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煞灵觉醒
断魂谷核心，祭坛之上，血光冲霄！
秦渊立于祭坛中央，周身被浓稠如墨的灰黑色煞气漩涡紧紧包裹。那不再是单纯的内力外放，而是整个断魂谷积郁了千百年的玄阴煞气，正以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源源不断地灌入他体内。他的身体仿佛一个无底深渊，贪婪地吞噬着这至阴至邪的力量。
他的面容在翻涌的煞气中若隐若现，扭曲变形，再无半分平日的坚毅与沉稳。双眼彻底化为一片混沌的灰芒，冰冷、空洞，不带丝毫人类情感，只有毁灭与寂灭的本能在闪烁。他仰着头，喉咙里发出非人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低沉咆哮，每一次呼吸都引动周遭煞气剧烈翻腾，祭坛上那些暗红色的古老铭文随之明灭不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秦大哥！”
一声清叱穿透煞气的嘶鸣，简心不顾那足以冻裂金石、侵蚀生机的可怕煞气，将“蝶恋花”轻功催至极限，如同一只扑向烈焰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入了祭坛范围！
甫一踏入，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与沉重便瞬间笼罩了她。护体真气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肌肤表面瞬间凝结出白霜，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更有一股暴戾、绝望的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心神。
但她眼神依旧坚定，目光死死锁定在煞气漩涡中心那个模糊的身影上。她素手连扬，数枚蕴含着药王谷精纯生机的“定魂安神针”化作流光，射向秦渊周身大穴！
然而，这一次，银针甚至未能靠近秦渊身体三尺之内，便被那浓郁的实质化煞气轻易搅碎、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没用的！寻常手段根本近不了他的身！”玉罗刹在外围娇叱，她此刻正被三名黑巫教徒和两名清军高手缠住。赤练软剑化作一道红色闪电，灵动诡谲，每一次挥出都带着灼热的气劲，逼得对手不敢硬接。但对方人数占优，配合默契，尤其那几名黑巫教徒，手段阴毒诡异，不时释放出腐蚀性的黑雾或发出扰人心智的尖啸，让玉罗刹一时也难以脱身。
“必须唤醒他的意识！”简心对玉罗刹的提醒充耳不闻。银针无效，她便催动全身内力，药王谷独门心法运转到极致，周身泛起一层温润的青色光华，试图强行突破煞气屏障，靠近秦渊。
“嗡——！”
就在她内力触及煞气漩涡边缘的刹那，整个漩涡仿佛被激怒的凶兽，猛然膨胀反击！一股磅礴巨力狠狠撞在简心身上！
“噗！”
简心如遭重击，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重重摔落在祭坛边缘，青色光华瞬间黯淡下去。
“心……儿……”
就在简心倒地的那一刻，煞气漩涡中心，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似乎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秦渊那双混沌的灰眸之中，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一个模糊的音节仿佛从他灵魂深处挣扎着挤出，但旋即又被更汹涌的煞气和咆哮所淹没。
“他还有反应！”玉罗刹时刻关注着祭坛方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异常，精神一振，手中软剑攻势更疾，试图尽快解决对手前去支援。
然而，祭坛的异变并未停止。那名手持骨杖的佝偻黑巫老者，见秦渊似乎并未完全被控制，还能对外界刺激产生细微反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口中念念有词，骨杖再次顿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祭坛的核心铭文上！
“以血为引，万煞归宗！请玄阴煞灵，彻底苏醒！”
随着他嘶哑的吼声，祭坛血光再盛！上空那漏斗状的煞气云涡旋转速度达到了极致，发出凄厉的尖啸！更多的玄阴煞气被强行抽取，疯狂灌入秦渊体内！祭坛周围的地面，那琉璃化的痕迹开始蔓延，道道裂纹如同蛛网般扩散开来！
“吼——！”
秦渊发出的咆哮声变得更加高亢、暴戾，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欢愉”。他周身的煞气不再只是包裹，而是开始与他身体融合！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若隐若现的、与祭坛铭文相似的诡异灰色纹路，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寂灭气息，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
