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殿前的演武场,以整块巨大的万年玄冰打磨而成,光滑如镜,却又坚硬无比,四周升起淡蓝色的龙族结界,既能防止能量外泄伤及观者,也能清晰展示场内比试。
龙族比武,即将开始。
按照龙王定下的规矩,三局两胜制,双方各派三人(或龙)出战,胜场多者赢得本轮。璃冰龙族这边,出战者自然是公主苏清欢,以及另外两名在龙族年轻一代中实力出众的子弟——一位是擅长冰霜吐息的冰龙“寒锋”,一位是以力量与防御见长的岩龙“石岳”。
而白茯苓这边,原本计划是她与陆时衍(战神玄弋)出战,秦越或柳风作为替补或应对意外。但白茯苓在晨间向沈清辞表态“会参加”之后,便径直找到了龙王与负责安排赛事的龙族长老。
“比武,我一人打两场。”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苏清欢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小师妹!你疯啦?!龙族出战的可都不是庸手!寒锋和石岳的实力我很清楚,一对一你或许能胜,但连战两场,灵力消耗和身体负担太大了!而且规矩是各出三人……”
“规矩只说三局两胜,各派三人出战,”白茯苓打断她,目光平静地看向龙王,“并未规定一人不可出战多场,对吗,龙王陛下?”
龙王捋着龙须,龙瞳中精光闪烁。他自然看出了白茯苓此举背后的用意——她想用最直接、最强势的方式,尽快拿下比武,避免更多变数,也减少同门(尤其是陆时衍等人)暴露实力和风险的可能。这份担当和锐气,倒是让他暗自点头。
“确无明文禁止。”龙王缓缓道,“只要泠音神女自己愿意,且能征得队友同意,一人出战两场,并无不可。”
陆时衍等人自然明白白茯苓的心思,担忧之余,更多是敬佩与支持。陆时衍上前一步,对白茯苓道:“师妹,量力而行,莫要勉强。”
白茯苓对他微微颔首:“师兄放心。”
于是,比武阵容就此定下。
璃冰龙族:苏清欢、寒锋、石岳。
白茯苓一方:白茯苓(出战第一、第二场)、陆时衍(出战第三场,若前两场已胜则无需上场)。
演武场四周,观者如云。龙族子弟、长老,以及沈清辞、路无涯、苏见夏、秦越等人皆已落座。沈清辞依旧是那副淡漠如冰的模样,只是目光落在场中那一身利落劲装、手持归墟神戟的白茯苓身上时,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微澜。路无涯则支着下巴,血瞳中满是兴味,显然对这场“一挑二”的好戏期待已久。
第一场,白茯苓对阵冰龙寒锋。
寒锋人形是一位面容冷峻、发色淡蓝的青年,一上场,周身便弥漫开刺骨的寒气,连结界内的光线都似乎被冻结得扭曲。他擅长远程冰霜吐息与精妙的冰系法术控制,意图以极寒迟滞白茯苓的行动,再寻机制胜。
然而,白茯苓根本没有给他施展控场法术的机会。
龙王宣布开始的话音刚落——
白茯苓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不是瞬移,而是快到极致的速度!她将星辰之力灌注双腿,配合精妙的身法,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真身已如同破空利箭,直刺寒锋面门!
归墟神剑并未展开毁天灭地的威能,只是最简单的突刺,但那股一往无前、破灭万法的剑意,却让寒锋瞬间寒毛倒竖!他仓促间凝聚出数面厚重的冰墙挡在身前,同时张口喷出一道足以冻结灵魂的冰霜吐息!
“破!”
白茯苓清喝一声,归墟剑尖幽蓝星芒一闪,那数面坚固的冰墙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洞穿!冰霜吐息临身,她周身自动流转起淡淡的星辰光晕,将那极寒之力悄然分解、湮灭!剑势丝毫不减!
寒锋大惊失色,没想到对方的速度和破防能力如此恐怖!他急忙闪身后退,试图拉开距离,手中飞快掐诀,无数冰棱如同暴雨般射向白茯苓!
白茯苓却仿佛预判了他的所有动作,戟剑随身走,将所有袭来的冰棱精准地击碎、荡开!她的步伐灵动莫测,始终紧贴着寒锋,不给他丝毫喘息和拉开距离的机会!
