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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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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是需要安排,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云宝轻轻地在钱多多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起身穿好衣服,出门而去。钱多多胸口起伏,一页的缠绵让她脸颊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红晕,一切都是那么的恍惚,仿佛置身梦境。不过,钱多多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她相信,这次之后,云宝应该不会再逃跑了。

从钱多多的温柔乡中出来,云宝忽然觉得身体出现了异常。有一股气流在体内乱窜。云宝强行压住体内的紊乱,跌跌撞撞地回到云龙中心,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把门关紧紧关上,云宝的腹部传来剧烈的胀痛,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云宝冷汗浸透了云宝的衣衫,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爬到沙发上开始打坐调息。

云宝按照以往总结的心法口诀凝神,摒弃杂念,将意念沉入丹田——那里空茫如野,唯有常年炼体积攒的温热散于四肢百骸。他引动那股温热,如细流般反复冲刷经脉,每一次流转,都似有细微的酥麻感蔓延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山涧的虫鸣渐渐停歇,涧水流动声也仿佛慢了半拍。云宝忽然察觉,丹田处的温热竟开始汇聚,凝成米粒大小的气旋。气旋缓缓旋转,带着微弱的吸力,将周遭空气中无形的灵气一丝丝牵引而来。当气旋吸足灵气,猛地加速旋转,发出细不可闻的嗡鸣,那层无形壁垒在气旋的冲击下,竟如薄冰般出现裂痕。 云宝心头一凛,忙守住心神,任由气旋冲撞。

“咔”的一声轻响,似有枷锁破碎,气旋瞬间化作缕缕白气,沿经脉循环一周,所过之处,经脉被拓宽少许,最终重回丹田,凝成一团淡白色的气团。他猛地睁眼,指尖泛起莹白微光,深吸一口气,竟能清晰嗅到空气中草木与灵气交融的清香。 他抬手轻挥,指尖气团微动,竟将身侧一片落叶吹起半尺。

“炼气初期,成了!”

云宝望着指尖微光,眼底满是欣喜——这初窥门径的力量,虽尚微弱,却已是踏入修炼之路的凭证,从此便与凡人有了本质之别。山涧微风拂过,带起他额前碎发,古木枝头的露珠滴落,砸在青石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似在为这蜕变喝彩。云宝缓缓收功,心跳渐平,体内的气息却如溪流般绵延不绝。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见天色已亮,云宝便下楼,到后面的汤泉吃了一些早点。

星云把云龙中心里的事务安排好之后,拿着东西正要去云宝的办公室,却看到云宝从大门进来,脚步略显虚浮。云宝起初没有发现星云,走在前面,先进了办公室,然后站在地上连续伸展几次腰背,左右扭扭脖子,又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发现星云站在门口:

“哎!你吓死我了,在这里不需要收敛气息吧……”

星云上下打量着云宝,又盯着云宝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干啥了?”

云宝变颜变色,支吾道:“没、没什么……能干什么。”

星云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真没事?你这副模样,分明是……是……”星云露出异样的神情,鼻孔里哼哼着,满脸嫉妒之色,冷声说道:“是谁?”

云宝皱着眉头,低下头,用手敲了敲额头,叹了口气,说道:“是……多多……”

“哼!”星云哼了一声,转身离开,重重地关上了门。

云宝一脸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城南郊,一片地势相对平缓的区域,绿草青青,树木参天,偶尔能看到小兔子在林间穿梭。树上还有小松鼠在树干之间跳来跳去,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林深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云宝乘坐着苏玉山的车在小路上缓缓前行,车速不快,车轮碾过落叶发出细碎声响。云宝隔着窗户,看到不远处几只小鹿正低头啃食青草,耳尖轻抖,警觉地望向车子方向。其中有一只小鹿有些调皮,跟着车往前跑,但没跑一会儿,小鹿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前方,顺着小鹿的目光看去,轻薄的雾气里面,一扇三丈多高的大铁门逐渐显现出来,大铁门的两边,几乎同样高度的铁网高墙向两侧延伸,隐没在雾气深处,墙顶缠绕着泛着寒光的铁丝网。

