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领,被服甲胄工坊。
蒸汽锻锤沉重而有节奏的轰鸣声,取代了昔日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敲打。空气中弥漫着焦炭和金属加热的气味。与武器工坊的精密不同,这里充满了原始的、力量的美感。
巨大的车间内,一排排经过改造的蒸汽动力冲压机,如同钢铁巨兽,不断地抬起、落下。厚重的钢板被送入模具,在千钧之力下,伴随着“轰隆”巨响,瞬间被冲压出特定的形状。
卡布、王大锤、以及被服工坊的主事,站在一条冲压线末端。传送带上,一件件刚刚冲压成型、还带着余温的胸甲半成品,被源源不断地送出来。
这些胸甲,与传统的鱼鳞甲、扎甲、板甲截然不同。它结构简洁,就是一个整体成型的弧形钢板,刚好能覆盖住士兵的胸腹要害。表面光滑,边缘经过卷边处理,防止割伤。重量很轻,一个成年男子可以轻松穿戴。
“大元帅,”工坊主事拿起一件胸甲,介绍道,“此乃按您要求设计的‘龙焱一式’步兵胸甲。采用优质低碳钢,一次冲压成型,内衬鞣制牛皮,用铜钉固定。重量仅八斤,但对刀砍枪刺,尤其是流矢,有极佳防护。”
王大锤接过胸甲,抽出腰刀,用力劈砍上去!
“铛!”一声脆响,火星四溅!胸甲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好东西!”王大锤咧嘴笑道,“够硬!又轻便!不像以前那铁罐头,穿上了路都走不动!”
卡布点点头,又拿起旁边一顶造型类似飞碟、带有护颈和帽檐的钢盔:“头盔呢?”
“头盔也是冲压成型,内衬棉布,同样轻便。可有效防护来自上方和侧面的劈砍、流矢。”主事答道。
“防护面积是否太小了?”王大锤摸了摸胸甲,有些疑虑,“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碰上悍匪近身,岂不吃亏?”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卡布解释道,“龙焱军的战术核心,是远程火力!我们要的,不是重甲步兵的肉搏能力,而是线列步兵的机动性和持续射击能力!”
他指着胸甲和头盔:“这套甲胄,目的明确——在接敌前的远程对射和炮火准备阶段,保护士兵最要害的部位,减少非战斗减员!若真被敌人冲到近前,我们需要的是刺刀阵和骑兵反冲击,而不是靠士兵个人披着几十斤重甲去肉搏!那会严重影响装填和机动!”
“况且,”卡布拿起一件甲胄掂量了一下,“全身重甲,造价高昂,穿戴繁琐,后勤压力巨大。这种简化甲,成本低,生产快(指冲压),易于保养,可以大规模装备!用最小的成本,换取关键部位的防护,性价比最高!”
王大锤恍然,拍手道:“是极是极!是末将想岔了!咱们有枪有炮,就该远远地打!真要拼到贴身肉搏,那已经是战术失败了!有这胸甲头盔,防防流矢,关键时候保条命,够用了!”
“正是此理。”卡布满意道,“除了胸甲头盔,军服、靴子、水壶、背包、干粮袋……所有单兵装具,全部实现标准化、规模化生产!我们要让每一个龙焱军士兵,从里到外,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才是现代军队!”
他环视车间,看着那在蒸汽锻锤下,如同流水般产出的标准化甲片,沉声道:“加紧生产!务必在龙焱军成军前,完成首批一万套的装备任务!”
“是!大元帅!”工坊主事肃然领命。
直播间的标题,反映了这种务实的军事思想:【最后的铁甲!主播推行标准化轻甲,性价比至上!】
弹幕纷纷表示理解:
【思路正确!火器时代,重甲淘汰!】【性价比无敌!冲压牛逼!】【保护要害就行!】【轻步兵,高机动!】【排队枪毙要什么重甲?】【主播这是要走近代化军队路线了!】
卡布知道,这套简化甲胄,象征着冷兵器时代重装步兵的终结,也标志着龙焱军彻底向近代化轻步兵转型的决心。它或许无法让士兵在肉搏中占优,但却能最大限度地保证他们在发挥火器优势时,生存下来!
当敌人顶着枪林弹雨,好不容易冲近龙焱军的线列,却发现对方迅速后撤,而另一排列已经举枪瞄准,或者侧翼的炮兵已经装填好榴霰弹时……他们就会明白,时代,真的变了。
这最后的铁甲,守护的不仅是士兵的生命,更是……新战术体系的尊严!
龙焱军的牙齿(夏式步枪)、铁拳(野战炮)和最后的铁衣(标准化甲胄),已全部就位!一支形神兼备的近代化军队,已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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