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安侯府的书房内,气氛凝重。上官鸿屏退左右,单独面对跪在地上的上官静雅。他面色阴沉,目光如炬,沉声道:“静雅,为父最后问你一次,你与那陈文豪,究竟是否如落儿所言,有私情?”
上官静雅心中狂跳,但面上却强作镇定,泪眼婆娑地抬头:“父亲明鉴!女儿与陈公子清清白白,绝无越轨之事!皆是落妹妹误会,心生嫉妒才污蔑女儿!”她深知,此刻若承认,便前功尽弃。
上官鸿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最终冷哼一声:“最好如此!你需谨记,陈文豪是安国公嫡孙,他的婚事,安国公府自有考量。即便他真的对你有意,以你庶出的身份,想做他的正妻,难如登天!你最好趁早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安分守己,将来为父自会为你寻一门妥当的亲事。莫要自误,更莫要连累侯府声誉!”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上官静雅心底发寒,但她面上依旧恭敬:“女儿谨遵父亲教诲,绝无妄念。”
“下去吧,好好想想。”上官鸿挥挥手,语气疲惫。
上官静雅退出书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父亲的警告非但没让她退缩,反而激起了她更强烈的逆反心理和孤注一掷的决心。凭什么庶女就不能嫁入高门?她偏要争一争!
与此同时,上官云镪约见了陈文豪。酒过三巡,上官云镪提及退亲之事,陈文豪非但不恼,反而拍手称快:“退得好!我早就不喜那上官落骄纵的性子!云镪兄,不瞒你说,我心里只有静雅妹妹一人,她温柔解意,才是我心之所向。”
上官云镪闻言,心中暗喜,面上却道:“文豪兄真心待我妹妹,我自是信你。只是家父那边……”
“放心!明日我便亲自上门退亲,并向侯爷表明心迹,求娶静雅!”陈文豪胸脯拍得砰砰响。
上官云镪回去后将陈文豪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上官静雅。上官静雅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父亲的话和陈文豪的承诺在她脑中交织,她明白,按部就班绝无可能,唯有兵行险着!
她唤来心腹丫鬟,低声吩咐:“去,想办法弄些‘助兴’的药来……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丫鬟吓得脸色发白,但在上官静雅威逼利诱下,还是颤抖着去了。
翌日,陈文豪果然来到毅安侯府,向上官鸿正式提出退亲,言辞恳切,只说两人性格不合,不愿耽误上官落幸福。上官鸿虽觉面上无光,但想到护国公主的态度和女儿的决心,也就顺水推舟应下了。
退亲事毕,陈文豪本想去找上官云镪,却被早已等候在僻静回廊的上官静雅截住。上官静雅一见他,未语泪先流,哭得梨花带雨:“文豪哥哥……父亲……父亲他不许我再见你了……说我们身份悬殊……我……我该怎么办?”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柔弱无助的模样让陈文豪心疼不已。
陈文豪连忙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静雅别哭!我的心意你还不知吗?我只喜欢你一个!什么身份悬殊,我都不在乎!”
上官静雅趁机将他引到一处偏僻的客房,说是让他歇歇脚,喝口茶平静一下。她早已将药下在了茶壶里。她亲手倒了一杯茶,递到陈文豪面前,眼神哀婉:“文豪哥哥,喝口茶吧……只怕今日一别,再见无期了……”
陈文豪不疑有他,心中激荡,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不过片刻,他便觉得浑身燥热难耐,眼神也逐渐迷离。上官静雅看药效发作,主动依偎上去……
守在门外的丫鬟估摸着时辰,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一路小跑着去禀报毅安侯:“侯爷!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和陈公子在客房里……在客房里……奴婢不敢说啊!”
消息如野火般传开。上官静雅的生母赵姨娘闻讯,先是震惊,随即眼底闪过一丝狂喜!若女儿真能借此攀上安国公府,那她母凭女贵的日子就不远了!
上官鸿闻讯勃然大怒,带着人匆匆赶去。上官落的母亲秦氏也冷着脸跟了过去,她吩咐自己的贴身嬷嬷:“邵嬷嬷,你去,把门撞开,看清楚了再说!”
邵嬷嬷领命,上前用力推开房门。只见屋内一片狼藉,陈文豪和上官静雅衣衫不整地呆坐在床边,显然刚慌乱分开。事实摆在眼前,不容辩驳。
陈文豪药性渐退,看到门口黑压压一群人,尤其是面色铁青的上官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上官静雅则扑到他怀里,哭诉道:“文豪哥哥……是我不好……我太爱你了……我怕失去你……才出此下策……你怪我吧……”
陈文豪看着她哭得凄惨,又回想起方才的温存,再想到她为了自己不惜牺牲名节,心中那点恼怒竟化成了怜惜和一种畸形的责任感。他搂住上官静雅,对上官鸿道:“侯爷!此事不怪静雅!是……是我情难自禁!您要罚就罚我!我陈文豪绝非不负责任之人,明日我便禀明祖父,正式来府上提亲,求娶静雅!”
上官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上官静雅,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上官云镪和赵姨娘连忙跪地求情,纷纷将责任往“年轻人一时冲动”、“两情相悦”上引。
秦氏冷眼旁观,此时才淡淡开口:“侯爷,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再多的责罚也于事无补,反而闹大了更损侯府颜面。既然陈公子愿意负责,不如……就此应下吧。”
上官鸿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和一脸“坚定”的陈文豪,又看了看神色冷淡的秦氏,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颓然地挥挥手,目光冰冷地看向上官静雅,一字一句道:“好!好!好!上官静雅,你真是我的‘好’女儿!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今日之后,是福是祸,是荣是辱,皆是你自己的命!你好自为之!”
上官静雅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忙磕头:“谢父亲成全!女儿……女儿不孝!”
然而她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快意。她终于,赌赢了第一步。至于未来的路是福是祸,此刻的她,已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无暇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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