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静之心疼林正的同时,不得不趁着这个时候,赶紧逆着人流跑到车上,朝她们当初住的房间寻了过去。
这间房估计有人来住过,门都开着。
静之心凉了半截,推门入内,直接朝着阿梅说过的浴室里走进去。
书本这种东西,可能在这次的房客看来,是毫无用处的。
她很容易就在洗手台的角落里找到了。
这书书皮上还有一个脚印,显然是被人发现了,然后一脚踢到角落里的。
静之撇了撇嘴,立马翻开书本寻找。
好在,她爸给的藏宝图还在。
静之安下心来,揣着书快步走出浴室。
没想到方才走掉的一群乘客会去而复返。
静之刚一出来,就和两个面目可疑的大汉面面相觑。
静之:“你们……”
那几个人还以为这女人也是如同刚刚那个肥婆来捉奸的。
以免多生是非。
他们停了商量事情的打算,各个开始诡异的自我介绍。
左边穿格纹西装的汉子:“我是长江七号。”
右边穿黑色风衣的刀疤男:“我是八号。”
静之还在愣神,衣柜里突然又出来两人。
“我是长江十号。”
“我是十一号。”
床底下滑出来一个人,“我是十二号。”
火车窗户外头爬进来一个人,扶了扶头上的帽子:
“我是十三号。”
静之看着这几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混水摸鱼。
她有些磕巴:“我,我是十四号,再会。”
看着快速溜走的绝色美女,从窗口爬进来的黑眼圈色鬼,忍不住舔了舔唇。
刚跑了两步想追上去,西裤上夹着的肩带就被从后面一把拉住。
“你想干嘛?”
十三号想也没想,朝着静之的方向抓了两把,“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先奸后杀!”
“啪!”说自己是七号的男人用力扇了一把十三号的脑袋。
“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大部队还没到,你别给我惹事,先去联系老大过来大河床。”
十二号凑了过来,指指汗水镇的方向说:
“我们不如一起跟过去探探路先,那群有钱人,还有那几个日本人都跟那个胖子去了。
找日本人之前,咱们不如先把那群有钱人抢了,赚赚外快先?”
七号思考一番,摸着胡子同意了:“有道理,那走吧,先找个地方住下,等和老大汇合,我们再……”
他伸出拇指用力划向脖颈。
几个兄弟立马点头答应,特别是十三号,死死盯着静之离开的方向流口水。
*
快马加鞭回了诊所。
静之一把将书丢给阿梅,交代她这回一定要好好藏住了,这才拿了药箱跟伤药,头也不回的朝对面派出所冲过去。
“记得帮我拴好马!”
远远传来这样一句话。
阿梅来到后院,看着趴在地上累得直吐舌头的马,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它的鬃毛。
喂水喂饲料好生伺候着它,阿梅干脆打了水,拿了刷子帮马洗起澡:
“我姐都带你上哪儿去了,给你累成这副德行?”
刷到马后腿,看着被马鞭抽肿的马屁股,阿梅有些不敢碰。
万一马蹬她怎么办?
“……真是造孽,家姐这是真急了。”
马:可不是嘛,你可能不信,今天我和火车赛跑了快一刻钟。
……
马就算了,全场最累最惨的人,就数林正。
甚至连竹波这个奸诈的胖子,都开始同情他了。
被抓进派出所,第一件事就是扒了衣服,换上白蓝条纹的囚服和囚帽。
随后便是看关系关犯人。
程放天是汗水镇所有人的敌人,他非常荣幸的住进了最里侧的狭窄单人间。
竹波,阿华,还有老马跟小海,四个狡猾的“低能儿童”住一间。
咖喱一向表现正常。
林正疑似跟静之有点猫腻。
这两人关系不错,也不会闹事,这俩住进同一间牢房。
竹波蹲了下来,喂一声,指着隔壁靠着栅栏的林正说:
“你看你,膝盖,脚趾,都渗血了,叫你不要打不要打,你偏不听,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冤?
呸!
他把他一鞭子抽死了都不冤!!
林正慢悠悠睨了他一眼,挪到了另外一边,远离他靠着墙角。
“不想跟我说话?”竹波用力敲了敲铁栅栏,“臭婆娘给了我一鞭,我抢的钱也被阿坚拿回去了,要不咱们俩的恩怨就算咗?”
林正冷冷朝他哼了一声,“一鞭子能换回这么多人命吗?你想得倒是挺美。”
阿坚看了看手里老旧的学校地图,一把挡住想过来拉人提审的嘉乐,悄悄嘘了一声。
说不定,不用他们提审,这群人吵着吵着,就把真相都吵出来了。
还有,傻仔林正……是不是被夺舍了?怎么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还有这地图,摸起来的手感,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是不是有猫腻啊?
阿坚立刻转身来到办公桌后面,一把抽出腰间别着的小刀,顺着翘起一个小角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插进去。
竹波奔到铁栅栏前,斜着眼睛观察着阿坚的行动。
林正看着一惊一乍的他,嘲笑似的呵了一声,“害怕?”
