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但晌午的日头到底有了几分暖意。傻柱揣着刚发下来的工资,心里头琢磨着给秦淮茹家送点儿去。自打上回谣言风波后,他帮衬贾家不再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但多年的习惯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关切,还是让他觉得这事儿得做。
他捏着几张票子,走到贾家门口,正好碰上端着盆出来倒水的秦淮茹。
“秦……秦姐,”傻柱清了清嗓子,把票子递过去,话在嘴里打了个转,说出来还是那股子直愣愣的味儿,“喏,这月工资,你先拿着应应急。”
秦淮茹看着他手里的钱,眼神复杂。她需要钱,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是真,可上次的流言蜚语让她心有余悸,傻柱这毫不避讳的举动,让她刚在扫盲班里建立起的一点“自立”念头又受到了冲击,还夹杂着被施舍的难堪。她没接,只是低声道:“柱子,不用了,我……我自己能行。”
傻柱一愣,有点急了:“能行啥啊能行!家里几个孩子张着嘴呢!跟我你还客气啥?”他往前又递了递,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
这语气在秦淮茹听来,更像是逼迫和不耐烦。她心里一酸,眼圈就有点红,扭过头去:“我说不用就不用!”
两人一个执意要给,一个执意不收,在门口僵持住了,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而紧张。过往的邻居投来探究的目光,更让秦淮茹如芒在背。
这一幕,恰好被从项目组回来取资料的林向阳看在眼里。他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站在月亮门边,静静观察了几秒。心理学知识让他迅速解析着眼前的场景:傻柱的动机是利他(帮助)和可能存在的归属需求(维持与贾家的特殊联结),但表达方式直接、缺乏边界感,易引发对方心理抗拒(逆反心理)和自尊受损。秦淮茹的需求是物质援助(生存需求)和人格尊重(自尊需求)并存,但她惯用的沟通模式是隐忍、被动接受或消极抵抗,无法清晰表达自己复杂的感受和真实需求,导致误解和矛盾。
他走了过去,神色如常。
傻柱和秦淮茹看到他,都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柱哥,秦姐。”林向阳打了声招呼,目光扫过傻柱手里的钱,又看看秦淮茹微红的眼眶,语气平淡地问,“怎么了?”
傻柱像是找到了评理的人,抢先道:“向阳你给评评理!我看秦姐家困难,想帮衬点,她非不要!这不见外嘛!”
秦淮茹咬着唇,低声道:“总拿你的钱,像什么话……”
林向阳没有评判谁对谁错,而是看向傻柱,仿佛闲聊般提起:“柱哥,我记得你上次研究那个‘营养餐’,想用骨头汤做底,但王主任一开始觉得费火不同意,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傻柱被问得一怔,下意识回道:“我……我就跟他说,骨头汤看着费火,但汤底鲜,工人吃得香,干活有劲,而且汤可以反复用,算下来不比单做菜多耗多少,还能减少浪费……”
“嗯,”林向阳点了点头,“你看,你这样把好处、道理讲清楚了,王主任不就支持了?帮人也是这样。”他话锋轻轻一转,却点到即止,没有深说。
傻柱愣在原地,脑子里反复琢磨着林向阳的话。是啊,他跟领导能讲道理,怎么跟秦姐就不能好好说呢?光硬塞钱,确实有点像……像施舍。
林向阳又转向秦淮茹,声音依旧平和:“秦姐,扫盲班最近在学什么?”
秦淮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小声回答:“在学……写信的格式,还有怎么把事儿说清楚。”
“挺好。”林向阳道,“有时候,心里怎么想的,就直接说出来,比让别人猜,或者自己生闷气,要管用。比如需要帮忙的时候,具体需要什么,为什么需要,说出来,别人也好知道该怎么帮,帮到什么程度。”
他没有指责秦淮茹的“别扭”,而是将她正在学习的“清晰表达”与眼前的困境联系起来,给了她一个努力的方向和可行的替代方案。
一番话,如同春雨,悄无声息地润入两人心田。
几天后,傻柱又找到秦淮茹。这次,他没直接掏钱,而是搓着手,有些笨拙地组织着语言:“秦姐,那个……我听说槐花学校要交书本费了?我这儿……我这儿刚好有点富余,你看……要不先拿去应个急?算我借的也成!”他努力把“给”变成了“借”,虽然都知道这“借”大概率是有借无还,但听在秦淮茹耳里,感觉完全不同了,少了那份居高临下。
秦淮茹看着他诚恳又带着点窘迫的样子,心里一暖。她想起林向阳的话,也鼓起勇气,第一次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困境和打算:“柱子,谢谢你想着。这钱……我确实需要。不过我不能白要。这样,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先还你一半,剩下的……我帮你把那件磨破了的工装外套仔细缝补好,行不?我最近跟人学了个新针法,补出来结实。”
她不仅表达了需求,还提出了一个力所能及的“交换”,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傻柱一听,连忙摆手:“不用还不用还!补衣服行,补衣服好!”他心里舒坦极了,感觉这次帮忙帮得格外得劲,双方都自在。
又有一次,秦淮茹在车间被一个老师傅无端指责,心里委屈,回来跟贾张氏念叨,本想寻求安慰,却被贾张氏一顿“忍忍就过去了”、“都是命”的消极言论堵得更心塞。她想起林向阳说的“表达感受”,犹豫再三,找到了一大爷易中海,不是哭诉,而是尽量平静地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并明确表示:“一大爷,我不是想惹事,但我觉得王师傅那么说不对,影响了我们小组的团结,也让我没法安心工作。我希望您能帮忙了解下情况,或者……或者告诉我,遇到这种事,我该怎么处理更合适?”
易中海惊讶于秦淮茹这种理性、有分寸的沟通方式,欣然答应去了解情况,后来妥善地调解了矛盾。
傻柱也渐渐学会了委婉。食堂里小徒弟操作失误,他不再张口就骂“蠢货”,而是压着火气,指出问题所在:“这火候大了,菜色就不对。下次记得,油温七成热下锅,看锅边冒这点小青烟就行。”虽然语气还是硬,但多了指导,少了侮辱,小徒弟更容易接受,学习效果反而更好。
林向阳没有教他们花哨的辞藻,只是引导他们看到:有效的沟通,在于理解对方的感受,清晰表达自己的意图和需求,寻找双方都能接受的共同点。他传授的,不是技巧,而是一种基于相互尊重和理解的沟通心态。
傻柱的“浑”和秦淮茹的“忍”,在这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悄然发生着改变。院里的火药味淡了,因误会而产生的龃龉少了。一种更健康、更顺畅的交流方式,如同解冻的溪流,开始在这古老的院落里,缓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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