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梵蒂冈沉浸在地中海冬季特有的湿冷里,寒意入骨。
阴沉压抑的气息弥漫在圣地的每一处角落,也压在每一位“主的仆人”心头。
“陛下!”
国务秘书卡奥斯大主教推开了都铎二世的寝宫门,疾步走了进来,躬身问道:“枢机主教们已经到齐了,您是否即刻前往西斯大教堂?”
都铎二世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圣安斯加尔主教座堂殉道者们的遗体抵达了吗?”
国务秘书右手抚在胸前,低下了头语气带着难掩的沉痛:“马修主教及另外三位兄弟的骨灰已经抵达。他们的遗体被倒塌的墙体砸中,损毁严重,只能……”
“……”都铎二世整理衣领的动作一顿,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地说道,“至少,他们没有被东方的恶兽吞噬,灵魂仍然可以回到“主”的国。”
“当然!”国务秘书语气肃穆地回答,““主”还在,天国当然也在!马修主教、安东诺夫主教、库卡主教……他们此刻必然已经沐浴在天国的光辉中,与“主”共享荣光!”
都铎二世点了点头,慢慢向外走去,喃喃地说道,“是的,“主”还在。祂高居于天国之上,庇护着我们的灵魂。”
“这就足够了,对吗,卡奥斯卿?”他威严的面容上掠过一丝难得的脆弱与茫然,“我们不能要求更多了……”
国务秘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声音坚定地回答:““主”的威能无远弗届、无比无匹。只不过如今的世界灵气还不够充沛,无法承载祂的圣躯!但这只是暂时的,终有一日,祂会归来!”
都铎二世意外地看了一眼自己最信任的下属,低沉的情绪被这意外的发现打断了,“卡奥斯卿,你居然赞同神学院那些年轻人的观点?”
“要是枢机主教团里的老家伙们知道我的国务秘书是一名“适应派”(主张顺应时代,重新解读教义),他们估计会联合起来要求我请辞……”他摇头叹息道。
“但在那之前,他们得在““主”并不存在”和““主”惧怕东方邪神”两者中选一个。”国务秘书毫不犹豫地说道,“如今“主”的存在已毋庸置疑!这个时候还继续坚持凡人书写的《圣经》毫无意义。有任何争议都可以暂时搁置,等待未来某一天亲耳聆听圣音!”
“陛下,我们只要照顾好自己,等待“主”归来就好了。”国务秘书看向都铎二世,诚恳地安慰着他,“您不必为无力反抗邪神的爪牙而忧心忡忡。”
“你说得对!”都铎二世勉强振奋精神,加快脚步向西斯廷教堂走去,“如今的局面只是暂时的。只要等“主”归来……”
极尽奢华的西斯廷教堂是枢机主教团传统的聚会地,也是历代教皇的产生之地和最高规格的殡葬弥撒举行地。
穹顶之下烛光摇曳,十字架泛着温润的光,天花板上《创世纪》中的343个英雄人物俯瞰着下方整齐排放着的近百口棺木和骨灰盒,现场气氛悲凉而神圣。
都铎二世身着紫色殡葬祭服,立于祭台之前,在目光扫过下方身着黑色圣衣的枢机主教、主教与神父们,声音沉稳而悲悯:
“主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
今天,我们怀着信德送别这些主的忠仆——他们以牧者的使命践行信仰,在异国他乡坚守真理,终为福音跑完了尘世的路程。
他们的肉身归于尘土,灵魂却因圣灵的重生,等候天使引领,进入天父的国。
让我们一同祈祷:愿全能的主接纳他们的灵魂,赐他们在天堂得享永恒安息,直到基督再来的那一日。
阿们。”
教皇亲自主持,超过100位枢机主教同时祈祷,对于那些在樊建钢和荣雪丰为首的“邪神爪牙”肆虐中不幸殒命的天主教神职人员而言,算得上是极尽哀荣。
只是,这份哀荣背后,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可怜的安东尼神父,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吗?”奥地利特使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整整半个月……他们采取防腐措施了吗?”
“应该是没有,”一旁的保加利亚特使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不然,教皇陛下出于稳妥起见,应该还会再拖几天,看看局势。毕竟,真正的“陛下”前天才刚离开欧洲大陆。”
“某种程度上说,教皇陛下也可以称得上勇气可嘉。”捷克特使撇了撇嘴,“他这么迫不及待地为这些“忤逆者”举行弥撒,就不担心“陛下”再次降下惩戒吗?”
“你居然不知道?”罗马尼亚特使故作惊奇地看了捷克特使一眼。
“什么?”捷克特使挑起眉头,略显疑惑地问道。
“那位“陛下”曾经说过,祂针对“一件事、一个人”,从不会降下两次惩戒。祂不会完全剥夺任何生命的生存机会,哪怕是敌人。”
“这才是真正的“陛下”啊!”捷克特使赞叹道,“虽然残暴,却是真正的王者!”
“咳~”意大利特使看不下去了,“请慎言,诸位。容我提醒,“主”很有可能正注视着这里。”
“你说得对!”保加利亚特使立刻点头,随即从衣领里掏出一个黝黑的金属吊坠,双手紧紧握住,轻轻在额头上碰了碰,又珍重地塞回衣领内,口中默念:“战无不胜的陛下、碧游宫之主,庇佑着我!”
那吊坠上雕刻的是一名身穿黑袍、面容模糊的男性形象,一只手是臂嶙峋的鬼爪,另一只手臂则是狰狞的异形刀刃——正是当日赫加尔峰上,荣毅的“法相”。
……
梵蒂冈圣彼得广场,天空阴沉,细雨霏霏。
记者夏洛特·杜邦手持话筒,身后是正在进行殡葬弥撒的西斯大教堂。
“大家好,我是法新社记者夏洛特·杜邦,此刻在梵蒂冈为您进行现场播报。如各位所见,教皇都铎二世陛下正在主持一场最高规格的殡葬弥撒,悼念在近期冲突中不幸罹难的神职人员。”
“然而,一个令人意外,甚至可以说让教廷颇感难堪的情况正在发生。根据我们的统计,此次派出特使前来参会的欧洲国家,不到总数的三分之二。”
“这是一个非常耐人寻味的数字。回想一下,在‘神迹’发生之前,当‘主’的存在尚属虚无缥缈的信仰范畴时,出于传统外交礼节或是国内选民的压力,欧洲各国反而更倾向于派出代表出席此类活动。但现在,当神迹确凿无疑,‘主’的真实性已无法否定时,缺席率却显着上升了。”
“今天的缺席,并非是对‘主’的否定——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肯定了‘主’的存在,他们才更加谨慎地规避任何可能被解读为‘站队’教廷、从而触怒东方强权的行为。”
“这种沉默的回避,比公开的质疑,更能说明当前欧洲各国在面对超凡力量时的恐惧与现实主义考量。对于梵蒂冈而言,这种建立在清醒权衡之上的冷落,或许比过去的任何一次信仰危机,都更加令他们感到刺痛和无力。”
“夏洛特·杜邦,法新社,在梵蒂冈为您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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