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屋，屋里暖和……”唐染听到声音，把那篮子苹果收了起来，这大冬天的看到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苹果，他俩都不好解释。
张启鸣走进屋子，瞬间觉得暖和不少：“弟妹，来的突然，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别嫌弃！”
他把东西放到炕上，对唐染歉意的笑笑。
“张大哥这么急找来是有什么事儿吗？”唐染倒了杯热水放在炕桌上。
“这不眼下大雪封山吗？市里头的供销社也没什么菜了，来买菜的抱怨个不停，我上次听陆老弟提了一嘴暖棚的事儿，不知道怎么样了？”张启鸣这个供销社主任干的也不容易啊。
“先吃饭，吃了饭，再去后面的暖棚看也不耽误。”唐染下了炕，跟陆晏舟两个一起去厨房端汤。
张启鸣在市里吃过不少好东西，像这样的又鲜又香的羊排汤，倒是没喝过。
“陆老大这手艺一点都不比国营饭店的大厨差，想不想进国营饭店，我那边有关系，可以帮帮你。”张启鸣喝了一口鲜掉牙的羊汤，瞬间感觉全身的寒意都消散了不少。
“张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在乡下的日子，自由散漫惯了！”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要，做什么国营饭店的厨子，况且他又不差钱。
张启鸣一看他确实志不在此，也就不再劝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乡下的日子也挺好的。
吃过饭，张启鸣就迫不及待的跟着陆晏舟去了暖棚。
唐染洗好碗也跟了过去，张启鸣看着暖棚里水灵灵的菜，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了：“陆……陆老弟，这菜都卖给我吧，千万不能让给别人了！”
棚里的菜大部分都已经长成，就连番茄也变的拳头大小，青中泛着粉红，还有小黄瓜、豆角什么的，也都长长了不少。
“就这些菜，拉回去，绝对不愁卖！”农村家家户户都会囤够一冬天吃的萝卜白菜、土豆子，但是城市里面都是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买，哪有地方囤东西啊。
这几天雪又下的大，供销社迟迟送不去蔬菜，他可就急了。
“张大哥，这是我媳妇儿自己……”
陆晏舟刚一开口，就被唐染给打断：“张大哥想要这些菜的话不妨多待两天，到时候雪停了，菜也差不多了。”
张启鸣有心想留，但是考虑到陆晏舟家有个女眷，顿时不出声了。
“住的地方好说，大队长家有个六儿子，还没有结婚，张大哥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跟他挤两天……”唐染一说，陆晏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家里的菜卖了还可以种，唐染有灵泉水，根本就不怕菜苗苗长的慢。
这茬卖了不耽误卖下一茬，大棚那边的菜也快长成了。
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把钱拿出来用。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启鸣确实有点心动。来的时候，他交代了小林自己去向，晚两天回去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这么说定以后，陆晏舟带着张启鸣去了袁孟学家里。
一听说市里供销社的主任，袁孟学一家不敢怠慢，忙让袁六把他那屋收拾收拾，又均出了一床铺盖，这才把人安顿下来。
“老哥，不用客气，是我打扰了！”张启鸣把给陆晏舟带的礼物又拿到了袁孟学家里。
“张主任，来就来了，还客气什么？”袁孟学一看到这个供销社的主任，就想到了村里的大棚，顿觉只要跟他搞好关系，那他们的菜是真不愁卖了。
于是乎，张启鸣感觉这下槐村的大队长，看自己的眼神儿更加热烈了，不禁擦了擦自己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貌似，这袁老哥儿女双全吧？犯不着这样看着自己。
袁孟学哪知道自己的眼神儿差点让人想歪？
好在张启鸣只在晚上住在袁家，白天基本上不是在陆家的暖棚，就是知青点附近的大棚那边，那边的菜也长的贼快。
基本上一天一夜一个样，看的张启鸣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
几天之后，陆家暖棚里的菜都可以收割了，刚好天也晴朗了起来。
唐染喊了几个来学习的小家伙，外带知青点的宋清瑶、张茯苓几个人，手脚麻利的把菜园子里的菜收收。
暖棚看着不大，收下来的菜可不少，张主任看着用竹篓装着的菜，顿时有些发愁。
他来的时候没有开车也没有骑车，想着只是来看看，谁知道，暖棚下的菜竟然长这么快？
仅仅几天时间，原本青中泛粉的番茄都变成了红色，水灵灵的挂在枝头。
“陆老弟啊，这么多东西我也不好运啊，能不能帮忙找个驴车之类的？”张启鸣着实低估了暖棚的出货量。
“这不难，我让老袁叔赶着爬犁送你回去……”刚好袁孟学也在边上看着，听到他的为难声，立即开口。
老袁叔就是赶驴车的那个瘸腿老头，夏天赶驴车冬天赶爬犁，只要有人坐就能赶。
不过大雪封山的，一般人家也不乐意去镇上，都是凑合凑合算了。
因此老头一个冬天大部分时间都是空闲的，日子过的不是一般的苦。
幸好今年有了份看大棚的活计，才让他过的舒坦些。
老袁叔一听要送菜去市里，立马答应下来，这跑一趟多少能挣些买粮食钱，况且大棚里白天用不上他。
几个年轻人帮着把一篓篓的菜装上爬犁，用绳子固定好，张启鸣才蜷着身子坐在一个不大点的位置。
“坐好喽，出发！”老袁叔一声吆喝，手里的鞭唰的一声，甩在驴子的边上，驴子受惊，开始往前跑去。
说是跑，其实还没有人走的快，没办法，雪后，动物都抬不开腿，村里又没有马什么的，只能凑合凑合了。
送走张启鸣，袁孟学跟着走进暖棚，大部分的菜畦都割的剩个根部了，有些需要的更是连根拔起。
放眼望去，也就剩番茄、豆角、黄瓜、韭菜这些品种，其他的都霍霍干净了。
“番茄我还留了几个，袁叔，待会儿拿回家俩添个菜……”唐染把放在一角的番茄拿出去塞到袁孟学手里，又对宋清瑶几个说：
“你们等几天再来，下一茬就长出来了。这批菜是咱们的敲门砖，等卖的好了，根本不用咱们出去跑，他们自己就会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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