云宝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星云,云宝只能看到她脸的侧后方,虽然看不清具体表情,但隐隐感觉到她情绪低落,一路上没说一个字。云宝轻轻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吱呀呀,虽然看不到任何人,但大铁门缓缓自动打开。当车开到院子里后,感觉天气变化很快,雾气很快散去,露出一片很大的草坪绿地,远处是一处类似于园区的建筑群,七八栋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绿地上,都是四到五层,白墙灰瓦,飞檐翘角,古朴典雅中透出几分肃穆。楼宇之间由回廊相连,檐下风铃轻响,随风传来清脆声响。几只白鹭掠过湖面,停在水中央的凉亭顶上。园区深处一道石桥横跨溪流,隐约可见有人影走动。

最后,车停在了一个类似客栈模样的建筑前。星云下车向里面走去,云宝急忙赶了上去,想要和她说点什么,但星云进门后,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指尖在键盘上缓慢敲击,但似乎是手机有什么问题,星云的情绪更加低落,向后靠在沙发背上,闭目不语。云宝也不敢轻易打扰,只得默默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星云紧蹙的眉间。苏玉山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轻声与前台人员交谈几句,随后接过两把房门钥匙。他走到云宝身旁,递出一把钥匙,低声道:“云宝,这是你的钥匙,你可以先上去休整一下,一会儿有什么安排的话会有人通知你。”云宝接过钥匙,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那,星云呢?”

“哦,星云前辈在另外的屋,可能是和别人合住。现在你不一样了,地位超然,住单间了。”

“唉,别开我的玩笑了。那你呢?”

“我就是个跑腿的,这次去前线也没我。说实话,我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其实有点不想再去了。对我来说,战争是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有道理。”

“那这个钥匙你帮给星云前辈吧,我先走了。拜拜。”

云宝握着钥匙,看旁边也没别人,就坐到星云旁边,用手托着钥匙,说道:

“别生气了,好吗?我……总之,都是我的错,好不?”

星云瞬间坐直身体,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几息过后,从云宝手里拿过钥匙,径直站起来朝楼梯走去,临走时冷冷地说了句:

“你没错。”

云宝望着她渐远的背影,心想:“她现在应该还在气头上,我暂时还是别打扰她的好。”

星云按照钥匙上的编号,来到自己的房间,进门后,发现屋里有两张床,另外一张床边已经放了一个行李箱,谭雨坐在床的一角,正在整理着一些文件。见星云进来,谭雨抬起头,冲她淡淡一笑:“你来了。”星云点了点头,没说话,径直走向靠窗的那张床,将包放下,顺势坐在床沿。屋内一时沉默,只有纸张翻动的窸窣声。窗外夕阳斜照,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仿佛隔着无法逾越的沟壑。谭雨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说道:“星云,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还好吧。”星云也整理着自己的衣物说道。

“那个……咱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吧……”

星云愣了一下,说道:“你把我问懵了,咱俩之间,应该没有什么误会。”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

“你的意思是,之前因为云宝?”

“嗯嗯,感谢你理解。”

“对了,听说你结婚了?”

“嗯……”

“怎么,结婚不好吗?有爱又有家,多好啊?”

“有爱,有家……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嗯?难道,不是吗?”

“和你也不用有啥隐瞒,特别是这方面。飞天联盟和立空联盟多年间一直不对付,我爹说是想‘做出点改变’。在我看来,这个想法有点过于离谱,但他们似乎很有信心,于是,我变成了联姻的牺牲品了……”

“哦,原来,这里还有这样的事,我还以为,你之前提的只是感情方面的问题。”

“自从云宝走了以后,感情不感情的,在我这里已经无所谓了,好好工作,干出一番事业,倒也是个有趣的事,至于嫁给谁,我已经不在乎了。”

“但是……既然你知道云宝已经走了,那就应该尝试寻找新的幸福啊。”

“哦?”听到星云的话,谭雨似乎来了精神:“这么说,你已经找到新的幸福了?”

“嗯?什么意思?”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那个云先生,是不是已经有事了?”