竹波咽了口口水,“当然,这本是我们两家的事,我跟你说是一回事,被他晓得了……”
阿坚小心翼翼捏起那张久远的地契,好奇的从纸后露脸:
“我晓得什么?”
竹波闭上了嘴。
咖喱对于林正的遭遇十分同情,而且他家也有人在那场抢劫中丧生,于是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
顶着竹波危险的眼神,一五一十的把竹林两家的恩恩怨怨都给说了。
信息量太大,录口供的嘉乐笔头都快写断了。
咖喱双手紧紧捏着铁栅栏,转头看了一眼浑身都是伤的林正,又说:“阿正是好人来的。”
“以前跟着我们做坏事,他总是拿自己的钱抵上,再不济,便是偷偷上门给人做苦力。
阿坚,你放他出去找之小姐吧?再不看医生,我看他的脚不用要了。”
竹波嗤之以鼻,“那个恶婆娘会救他?不毒死他就不错了。”
林正小心翼翼的脱下静之送的鞋,看着染满血的袜子前端,浅浅叹了口气。
伤都是皮外伤。
这是她第一次送给他的礼物,就这么被磨烂了。
心疼。
“谁说我是恶婆娘?”
阿之一把推开挡人的阿豪,带着几个姐妹从正门走进来。
竹波几个常年待在汗水镇,没见过这种眼睛都带着钩子的女人。
个个来到门旁边围观。
阿坚真是怕了她了,连忙收起手边的重要罪证,说:
“人家不是指你这个阿之啊,你们过来干什么?这里可不是裁缝店可以随便逛。”
阿之还想说什么,就被身后一个更为稳重的年长女人捂嘴了。
她站了出来,朝阿坚得体笑了笑:
“实不相瞒,我们是陪我们姐姐来找天哥的。”
“程家三代单传。”她指着旁边带着黑色纱帽的圆脸女人,跟阿坚解释:
“我们家姐想跟天哥……若能一举得男,也不枉天哥当初对我们姐妹的救命之恩。”
阿坚想也不想便摆手拒绝。
“我是不可能放他出去的,他炸了铁路,还袭警,我这群兄弟都是人证。”
那个女人走了过来,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阿坚讲:
“不用他出来,我们送姐姐进去牢里就可以。”
阿坚还真没想到这群女人没皮没脸到这种程度,一时没话堵她。
阿豪凑了过来,指着把脸贴在栅栏上那几个“低能儿童”,“小姐,这里很多人的。”
那个女人无所谓的耸耸肩,“叫他们把身子都转过去不就行了。”
阿豪自认风流,这回却也摸着后脖子败下阵来。
“豪哥~”女人含情脉脉看着阿豪,步步逼近,“我知道你们几位也很闷的,不如我和几个妹妹陪你们玩玩?”
“哐当”一下,阿豪退到办公桌旁。
阿坚扶稳晃动的台灯,瞪了一眼朝他傻笑的阿豪。
就在这时,静之步履匆匆,背着药箱挤开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来到阿坚面前。
她往角落里搜寻了一番林正的位置,在看到林正来不及缩回去的脚时,她连忙又跑回办公桌前。
“阿坚,你把他放出来,伤情不可延误,就算我求你这次。”
阿坚:“好啊。”
看着想也不想便随便答应的阿坚,追了他好几天的阿之醋坛子都打翻了。
当下叉腰站出来,指着走往囚房的静之说:“凭什么你先答应她?你是不是喜欢她??”
阿坚把钥匙丢给嘉乐,随后朝阿之耸耸肩。
“第一,我们不接受肉体上的贿赂。”
“第二,林正手上还带着手铐,静之家的诊所又正好在派出所正对面,他想跑也来不及。”
“第三,不管我是不是喜欢她,都不关你的事,小姐。”
阿之气得跺脚。
眼睁睁看着静之搀着林正走出派出所。
不说派出所里的闹剧。
静之心疼得恨不得直接背着林正走。
可他不要,就连搀着他,他也推脱说自己只是小伤。
静之气得两条细眉都快拧到一起,“林正!”
“不装傻了,你倒是好上面子了,扶一下怎么了,他们又不会笑你!”
林正抿了抿唇,放低声音说:“我……我身上脏,很近的,我慢慢走过去就行。”
静之指着他身上的蓝白囚服,“这不是新的吗?哪里脏?”
林正有些不敢正面对她。
这囚服……穿上以后,看起来属实弱智,特别是头上紧贴头皮的帽子。
让心上人见到他更蠢的模样,林正可没这个脸。
他低下头,不管不顾往前踉跄着。
静之闷住一口气,抿紧唇跟在他后面。
人一进屋,她立马叫阿梅拉下前门的竹帘。
随后支开阿梅去找一条她爸的短裤过来,这才推着林正在沙发上坐下。
拉了凳子抬起他的脚,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把他脚上的袜子脱下来……
派出所里的阿之还在叫嚷,说静之把门关了,可能是要带着林正逃之夭夭。
这回不用其他人反驳,程放天先发声了。
他皱着眉讲:“静之不是那种人,虽然我们交易不成功,但我了解她的性子,你少说两句吧。”
“你们都维护她?!”
