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十二年的春日,比去年来得更早一些。
御河的冰还未完全消融,岸旁的柳丝已抽出嫩黄的芽苞,上京府的街头巷尾,却早已热闹非凡。百姓们掐着指头算日子,都盼着三月初三那一日——去年的六域文武大赛三甲,要回京复命了。
消息传得比春风还快。先是江南的驿马踏破了上京的城门,文圣苏轻辞的官船泊在秦淮河畔,船头立着的青衫士子,比去年又沉稳了几分。他身后跟着的随从,挑着的不是金银绸缎,而是满满几箱卷宗,那是他在江南一年,查出来的贪官罪证、百姓诉求,字字句句,皆是心血。
百姓们围在河岸,高声喊着“苏青天”,苏轻辞闻言,立在船头躬身行礼,眉眼温和依旧:“诸位父老,轻辞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愧不敢当‘青天’二字。”
话音未落,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只见一匹快马自城外疾驰而来,马上的将军身披铠甲,面容刚毅,正是镇守辽东的武圣秦破虏。他身后跟着一队骑兵,人人腰悬长刀,精神抖擞,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的泥点都带着边关的凛冽风霜。
秦破虏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对着围拢过来的百姓抱拳:“辽东无恙,野蛮不敢南下牧马!”
这一声宣告,让上京的百姓瞬间沸腾了。欢呼声响彻云霄,连宫墙内的铜铃,都似被这声浪震得叮咚作响。
不多时,文神周玄龄的马车也缓缓驶入了城门。国子监的学子们自发地排成长队,夹道相迎。周玄龄撩开马车帘幕,望着那些朝气蓬勃的面孔,眼中满是欣慰。一年来,他修订的典籍刊印成册,分发至六域各州府,无数寒门子弟得以捧着新书,在油灯下苦读。
而最让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是文魔燕狂徒的归来。
没人知道他是何时回京的,只知道第二日清晨,吏部尚书府邸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燕狂徒提着酒葫芦,将一沓罪证摔在了尚书的面前。那一日,上京府的官衙外,鼓声震天,燕狂徒接连弹劾了三名一品大员,字字诛心,条条属实。
朝堂之上,百官噤若寒蝉。明兴依坐在龙椅上,听着燕狂徒慷慨陈词,非但没有降罪,反而拍手笑道:“好一个文魔!果然没让朕失望!”
武将那边,亦是捷报频传。
南美的武神巴特尔,带着各部族的首领,赶着牛羊,捧着贡品,浩浩荡荡地入京。他在朝堂之上,操着愈发流利的汉话,向女帝禀报南美的安定:“各部族百姓,如今都种上了大明的粮,喝上了大明的茶,再也没有战乱了。”
明兴依望着那个依旧魁梧的汉子,笑意盈盈:“巴卿之功,朕记在心里。”
最惊艳的,当属武魔林红袖。
她回京那日,没有骑马,没有坐轿,只一袭红衣,腰悬弯刀,只身一人走在朱雀大街上。百姓们望着她腰间悬挂的令牌,皆是面露敬畏——那是锦衣卫的虎头令牌,令牌之下,是三颗贪官的首级。
林红袖入宫复命时,明兴依正站在文华殿的高台上,望着万里晴空。
“陛下,”林红袖屈膝行礼,声音清脆,“一年来,锦衣卫查处奸佞七十三人,皆已伏法。”
明兴依转过身,望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眼中满是赞许:“林卿辛苦了。”
三月初三,太和殿设宴,宴请文武三甲。
殿内觥筹交错,殿外歌舞升平。苏轻辞举杯,朗声道:“臣敬陛下,愿我大明国泰民安!”
周玄龄捋着胡须,颔首附和:“愿我大明文脉昌盛!”
燕狂徒仰头饮尽杯中酒,大笑道:“愿我大明吏治清明,再无贪官!”
秦破虏起身,声如洪钟:“臣敬陛下,愿我大明边关永固!”
巴特尔拍着胸脯,高声道:“愿我大明六域同心!”
林红袖握着弯刀,眸光锐利:“愿我大明江山永祚!”
明兴依举起酒杯,望着阶下的六人,望着满殿的文武百官,望着殿外的万里江山,声音清亮,传遍了太和殿的每一个角落:“朕敬诸位,敬我大明的文圣、文神、文魔,敬我大明的武圣、武神、武魔!更敬我大明的万千子民!”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殿外的春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阳光洒在朱红的宫墙上,洒在那六个意气风发的身影上,洒在大明王朝的万里河山之上。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始于锦宁十一年的六域文武大赛,竟成了大明盛世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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