星云手一颤,手中的衣物差一点掉到地上,但星云迅速稳住神色,淡淡道:“你别胡说,他只是同事。”说着,自己只顾埋头收拾,不再搭话。

谭雨轻轻一笑,目光却未从星云脸上移开,心想:“如果云宝真的走了,为什么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悲伤,而且从去年到现在,你居然给人一种越来越放松的感觉。哼,你身上疑点太多……”

云宝按照钥匙上的编号来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内陈设简朴,就是那种特别普通的客栈房间。一张木桌,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一盏台灯,火光摇曳。云宝将钥匙轻轻放在桌上,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按照计划,出发前,要在这里隔离一段时间,可能几天,也可能十几天,据说目的是保密。云宝记得上一次类似这种情况,还是大一时的军训,那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乡,独自一人在别的城市学习生活,军训期间被统一收走手机,和外界断了联系,那时也像现在这样,心里既紧张又茫然。在那次军训,云宝认识了……回忆到这里,云宝的头忽然又开始疼痛,像一颗锈蚀的钉子扎进太阳穴,他扶住桌沿,指尖发凉,在晕倒之前往自己的嘴里放了一颗定神丹,随后,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云宝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推他。云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屋里的床上,星云坐在床边,手握着他的胳膊,关切地看着他。

“我这是……晕了多久?”

“没多久,好在你及时服了丹药。”

云宝轻轻握住星云的手,略带郑重地问道:“星云,我这是怎么了?还是说,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对于云宝的问题,星云很犯难,星云皱着眉头,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道:“可能是你上次重伤后遗症,具体怎么会发作……我也不太清楚……”

云宝开始着急,连忙问道:“那,我上次,为什么会受重伤?”

“这个……我也不知道……”星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云宝盯着星云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但那双眸子里只有化不开的愁绪。云宝知道,可能即便星云知道,也不想说,他更知道,以他对星云的了解,星云是为了保护他。于是,云宝重重叹了口气,说道:

“我明白,你们都不说,是为了我好,但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也略懂医理,对于这种情况,一定是我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大问题,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在阻止我回想起什么来。以后,我不会再逼你们,有机会的话我自己解决吧。”

星云握着云宝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眼泪止不住地落下:“你……你怎么跟个小女人似的,让人控制不住地……怜爱……”

云宝微笑着说:“哦?那你也怜爱我,是吗?”

“呸,谁怜爱你了……”

“嗯嗯,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星云抽泣着别过头,手指却攥紧了云宝的衣袖。窗外的风铃轻响,一如他们初见那日的黄昏。“谁说我不生气了……”她的声音颤得几乎听不清,“对了,你这样,还能上前线吗?”

云宝缓缓坐起身,凝视着窗边摇曳的风铃,低声道:“我的修为遇到了瓶颈,必须去找更多机缘。南黄秘境没了,又没找到其他适合突破的秘境,既然遇上了这次南海问题,那就以战破境,不能退缩。不过,你要替我保密。”

“行。不过,谁知道你下一次什么时候犯病,我得贴身保护你。要不我搬来跟你住?”

“我倒是没意见,不过我呼噜声大,怕打扰你休息?”

“滚,想什么呢……出任务时我在你身边就行,平时……对了,你知道谁跟我在同一个标间吗?”

“谁?”

“谭雨……”

“啊?她来干什么?”

“不知道,刚在屋里打了个招呼,说是有什么会要开,就去会议中心了。现在想来,咱们作为一个第三方组织也挺好,没他们那些大机构那么多的事。”

“方便的话劝劝她,上战场这种事,她去真的没啥用。”

“哦?时过境迁,你竟然还是这么关心她。”

“毕竟是之前的领导……”

“领导?这话也就骗骗别人。”

准备工作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开始了。朝廷方面由李载琳带队,兵部右卫派出三千人,由宇文思辉指挥,飞天联盟派出三百人,由武辰子珍带队,立空联盟派出三百人,由谭雨带队,户部派出五百人,由卢青大人带队,四千一百人的补给支援队,开始在这个大院子中进行磨合训练。