阿之面对静之,心理上本就隐隐自卑,这回更是全面崩溃,躲在墙角直接气哭了。
她家大姐无语的看着恋爱脑,只能趁着阿坚去里屋研究证据时,朝其他几个姐妹使了个眼色……
静之正红着眼圈给林正被磨损严重的指甲盖消毒,躲在竹帘后观察对面情敌的阿梅,突然看到一个女人带着程放天逃了出来。
派出所大门被从里面关上了。
程放天快速跑到客栈门口,带上那个女人,骑着他的三轮摩托车跑了。
阿梅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出事了!”
静之朝她看过来,“怎么了?”
阿梅往右走了一步,快速拉着绳子,把竹帘升起来,边回道:
“刚刚那几个女人原来是来帮程放天逃狱的,阿坚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怜香惜玉,不舍得动手啊?!”
“……不至于吧。”静之一点不想管什么程放天。
林正的十个脚趾甲都快磨没了,消毒水一倒下去,宛如酷刑一般,他脸都疼白了,额头满是冷汗。
顾忌她会担心,还强忍着不吭声。
静之拿着扇子给他的脚扇风还不够,又低下头不停给他的脚吹气呼呼着。
忙得要死,阿梅见姐姐没空,刚想着要去对面看看情况,右边的镇子口,就又呼啦啦进来一大群男人,朝着程放天的客栈里走了进去。
阿梅看着那些人高马大,看起来就不太对的男人们,有些害怕的缩回脚。
躲在墙后,一点一点的把刚升起的竹帘降下来。
“大哥,刚刚那个仙女!”
十三号惊喜的往这边指过来,七号看了一眼缓缓向下降的竹帘,敲打了一番十三号:
“别节外生枝,一切等大哥来了再说。”
十三号:“要不不杀了,这么漂亮杀了多可惜,我去泡她,等拿到了日本人那张图,咱们抢了钱,顺便带她回去当共妻!”
七号睨他一眼,“随便你,总之动作小点,敢闹出事,我先把你崩了!”
*
竹帘刚刚完全放下,一侧玻璃门就被敲响了。
阿梅咽了口唾沫,“谁,谁呀?”
十三号皱着眉。
这也不是仙女的声音啊。
“咳咳,十四号在吗?”
静之唰的一下看过来。
完了,“组织”找上门了。
三秒过后,十三号头顶的卷帘门夸拉夸啦放下。
“诶你别关门呀,我买药还不行吗?”
见他要进来,阿梅急得伸出手到竹帘外,把住电动的卷帘门,用力往下一拉。
十三号好险缩回了脚。
静之冷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好意思,今日有事,不开业,你走吧。”
十三号不信这个邪。
绕着林家诊所走了一圈,结果……
不得不信这个邪。
诊所被一堵高高的围墙挡着,围墙顶端还有一整圈玻璃碎片,唯一的后门是个大铁门,大铁门上方缠着好多排铁丝。
门的两侧还安着好几个黑色的报警器。
十三号站在后门口,抬头看着上头无数铁丝的侧端通着的粗电线,额头默默流下了好几颗冷汗。
这地方堪比结实的堡垒。
好在他一向谨慎,否则今天就得被电成烤猪了。
十四号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这么没安全感?
十三号不知道的是,静之做的防贼准备可不止这些。
汗水镇常年不下雨,所以她毫无顾忌的在外墙的玻璃碎片上,都涂了她爹的过期毒药。
毒药过期发霉了,更是毒得没边儿。
阿梅有幸见过一只老鼠爬进来,划伤了肚子,没走两步路就倒地身亡了。
后院那个大铁门的电线,24小时通电,静之怕它电阻不够,用久了会烧了保险丝断了电。
还特意叫人重新安了另外一个电箱。
保证就算有人剪了铁丝,她家也还能有电。
就算贼人闯过了院墙这一关,也进不了林家前后门。
静之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完全派上了用场。
后门上方安了弩箭,开关连到了诊台后面。
弩箭箭头,被静之用精心调配,能醉倒大象的麻醉剂泡过。
前门的竹帘上方则藏着一整排她平时用废了的银针。
林正不在的时候,她用好多弹簧跟细钢管测试过无数次。
虽然还做不到全自动发射,但是一拉绳就能射出一排带毒的飞针,也不在话下。
那绳依旧牵引到了诊台后。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静之坐镇诊台,就算有七八个大汉闯进来,她也有招对付他们。
就这点机关,静之还是不满意,甚至想着找程放天买把枪镇宅。
不得不说,她超前的危机意识和防御措施,在明晚派上了极大的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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