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愁绪，再加上这若有若无的“梦里香”催化，萧景烈只觉得浑身燥热，看向沈玉蓉的目光也渐渐染上了欲念。
沈玉蓉看准时机，柔弱无骨地依偎进他怀里，吐气如兰：“殿下……”
意乱情迷之间，萧景烈低吼一声，打横抱起沈玉蓉，踉跄着走向内室的床榻。
红绡帐暖，被翻红浪，沈玉蓉极力迎合着，心中却在冷笑。
那方早已准备好、用特殊法子处理过，能伪造出落红效果的元帕，被她小心翼翼地垫在了身下。
夜色浓稠，掩盖了所有的算计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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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室内。
萧景烈头痛欲裂地醒来，刚一动作，就察觉到臂弯里温软的身体。
他蹙眉看去，只见沈玉蓉衣衫不整地睡在一旁，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视线再往下，床榻上那方洁白的元帕上，几点殷红的“落红”刺目地映入眼帘。
萧景烈怔了怔，昨夜的混乱记忆逐渐回笼。
他虽然因母妃和舅舅之事意志消沉，加之酒与香的作用行为失控，但并非完全糊涂。
看到这元帕，他心头那点因趁人之危而起的些微愧疚，倒是散了些。
无论如何，沈玉蓉现在是他的正妃，既已圆房，便是他的人了。
沈玉蓉适时地“悠悠转醒”，对上萧景烈的目光，立刻羞红了脸。
她拉过锦被遮住身子，声如蚊蚋：“殿下……您醒了？”
萧景烈“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那元帕上，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已是本殿的人了。”
沈玉蓉心中狂喜，知道最关键的一步已经成功，面上却愈发娇羞，低垂着头：“能侍奉殿下，是妾身的福分。”
她顿了顿，仿佛鼓足勇气般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殿下，如今我们夫妻一体，有些事，妾身不敢再隐瞒了。”
萧景烈眸光一凝，想起了她之前承诺的，关于周后的秘密。
他挥挥手，示意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全部退下，沉声道：“说。”
沈玉蓉拢了拢衣衫，坐直身子，压低声音道：“殿下，此事关乎逆王叛乱那日……当年京城大乱，我母亲因家中事途径大相国寺后山时，无意中撞见两人密谈。”
“其中一人，正是当时还是镇国公府小姐的周后！”
“而另一人，虽未看清全貌，但母亲从其衣着佩剑，以及后来流传的画像推断，正是逆王！”
萧景烈瞳孔骤缩，身体瞬间绷紧：“他们密谋什么？”
“母亲躲在山石后，听得并不真切，只隐约听到周后对逆王说……说……”
沈玉蓉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一字一顿道，“‘趁此兵乱之际，杀了先皇后，方能永绝后患’！”
寝殿内一片死寂。
萧景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拳头死死攥紧，骨节泛白。
先皇后！他的皇长兄，当今太子萧景宸的生母！
原来母妃的死，舅舅的冤屈，甚至可能连他之前遭遇的种种不顺，根源都在这里！
周后为了后位，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扫清障碍，竟早在那时就开始布局，甚至不惜与逆王勾结！
他猛地看向沈玉蓉，眼神锐利如刀：“此话当真？你可知道，诬陷当朝皇后是何等大罪？”
沈玉蓉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却强自镇定道：“殿下明鉴！”
“妾身已是殿下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敢胡言？”
“此事千真万确，是母亲临终前亲口告知，并嘱咐妾身若非万不得已，绝不可泄露半分。”
“若非……若非殿下是妾身的夫君，妾身是断不敢说的。”
她说着，眼中适时泛起泪光，“周后势大，镇国公府手握兵权，妾身……妾身也怕啊。”
萧景烈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但沈玉蓉演技精湛，加上他刚与她“圆房”，又得知如此惊天秘闻，心绪激荡之下，已信了七八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了，周后，一定是她！
母妃的死，舅舅的冤狱，恐怕都是她的手笔！
她是要斩断自己所有的臂助！
一股滔天的恨意在他胸中翻涌，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力感。
他现在有什么？
母妃死了，舅舅一家也没了，吏部尚书的势力树倒猢狲散。
他在朝中毫无根基，拿什么去跟如日中天的周后和镇国公府斗？
“殿下……”沈玉蓉见他脸色变幻不定，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打算怎么办？”
萧景烈沉默良久，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
硬碰硬是死路一条，他必须借力。
借谁的力？太子？
不，太子自身难保，还是个残废。
其他皇子？各有算计。
或许……可以从那些同样对周后不满的朝臣入手？
比如，一直与镇国公府不对付的丞相府？
沈玉蓉再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女儿……
他收敛心神，看向沈玉蓉，语气不容置疑：“此事关系重大，你绝不可再对第二人提起。”
他顿了顿，又道，“舅舅和舅母新丧，念雪孤苦无依，本殿已向父皇请旨，纳她为侧妃。”
“守孝之期未满本不合礼数，但情况特殊，本殿决定三日后便迎她过门，一切从简。”
“你是正妃，此事由你亲自操持，务必办得妥帖，莫要让人看了笑话，也……莫要委屈了念雪。”
沈玉蓉一听，心中顿时怒火中烧。
苏念雪！那个死了爹娘的小贱人！才刚死了爹娘就要急着进门做侧妃？
还要她这个正妃来操办？
萧景烈把她当什么了！
她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几乎要维持不住温顺的表情。
但一想到自己刚刚“献出”的秘密，想到今后的荣华富贵都系于萧景烈一身。
她硬生生将这口恶气咽了下去，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殿下放心，妾身……明白了。”
“一定会将念雪妹妹风风光光……接进府的。”
用过早膳，按规矩，新婚皇子妃需入宫向皇后请安。
萧景烈带着强颜欢笑的沈玉蓉来到了凤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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