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的突然出现，以及他那轻描淡写间化解危机、还将刺客说成是“公司保安队长”的做派，让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忌惮。
林镇南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很快压下心中的惊骇，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原……原来是墨羽先生！多谢先生出手相助！真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他嘴上恭维着，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气息深不可测，手段更是匪夷所思，而且显然和夏晚、和“新纪元”关系匪浅！“新纪元”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墨羽随意地摆了摆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好说好说，林董事长不用客气。维护会场秩序，人人有责嘛。”
他目光扫过全场，那些之前还带着各种心思打量夏晚的宾客，此刻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行了，小插曲过去了，大家继续，该吃吃，该喝喝，该捐钱捐钱！”墨羽笑嘻嘻地说道，很好地扮演了一个“热心保安队长”的角色，只是这个“保安队长”的气场，压得全场名流都有些喘不过气。
年会的气氛再也无法恢复到之前的“和谐”与“热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小心翼翼。人们依旧在交谈，在举杯，但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主桌那边，尤其是那个穿着长袍、逗弄着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个水果在啃的墨羽。
夏晚乐得清静，她能感觉到，经过刚才那一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大部分都收敛了起来。墨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最强的震慑。
宴会终于在一种略显仓促的氛围中接近尾声。宾客们开始陆续告辞，林镇南强打着精神，在门口一一送别。
轮到夏晚和墨羽时，林镇南的态度更加恭敬，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夏晚小姐，墨羽先生，今日招待不周，还望海涵。”林镇南躬身道，“二位日后若有闲暇，林某随时扫榻相迎！”
墨羽啃完最后一口水果，将果核精准地弹进了远处的垃圾桶，拍了拍手，对着林镇南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林董事长客气了。你这地方……挺有意思的。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常来‘玩’。”
林镇南心中一凛，脸上笑容不变：“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夏晚也微微点头示意，便在护卫的簇拥下，与墨羽一同向外走去。
就在他们即将登上等候的车辆时，一个身影有些踉跄地从不远处的柱子后面冲了出来，拦在了车前。
这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穿着价格不菲但搭配得有些花里胡哨的潮牌西装，头发染成了扎眼的奶奶灰，脸上带着明显的酒意和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他是林镇南的小儿子，魔都有名的纨绔子弟，林耀祖。
“等……等等！”林耀祖挥舞着手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墨羽，因为激动和醉意，说话有些大舌头，“你……你就是刚才那个……唰一下！把灯弄亮，还把杀手撂倒的大佬？！”
墨羽挑了挑眉，没说话，似乎觉得这醉醺醺的小子有点意思。
夏晚的护卫立刻上前，想要将林耀祖隔开。
林耀祖却不管不顾，挣脱护卫（护卫也不敢真的对林家少爷动粗），凑到墨羽面前，脸上堆满了谄媚和崇拜的笑容：“大佬！牛逼！太牛逼了！你刚才那一下，比电影里演的还帅！”
他掏出一张镶着金边的名片，双手颤抖着递向墨羽：“大佬！交个朋友！我叫林耀祖，在这魔都地界上，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墨羽看着那张散发着浓郁暴发户气息的名片，没接，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耀祖见墨羽没反应，以为对方看不上，更加急切，他压低声音，用一种自以为很懂行的语气说道：“大佬！我知道，像您这样的高人，肯定看不上这些俗物！您喜欢玩点刺激的对不对？”
他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男人都懂的暧昧：“我在浦西有家私人会所，新来了几个‘极品’，保证原装，还有从毛子那边弄来的最新型号的‘玩具’，绝对够劲！您晚上要是有空……”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夏晚在一旁听得眉头直皱，护卫们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这家伙，居然敢如此亵渎墨羽前辈！
然而，墨羽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浓郁了，他伸手，拍了拍林耀祖的肩膀。
林耀祖受宠若惊，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肩膀涌入，酒意都醒了大半，更加兴奋地看着墨羽。
只听墨羽用一种带着磁性的、蛊惑人心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
“小朋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呢，我晚上一般比较忙。”
他顿了顿，凑近林耀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笑道：
“你要是真想玩……”
“可以来找我。”
“我在‘深渊角斗场’有个包年VIp。”
“那里，才叫真正的‘刺激’。”
说完，他不再理会瞬间石化、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的林耀祖，拉开车门，示意夏晚上车。
车辆缓缓启动，驶离了酒店。
原地，林耀祖还僵在那里，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没能送出去的名片，嘴里喃喃地重复着墨羽最后那句话，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深渊……角斗场……包年……VIp……”
作为顶级纨绔，他隐约听说过这个名字，那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连接着诸多世界、进行着最血腥残酷的死亡竞技的非法维度场所！进去的人，要么成为传奇，要么变成养料！能在那里有包年VIp的……是什么概念？！
他刚才……居然想请这样一位存在去玩女人？！还炫耀玩具？！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林耀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
他看着车辆消失的方向，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热和谄媚，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后怕。
他好像……差点把自己给“玩”死了。
而车上，夏晚看着身旁一脸悠闲、仿佛刚才只是随口逗了只阿猫阿狗的墨羽，忍不住问道：“墨羽前辈，您真的在……那个角斗场有VIp？”
墨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谁知道呢？随口编的，吓唬吓唬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而已。”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过，看他那样子，估计今晚是睡不着觉了。”
夏晚：“……”
好吧，这很墨羽。
车辆融入魔都璀璨的车流，将身后的名利场与喧嚣远远抛开。
这场“魔都年会”，就在这样一种荒诞与惊险交织的节奏中，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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