晨光刚染亮东侧山尖,李载琳便身着银甲立在演武台中央,身后旗手高举 “殷国” 与 “补给” 两面大旗,猎猎作响。台下,五支队伍泾渭分明:兵部右卫的士卒身着玄色劲装,手持长戟列成方阵,铠甲摩擦声整齐划一;飞天联盟的三百人背着藤甲与机栝弩,青布头巾在风中飘动,个个身形矫健如猿;立空联盟的队伍则多带短刀与绳索,深色劲装外罩着皮质护具,站姿松散却暗藏机锋;户部的五百人最是特别,推着粮车、扛着账簿,不少人还握着算盘,站在队伍边缘显得格格不入。

“诸位,” 李载琳的声音透过传令兵的复述传遍全场,“此次南征,补给乃三军命脉。尔等虽分属五部,却需如臂使指,方能护粮草周全。从今日起,全员磨合训练,三日后校场演武,若有推诿不协者,依法处置!”

话音刚落,宇文思辉便跨步出列,他腰佩虎头刀,声如洪钟:“长公主放心,我兵部右卫乃朝廷精锐,三日之内定能整肃军纪!” 他说罢朝另外几部扫了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视 —— 在他看来,飞天、立空的民间人员散漫无纪,户部的文吏更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过是累赘罢了。

武辰子珍闻言冷笑,她轻抚腰间弩箭,青布头巾下的眼睛闪过锐光:“宇文将军好大口气,立空联盟护卫虽无军籍,却也历过刀山火海,未必比正规军差。” 谭雨亦上前一步,他手中短刀转了个刀花,刀刃映着晨光:“补给队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我立空联盟护卫的攀爬之术,可不是摆样子的。” 卢青忙拱手打圆场,他身着青色官袍,手中还攥着本账目:“诸位息怒,户部虽不善武,却管着粮草调度,少了我们,再好的身手也难撑三日。”

首日训练便火药味十足。李载琳安排的科目是 “粮草转运”,需将二十车粮草从演武场东侧运至西侧山坳,要求在两刻钟内完成。宇文思辉抢先下令,兵部士卒扛起粮车便走,却不料飞天联盟的人也同时动手,两队人马在狭窄的通道口撞个正着。“让开!我等乃朝廷正规军,岂容尔等江湖人挡路!” 兵部什长怒喝着推了对方一把,武辰子珍的弟子当即抽出弩箭:“路是大家的,凭什么让你们先过?” 双方剑拔弩张,粮车翻倒在地,麻袋里的粟米撒了一地。

卢青见状急得直跺脚,忙带着户部吏员上前捡拾,却被混乱的人群推搡在地,账簿散落一地。谭雨皱着眉挥手,立空联盟的人虽上前帮忙疏导,却也忍不住低声抱怨:“这般蛮干,何时才能完成任务?” 李载琳站在高台上冷眼旁观,直到粟米撒了近半,才命传令兵鸣金收兵。

“看看你们的样子!” 演武台上,李载琳将一封军报拍在案上,“昨日南海急报,前锋军已断粮三日,若尔等此时在前线,三军将士皆要饿死!” 她指着地上的粟米,“这不是演武场的粮食,是前线袍泽的性命!” 宇文思辉与武辰子珍皆是一僵,低头看着散落的粟米,脸上满是羞愧。卢青默默捡起账簿,轻声道:“其实通道虽窄,若兵部士卒抬车走中间,我户部可在后侧清点数目,飞天、立空的兄弟若能在两侧护持,定能加快速度。”

次日天未亮,演武场便响起了脚步声。宇文思辉主动找到武辰子珍,将通道中间的位置让出:“昨日是我鲁莽,贵盟的武者身手矫健,两侧护持有劳了。” 武辰子珍亦拱手还礼:“宇文将军言重,正规军的膂力非我等可比,运粮主力还需靠你们。” 谭雨则带着立空联盟的人提前勘察路线,在狭窄处垫上木板拓宽通道;卢青让户部吏员将粮草分门别类,提前登记造册,省去了运输后的清点时间。