近身战,本就是白茯苓的强项,而归墟神剑在她手中,更是将“一寸长,一寸强”发挥到极致!不过十余回合,寒锋便已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承让。”
白茯苓抓住一个破绽,归墟剑轻轻一挑,点在了寒锋的咽喉前三寸处,戟尖吞吐的寒芒让寒锋的皮肤都起了细小的疙瘩。
寒锋脸色灰败,僵在原地。他明白,对方已是手下留情。
“第一场,泠音神女胜!”龙族长老高声宣布。
全场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声。太快了!赢得太干脆了!这位战神,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苏清欢在台下看得咋舌,小师妹这状态……好像比平时更凶啊!
第二场,几乎无缝衔接。
白茯苓甚至没有下场调息,只是静静站在场中,等待着她的第二个对手——岩龙石岳。
石岳的人形是个魁梧如山、肤色如同岩石般的壮汉。他走上场,每一步都让冰面微微震颤。他主修肉身与土石之力,防御力极其惊人,攻击则大开大合,势大力沉。
“请。”白茯苓持剑而立,语气平淡。
石岳低吼一声,身体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厚重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岩石铠甲,双拳对撞,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他如同一辆人形战车,朝着白茯苓猛冲过来,一拳轰出,带起的罡风都发出呜呜厉啸!
面对这种纯粹的力量型对手,白茯苓没有选择硬碰硬。
她身形飘忽,如同风中柳絮,轻盈地避开了石岳势大力沉的第一拳。归墟神剑划出玄奥的轨迹,不再追求穿透,而是如同灵蛇般,不断点击、撩拨在石岳周身的关节、铠甲缝隙等处!
“叮叮叮叮……”
密集如雨点的脆响响起。白茯苓的剑法精妙绝伦,每一击都蕴含着震荡与穿透的暗劲,虽然无法立刻破开石岳那身变态的防御,却让他感到气血翻腾,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滞涩起来。
石岳怒吼连连,双拳挥舞得如同风车,将周围的空气都搅得一片混乱,冰面上被他的拳风犁出无数沟壑。但白茯苓总能间不容发地避开,她的身影仿佛化作了无数道幻影,围绕着石岳高速旋转,归墟剑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寻找着他的弱点。
她在消耗他,也在试探他防御的极限。
终于,在石岳一次全力挥拳、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
白茯苓眼中精光一闪!
她不再游斗,而是骤然欺身而上!归墟神剑上幽蓝光芒大盛,一股恐怖无比的破灭与归寂之意轰然爆发!
“归墟·点星!”
剑尖凝聚着一点极致浓缩的星辰湮灭之力,如同黑夜中骤然亮起的夺命寒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石岳胸前铠甲最厚重、也是灵力流转枢纽的核心位置!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轻微的、仿佛瓷器碎裂的“咔嚓”声。
石岳胸口那层坚不可摧的岩石铠甲,以戟尖落点为中心,瞬间蔓延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幽蓝的光芒疯狂侵蚀!
“呃啊!”石岳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数步,每退一步,脚下冰面便炸开一个深坑!他胸前的铠甲片片剥落,露出下面古铜色的皮肤,上面赫然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泛着蓝光的印记,虽然没有破皮,但那恐怖的震荡之力已让他内腑受创,气血翻涌,短时间内再难凝聚有效的防御和攻击。
白茯苓收剑而立,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并未耗费她太多力气。
“第二场,泠音神女胜!”龙族长老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撼。
两战两胜!
战神泠音,以一己之力,连克龙族两名年轻高手,干脆利落地为团队拿下了比武的胜利!甚至,第三场都无需再比!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更为热烈的议论和赞叹声。龙族子弟们看向场中那道持戟而立、清冷如霜的身影,目光中已不再是单纯的好奇或审视,而是带上了由衷的敬畏。
陆时衍等人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意。苏见夏用力拍手。秦越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赏。
苏清欢则是又骄傲又后怕,小师妹这也太猛了!还好没跟她打……
高台之上,路无涯血瞳中光芒闪动,低笑:“不愧是我看中的魔后,够劲。”
而沈清辞,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一直凝视着场中身影的冰蓝色眼眸,在看到她干净利落地击败石岳、独自拿下两胜时,眸底深处,仿佛有极其细微的、冰层碎裂的声响。
她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履行着承诺,也……划清着界限。
比武已胜。
接下来,便是那场更为奇特的……歌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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