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炎姐？你咋来了！”
李一眼睛瞪得溜圆，刚才还惦记着肘子的心思瞬间被抛到脑后，几步冲上去就想拍对方肩膀，手伸到半空又想起这是女皇，讪讪地收了回去。
炙炎女皇“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皇袍上的火焰纹随着动作“噼啪”跳了两下：
“来大夏有两件事。一是作为阿拉世界的贵宾，带这群小兔崽子来参加武道盛会；二嘛——”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凤眸里闪着狡黠的光，
“就是来逮你。”
“逮我？”
李一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茫然，
“我没在阿拉世界偷骆驼啊。”
“噗——”
身后的烈阳之子没忍住笑出声，被希娜·影娘狠狠瞪了一眼，赶紧捂上嘴。
炙炎女皇笑得更欢了，伸手戳了戳李一的额头：
“傻小子，姐姐是想把你带回帝城，继承赤帝之位。”
“啥？！”
李一像被雷劈了似的，往后蹦了半步，舌头都捋不直了，
“我、我当赤帝？那你干啥去？”
“我当你的女皇啊。”
炙炎女皇说得理直气壮，皇袍上的火焰纹突然暴涨半寸，吓得旁边的侍者差点瘫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笑声从走廊那头传来，震得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女皇陛下这就不地道了，刚踏上我大夏的地界，就想挖走我们的大宗师？”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个须发皆白的高大老人正大步走来，身上的中山装洗得发白，却笔挺如松，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每走一步，杖头的龙眼就亮一下。
“大阁老！”
凤若兮和姜尚宫齐齐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敬畏。
苏灵几女也赶紧跟着行礼——这可是大夏的定海神针，传说中能以精神力推演国运的姜笠翁！
姜笠翁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李一身上，突然捋着胡子笑了：
“李元老，别听她瞎忽悠，咱大夏的烤肘子，可比阿拉世界的烤骆驼香多了，是不是？”
李一挠了挠头，看着眼前这位笑眯眯的老人，又瞅瞅一脸期待的炙炎女皇，突然觉得——这京都的饭局，不光肘子没吃着，咋还扯上皇位继承了？
……
天字一号房的圆桌旁，气氛起初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响。
大阁老姜笠翁和炙炎女皇分坐主位，两位跺跺脚能让两国抖三抖的人物往那儿一坐，连空气都仿佛沉了几分。
凤若兮刚想给姜尚宫布菜，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平日里的爽朗劲儿收了大半；
周灵儿攥着筷子的手心里全是汗，连头都不敢抬；
阿拉世界那几个年轻天骄更别提了，烈阳之子偷偷瞅了眼炙炎女皇，被对方一个眼刀扫过来，立马乖乖低头扒饭。
李一却浑然不觉，正跟穆格法·铁牛比谁啃肘子啃得快，俩人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油汁顺着下巴往下滴。
“李元老，”
姜笠翁突然开口，用龙头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
“听说你把龙家那小子的‘龙腾大海’给破了？”
李一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含混不清地应着：
“那招看着花哨，其实气劲散得很，跟咱青云山的野狗刨似的。”
这话一出，桌上顿时静了静。
凤若兮刚喝进去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全大夏谁敢说龙家绝学是“野狗刨”？
没成想姜笠翁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说得好！武学一道，本就不该被名头困住。当年龙傲天练这招时，被我用三招‘老农锄地’破了，他到现在还记恨我呢！”
“真的？”
李一眼睛一亮，
“大阁老也会‘老农锄地’？我曾听紫薇仙人总念叨这招，说能把气劲藏在锄头里，一锄下去能翻三尺地。”
另一边，炙炎女皇也没闲着，她用银叉挑着块烤羊排，对苏灵笑道：
“苏姑娘的‘灵犀刀法’我在阿拉世界就听过，剑尖凝气成丝的功夫，比我们那儿的圣火祭司厉害多了。”
苏灵脸颊微红：
“女皇陛下过奖了，我还差得远。”
“别叫陛下，”
炙炎女皇摆摆手，皇袍上的火焰纹轻轻跳动，
“叫我炙炎姐就好。当年我跟紫薇仙人论道，她还说过，青云山藏着天地玄机，让我有空去讨教呢。”
林微趁机接话：
“那您可得跟我们回去瞧瞧，夏英的‘裂山拳’能一拳打穿青石，李一更厉害，能跟山里的黑熊掰手腕。”
“哦？”
炙炎女皇看向夏英，眼里闪着战意，
“改天咱们切磋切磋？我让你三招。”
夏英眼睛一亮，撸起袖子就想应下来，被苏灵悄悄按住了。
桌上的气氛渐渐活泛起来。
姜笠翁给众人讲当年跟紫薇仙人在昆仑墟斗酒的趣事，说对方喝多了把炼丹炉当酒壶，差点烧了半座山；
炙炎女皇则说起阿拉世界的沙漠奇观，说月下的流沙会唱歌，能映出人的前世今生；
凤若兮插科打诨，爆料龙九小时候偷喝墨水的糗事；
姜尚宫偶尔点评两句武道秘闻，句句都说到点子上。
李一和穆格法·铁牛早就扔下了筷子，比起了掰手腕，俩人胳膊上的青筋贲张，震得桌面“嗡嗡”响，引得众人阵阵哄笑。
希娜·影娘难得露出笑意，给林微看她袖口藏着的细针，说这是用蛛丝炼的，能穿透精钢；
巴塔尼·云鹤则跟苏灵讨论起草药，说阿拉世界的沙漠玫瑰能治内伤。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屋里的烛火却越发明亮。
谁也没再想起刚才的包间风波，也没人在乎谁是大阁老谁是女皇，只觉得眼前这群人，不过是些能凑在一桌喝酒吃肉、说武论道的朋友。
姜笠翁看着满桌的热闹，突然对炙炎女皇笑道：
“陛下你看，这才是武道该有的样子——无分尊卑，不论国界，只论本事，只讲性情。”
炙炎女皇举起酒杯，皇袍上的火焰纹映着烛光，像团温暖的火：
“说得好！为这份性情，干杯！” “干杯！”
满桌的酒杯碰在一起，清脆的响声撞开了夜的寂静，也撞散了所有拘谨与生疏。
李一喝得脸蛋通红，举着酒杯嚷嚷着要跟炙炎女皇比谁酒量大，全然忘了对方刚才还说要让他继承皇位这回事。
或许，真正的大人物，从不是靠威压让人敬畏，而是能用那份通透与热忱，让每个坐在身边的人，都觉得自在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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