再次训练时,玄色的兵部士卒抬着粮车稳步前行,青布头巾的飞天弟子手持弩箭警惕两侧,深色劲装的立空成员在前方清理障碍,青色官袍的户部吏员紧随其后,笔尖在账簿上飞速记录。遇到陡坡,立空联盟的人抛出绳索固定粮车,飞天弟子搭起人梯推送,兵部士卒在下方托举,户部吏员则趁机检查粮袋是否破损。两刻钟的任务,竟提前一炷香完成,粮车完好无损,账目分毫不差。

第三日的训练科目是 “遇袭反击”,李载琳安排了百名士卒假扮敌军,在粮草运输途中发动突袭。起初,假扮敌军的士卒趁着晨光熹微突袭粮队侧翼,兵部士卒本能地结阵防御,却忽略了后方的粮车;飞天联盟的人虽及时射箭反击,却因与兵部配合生疏,箭矢险些误伤自己人。第一次演练,粮车被 “敌军” 烧毁三车,被判失败。

复盘时,谭雨提出:“敌军突袭多攻侧翼与后方,我立空联盟擅长侦察,可在前侧与两侧警戒,发现敌情便以哨箭为号;飞天联盟的弩箭射程远,可在后方列阵,待敌军逼近再射击;兵部将士正面御敌,同时护住粮车;户部的诸位可躲在粮车中间,继续看管粮草。” 宇文思辉补充道:“我部可分出百人,专门守护粮车,与飞天的兄弟交替掩护。” 武辰子珍点头:“哨箭分三色,红箭为侧翼遇袭,蓝箭为后方遇袭,白箭为合围警报,如何?” 众人皆表示认同。

第二次演练,天色微暗时,“敌军” 果然从侧翼发动突袭。立空联盟的哨探率先发现,红色哨箭划破夜空,飞天联盟的弩箭当即齐发,箭矢如流星般射向 “敌军”;宇文思辉一声令下,兵部士卒迅速结成长枪阵,将 “敌军” 挡在粮车之外;谭雨带着人从两侧包抄,短刀与绳索并用,很快制服了几名 “敌军” 前锋;卢青则带着户部吏员将粮车围成圆圈,手持短棍护住车辕,竟也挡住了两名 “漏网之鱼”。

“敌军” 见侧翼受挫,转而从后方偷袭,蓝色哨箭应声而起。飞天联盟的弩手迅速转身,与兵部的护粮士卒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立空联盟的人则借着夜色掩护,从 “敌军” 后方偷袭,将其指挥者擒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敌军” 便被全数制服,粮车毫发无损。

演练结束时,夜色已浓,演武场燃起了火把。宇文思辉拍着武辰子珍的肩膀大笑:“武辰郡主的弩箭真是百发百中,若不是你们,我部恐怕要被偷袭得手!” 武辰子珍亦笑道:“宇文将军的长枪阵才厉害,密不透风,让‘敌军’无隙可乘。” 谭雨拿着水壶递给卢青:“卢大人,今日多亏你们护住粮车,不然我们赢了也不算圆满。” 卢青接过水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都是为了南征大业,分什么彼此。”

李载琳站在高台上,看着火把下五支队伍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干粮与水,时而传来阵阵欢笑,眼中露出赞许的光芒。夜风卷着松涛掠过演武场,旗手手中的大旗在火光中猎猎作响,四千一百人的呼吸渐渐同频,化作一股不可阻挡的合力。三日休整后的校场演武,这支磨合完毕的补给支援队定能交出完美答卷。

各个机构都很清楚,李载琳给出这三天的时间,不是真的让大家休息,而是要各部在演练中暴露问题、解决问题,简单点说就是如果需要替换或者增派人员,必须在三日内完成,否则赶不上联合演武是小事,上了战场全部白白送命才是大事。不过,云宝这边作为独立第三方,就出自己一个人,严格来说星云都不能算,如果不是打探到翡翠国那边有修炼者参战,否则星云根本不会来。于是,休整第一天,云宝便和星云便悄悄离开大院,去更南边的密林中修炼了。密林深处,星云盘坐于青石之上,周身灵力涌动,银光如练,在周身凝成屏障,隔绝声息。