这一刻，他不再仅仅是吸收煞气，他本身，仿佛正在朝着某种非人的、由纯粹玄阴煞气构成的“煞灵”转化！
“不好！他们要强行催化他成为煞灵！”玉罗刹脸色剧变，她知道，一旦这个过程完成，秦渊将彻底失去自我，成为只知毁灭的怪物，甚至可能被那黑巫老者通过祭坛操控！
她再也顾不得自身防守，赤练软剑爆发出刺目红芒，一式“赤焰焚天”逼退正面之敌，身形如电，不顾身后袭来的两道刀光和一道诅咒黑芒，强行冲向祭坛！
“噗嗤！”刀锋划破红裳，带出一溜血花。诅咒黑芒也擦中了她的肩头，留下一个迅速腐烂的乌黑印记。玉罗刹闷哼一声，却速度不减，人未至，一道凝练的赤色掌风已隔空拍向那正在施法的黑巫老者！
那黑巫老者似乎早有所料，冷哼一声，并不硬接，身形诡异地一扭，竟融入祭坛散发的血光之中，消失不见。玉罗刹的掌风击空，打在祭坛上，只是让血光微微荡漾了一下。
而此刻，祭坛上的秦渊，异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身上的灰色纹路越来越清晰，双眼中的灰芒几乎要实质化喷射而出，他缓缓抬起了手，不再是并指如剑，而是五指微张，掌心对着挣扎爬起的简心，以及刚刚冲上祭坛、嘴角溢血的玉罗刹！
一股冰冷、死寂、足以冻结灵魂、湮灭一切生机的恐怖力量，正在他掌心急速凝聚！这一击若是发出，简心和玉罗刹绝无幸理！
“秦渊！醒来！”玉罗刹看着那双完全陌生的、充满毁灭欲望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与……一丝莫名的恐惧，她厉声喝道，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简心擦去嘴角血迹，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心痛与决绝。她不再试图攻击或防御，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他，用尽全身力气，呼唤着那个刻入灵魂的名字：
“秦——渊——！”
她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穿透一切迷障的力量，清晰地传入那片狂暴的煞气漩涡中心。
秦渊凝聚着毁灭力量的手，猛地一颤！掌心那团令人心悸的灰芒剧烈波动起来！
他脑海中，无数混乱破碎的画面疯狂闪现：铁山血夜的烈焰与悲嚎……幽谷之中，简心素手调药、温婉的笑容……济南城头，与袍泽并肩血战的呐喊……苏墨羽扇轻摇、智珠在握的眼神……还有，那深邃古洞中，“沧海”道人坐化的遗骸与《沧海无量诀》中正平和的意蕴……
“我……是……秦渊……”
一个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意念，如同狂风暴雨中摇曳的烛火，在他那被煞气充斥、几乎彻底沉沦的意识深处，顽强地亮起！
“轰！！！”
他体内，那一直被压制、几乎要被玄阴煞气同化吞噬的《沧海无量诀》内力，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这意念的感召，以前所未有的势头轰然爆发！浩瀚、磅礴、充满生机的湛蓝色光华，如同沉寂的沧海终于掀起了滔天巨浪，猛地从他身体各处窍穴中喷薄而出！
蓝与灰，生机与死寂，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出一源的力量，在他体内展开了最激烈、最本质的碰撞与融合！
祭坛剧烈震动，血光与蓝光交织缠绕，将整个断魂谷映照得光怪陆离！
秦渊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这啸声不再是单纯的痛苦或暴戾，而是蕴含着无尽的挣扎、明悟，以及一种破而后立的决绝！
他身上的灰色纹路与湛蓝光华交替闪烁，最终，竟开始奇异地交织、融合，形成了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晦暗难明的混沌色泽！
煞灵觉醒之路，被强行中断！但一种更加未知、更加危险的变化，正在他身上发生！
【下章预告】
秦渊于祭坛绝境中找回本我意识，强行中断煞灵转化，《沧海无量诀》与“玄阴戮神道”本源之力进入前所未有的激烈融合阶段，引发天地异象！这超越正邪的混沌之力将带给他何种蜕变？是新生还是更大的危机？玉罗刹与简心趁此机会，能否联手破局，对抗清军与黑巫教徒？与此同时，济南城内风云突变，曹化淳与张世泽联手发难，靖北盟内部因苏墨的“秩序重建”理念与秦渊倡导的“侠义救世”产生严重分歧，裂痕加剧！江辰带回的确切情报显示，清廷与魔教叛徒勾结，其真正目标竟是……第二百五十三章《混沌初辟》，看正邪融合之力如何重塑武道，内外交困的靖北盟又将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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