办法,只好应了一声,跟在严谦的身后。
季重自从那日去抓那黑袍回来,这心情不知道是好是坏,时常的自己待着,也不叫人,就一个人静静的在那坐着,似乎失去了什么,又似乎看见了什么。
“夫人,老爷和姑爷回来了。”一个丫鬟来跟季重说道。
“奇儿来了!”季重的眼睛一亮,赶紧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裙。
“在哪在哪?”季重问道。
“在前厅,说有要事商议,让我来请夫人。”那丫鬟说道。
“好,我这就去。”季重三步并作两步走,这腰肢扭得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这背影,你说是个美少女美少妇也行,甚至还比不过她。
“奇儿来了啊。”季重进的厅堂,看见韩奇,这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这样的看见韩奇了。
“娘。”韩奇施礼叫了声。
“在家里,不需要那许多礼节,这些日子忙什么去了,也不见回家来看看,你这心里还有这个家吗?”季重说着话就来到了严谦那里,坐在了主位上,严谦坐在旁边。
“孩儿近几日在帮爹清理衙门的卷宗,所以没有及时回来看娘,回头我让宜君回来陪娘。”韩奇说着话,也坐下了,却是低着头,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你那衙门的事情,还要奇儿去做什么,宜君现在正在养胎关键时候。”季重回头看了一眼严谦道。
“是是,我知道了。”严谦随口答应着,这事已经做完了,无所谓了。
“今日怎么如此清闲啊?”季重突然想到,问严谦。
“夫人,今日事关那新乐天道,奇儿有点新的想法,我俩这就着急回来找你商议一下。”严谦是能不和季重多说别的就不说,说多了挨说的还是自己,他根本就不知道季重去抓黑袍人的事,也不知道季重这几日心情不佳。
“又是那该死的乐天道,前几日我已经派人去清剿,杀了几个人,怎么?他们又开始蛊惑民众了吗?”季重听到是乐天道的事,这刚好一点的心情又瞬间不好了。
“夫人已经派人去过了啊,那些个氏族还在上书,要我们派人去清剿,我怕这如果不清剿,这事情闹到京城可就不好看了,那些人多少有有点京官亲戚。”严谦继续说道。
“闹吧闹吧,闹到京城能怎样,让皇上派人来吧,我们又没有兵。”季重这个皇帝的姐姐,说话就是不一样。
“夫人莫急,奇儿有个好办法。”严谦说道。
“奇儿有什么好办法啊,快说说看。”季重的眼睛又亮了。
“我们可以把他们赶去芦州,把这烫手山芋扔给苗仁术,他若不行,自会去找戍边将军搬兵,我们只需要护好我们昌州即可。”韩奇剪短节说。
“恩,你看人家奇儿,你看你这个脑子。”季重看着严谦说道。
“我这脑子确实是不行。”严谦也不生气。
“以后少玩那些破玩意,不长脑子,久了连最后的一点脑子也没有了。”季重看似自言自语,实际上是说给严谦的,但是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是,是,夫人教训的是。”虽然韩奇在,但是严谦却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
“什么玩意?”韩奇愣神的看着他们俩。
“那你还不赶紧去办,这事情还要奇儿吗?”季重看着严谦说道。
“好,奇儿,你在这里陪你娘一会,我回府衙,这就去办。”严谦说着就着急的走出去。
“爹,我……”
“你就踏实的在这里待着,让他去吧。”
“恩……”
“我刚得了几坛梅花酿,奇儿陪我喝几杯去,走。”季重说着就去拉韩奇的手,韩奇想挣脱,没有成功,被季重拉着朝后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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