自从为了救云宝,星云的修为掉到筑基中期后,星云便知想恢复全盛时期需得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此刻他闭目凝神,吞吐月华,一缕缕天地灵气顺着经脉游走,缓慢修复着受损的灵台。云宝守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本丹药典籍,在认真研究着,试图找到协助星云提升结丹成功率的方法。他知道,修为跌落对星云而言不仅是力量的削弱,更是寿元与根基的双重损耗,他必须尽快找到补救的办法。

天近黄昏,星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云宝盘腿坐在地上,周围铺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纸张、书籍和工具,云宝紧皱眉头,正在比对着两张丹方上的内容。

看到云宝认真的样子,星云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她知道云宝都是在为她而努力,便轻声说道:“不必如此拼命,又没有办法了。”

云宝抬起头,看着星云温和的目光,摇了摇头:“不行,你都是为了我,我绝不能什么都不做。”

“傻子……”说着,星云抬手轻轻敲了一下云宝的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二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周围的空气仿佛慢慢炙热了起来。面对云宝前所未有过的炙热目光,星云心头一颤,下意识偏过头去,耳尖悄然染上薄红:

“云宝,我……”

“哦,对了,有点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云宝忽然按下了这么个“暂停”,搞得星云内心像是憋了一股气却无处宣泄,脸颊微微发烫。她瞪了云宝一眼,嗔怪他关键时刻打断气氛,却又不忍责备太重。夜风拂过林梢,带来远处野花的清香,也吹散了几分尴尬。星云起身拍了拍衣角,低声道:“罢了,先填饱肚子要紧。”

云宝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拉着星云来到了溪边,一大片一个人高的芦苇荡中,有几块大石头堆砌一小片地方,云宝找到凹在中间的最大的一块石头,相对比较平坦,云宝在上面生起了一簇篝火。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干粮和清水,又找来几根树枝串起野果,架在火上烤得微焦。星云坐在一旁,望着跳跃的火焰出神,耳边是虫鸣与流水的协奏,心中那股无名的情绪仍未平复。她知道有些话一旦说破,便再难回头,而此刻的宁静,或许比任何言语都更真实。云宝递过一串烤好的果子,指尖无意相触,两人皆是一怔,随即默契地避开视线,只余唇角一抹浅笑,在夜色中悄然绽放。

“云宝,这是什么?没听说过,水果还需要加热吃的。”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在这种野外,对一些水果进行适度加热,一方面可以杀菌消毒,另一方面可以祛除水果粒的寒气,如果这里有合适的锅和碗的话,加入山泉水,制作方法变为蒸煮,可以做出更适合食用的甜品。”

“哦,对,甜品,那个‘满当甜品’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真聪明,先尝尝这个串串形式的吧。”

星云咬了一口后,感觉外皮微焦裹着果肉的清甜,热意顺着舌尖蔓延至喉咙,

“哇,云宝,这个真好吃啊,吃进去暖暖的。”

“嘿嘿,你喜欢就好。”

简单填饱肚子之后,两人收拾了杂物,回到篝火旁静静地坐着。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但光线依然存在,天边残留着淡淡的橘红色霞光,与篝火交映成辉。

星云望着那抹迟迟不散的光影,轻声道:“你看,太阳都落了,光却还留着,像不像一个神通广大的仙人?”

“嗯,确实像。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也不算小时候了,十三岁的时候,居然开始幻想自己有什么超能力,还发明了一个招数,当然,就是那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招数,不是真的什么招数,还起了个很酸的名字。”

“什么名字?”

“我说出来你别嫌我恶心啊。”

“我不嫌,我不嫌,你说。”

“叫……落日之光……”

“呕——”

“你不是说了不嫌我恶心吗?”

“呵呵,开玩笑的。为啥叫这个名字?”

“可能是小孩子的幻想吧,无论是什么时间,无论太阳在什么位置,这个招数一旦施展,太阳就会瞬间来到西山的位置,然后释放出一道巨大无比的金色光束,将敌人轰碎,连渣都不剩。”

“哇,好有画面感的招数啊,没想到你从小就这么有想象力。”

“小时候日子过得太苦,苦中作乐吧。”

“多年前我看过你的日记,但是没有这一段啊。难道你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呵呵,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不过,以后我都会告诉你的。”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升腾融入渐深的夜色。云宝侧头看向星云,目光柔和地说道:“星云,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五年多了吧。”

“哦,都这么久了……”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其实,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什么叫……怎么看你……”星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红着低下了头。

云宝像是带了什么决心,伸手搂住星云,说道:“绕弯子绕了多年了,不想再绕了,你……对我……有意吗?”

“你……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说的一句话有道理,与其装伪君子,为什么不能直面自己的真心。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应该经验比我丰富吧,毕竟你活了那么多年……”

“你什么意思?嫌我年纪大?”

“不是不是。”

“哦,对了,你倒提醒我了,那次你在南黄秘境试炼,在你出来之前,我忽然觉得身体有一些异样……”

云宝忽然也想了起来之前在试炼中发生的事,带着一丝邪恶地问道:“哦?什么异样?”

星云心跳突然加快,就像撞鹿一样,手心也出汗,轻声说道:“就是……就是……就是……心跳不受控制,整个人都越来越烫,觉得身体不停地发抖,然后有一股奇怪的抽搐从……从……一直窜到头顶,整个人像被火燎着一样……哎呀,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不是有问题?”星云声音越说越小,几乎成了呢喃。云宝听着,眼神逐渐由戏谑转为认真,呼吸微微一滞。他凝视着星云泛红的耳尖,声音低沉而温柔:

“那不是问题……至少可以知道,你喜欢我。”

“坏蛋,你的脸皮真的厚了好多……”

云宝向两边看了看,说道:“这个地方,风景还不错,既然你说不出‘具体的’,我就帮你回忆一下……”

“啊……”

星云表面上虽然推诿,但当云宝有所行动的时候,身体却诚实地微微颤栗,指尖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袖。夜风拂过林梢,吹动发丝缠绕,唇齿相依间,仿若电流蹿遍全身,星云终于明白那日试炼中的异样从何而来——原来心动真如雷鸣,压过千言万语,只剩彼此交织的呼吸在暗夜里清晰可闻。

月明星稀,星云靠在云宝怀中,指尖轻颤着抚过他衣襟的褶皱,呼吸仍带着未散的灼热。

“云宝,你是什么时候进阶的?”

“哦?你看出来了?”

“哼,谁让你之前……哼,我也就没有心情说这个了。”

“哦……对不起。”

“不过没事了,现在,我不输给任何人了。”

“你是前辈,说实话,之前有些事情我确实也不敢做。”

“都这样了,你没啥不敢的了吧……”

嘟——嘟——嘟——云宝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云宝接起来后,发现是李载琳,让他们迅速归队。于是,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云宝帮星云整理了下微乱的发丝,低声道:“任务要紧。”星云点点头,指尖仍带着余温,悄悄藏进袖中。他们踏着月色疾行,两股破风之声划过半空,两个身影稳稳落到大院内。

会议室里,李载琳正站在投影前,眉头紧锁。见二人进来,目光微微一凝,语气低沉:“终于来了。云先生,麻烦往前一些。”其他人似乎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星云跟着云宝也往前排走去,目光扫过众人凝重的脸色,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压抑的紧张。看云宝和星云同时进来,谭雨察觉到一丝异样,但也说不清是什么。而当云宝和星云经过她走向前面时,谭雨居然在星云身上感受到一丝与前面那个男人身上相似的气息,心跳不由一滞。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忽然感觉星云和那个男人之间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似乎更加印证着她的一些想法。于是,她不动声色,只是偶尔会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抛给星云。每当星云察觉到那道目光,却未回头,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自己的衣角,心想:“会不会暴露了什么。”

李载琳继续说道:“刚收到前线汇报,翡翠果扣留了我殷国的使节,这等于在侮辱咱们,陛下旨意,立刻出发,没时间演练了。所以,今夜丑时,从这里直接开赴前线,各位有没有不同意见?如果不愿意,现在还可以退出。”

宇文思辉站起身,声如洪钟:“还等什么,立刻出发!”

武辰子珍也喊道:“学姐,咱们一起去好好收拾这些混蛋!”

谭雨也说:“就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其他人也表示同意,李载琳微微颔首,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好,各位回去收拾,两个时辰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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