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按胡安的要求准备来，无论是名单、节点、资金链都给他！但是……”
总统的声音陡然压低，如同毒蛇吐信，只有近前的凯西能清晰听见。
“记得掺好沙子！我要致命的沙子！”
“最好能让这个可恶的军阀，能和金特罗那个恐怖分子一起去死，明白吗？”
凯西眼中精光爆射，缓缓地、重重地点了下头。
“明白，总统先生。”
“沙子……管够。”
总统最后的目光投向屏幕上的罗斯。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屈辱、愤怒、无奈，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冷酷的掌控欲。
“罗斯！”
他的声音透过加密线路，清晰地刺入卡纳内阿那间狭小的通讯室。
“告诉胡安·卡洛斯！”
“他的条件，白宫……答应了！”
“答应了？”
卡纳内阿指挥中心，巨大的屏幕已经切换到加密通讯画面。
胡安·卡洛斯坐在主位，听着罗斯转述白宫最终的决定，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惊喜的表情，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端起手边早已凉透的咖啡，象征性地沾了沾唇，目光落在屏幕上罗斯那张竭力维持镇定却难掩疲惫和屈辱的脸上。
“十亿首付，四十八小时到账？”
“可以。”
胡安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账户信息，莱顿稍后会提供给你们，恭喜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情报共享呢？”
罗斯追问，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这是最危险的环节，是白宫埋下致命沙子的地方。
胡安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那笑容冰冷而洞彻。
“我的情报官，艾丽萨·莫拉莱斯，已经在待命。”
“她将携带我掌握的关键线索，与贵方指定人员在联合情报融合中心进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原始数据层面的对等交换。”
说话间，胡安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屏幕，刺入白宫的阴影深处。
“我希望贵方的情报官，携带的也是原始数据。”
“任何加工过的艺术品，都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并引发……不必要的误解。”
罗斯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胡安把“原始”和“误解”两个词咬得极重，这是赤裸裸的警告。
他深吸一口气。
“白宫派出的将是凯西局长最信任的行动分析主管，携带未经处理的原始情报卷宗。”
“很好。”
胡安放下咖啡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那么，最后一项，行动指挥权？”
“联合情报融合中心设在卡纳内阿，我方人员只参与情报整合与分析，不干预贵方部队的具体行动。”
罗斯几乎是复述着总统的最终妥协，每一个字都带着苦涩。
“但总统先生要求，在关键打击目标的最终确认和行动发起前，必须经由融合中心双方最高负责人同步确认。”
“这是确保我们行动方向一致、避免误判的底线。”
胡安沉默了几秒钟，手指在光滑的桌面轻轻敲击。
嗒。嗒。嗒。
每一声都敲在罗斯紧绷的神经上。
“可以。”
胡安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最终确认权，仅限于金特罗本人及其确认的直系藏身处。”
“其他所有行动细节、部队调动、次级目标选择，由我全权决断。”
“这一点，不容讨论。”
“总统先生接受。”
罗斯立刻回答，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地，却又被更深的疑虑取代。
胡安如此轻易地让出了对金特罗的“最终确认权”，是自信，还是陷阱？
“协议达成。”
胡安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屏幕光线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莱顿，立刻将账户信息发给特使，艾丽萨，准备移交我们的情报。”
他的目光最后扫过屏幕。
“罗斯特使，希望贵方的十亿美金和情报官，能准时抵达。”
“到时候，我可以保证，卡纳内阿的战争机器，只认燃料和坐标。”
谈话结束。
胡安站在原地，脸上那层平静的面具缓缓剥落，露出一丝嘲讽与冷酷的疲惫。
“十亿美金……”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咀嚼这个数字的味道。
“美国佬难得大方了一次啊……”
他嘴角的弧度带着血腥气。
“艾丽萨。”
他转向一直静立在一旁、如同影子般的女情报官。
“局长。”
艾丽萨上前一步，动作干练无声。她手里拿着一个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金属硬盘。
“把情报准备好。”
胡安的目光落在硬盘上，眼神幽深，
“但记住，交给美国人的‘线索’，只需要把我们追踪到的那三个锡那罗亚废弃安全屋坐标放进去就够了。”
艾丽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随即是更深的忧虑。
“局长，美国人不是傻子。三个废弃安全屋价值有限，他们可能会质疑线索的真实性，甚至怀疑我们……”
“他们当然会怀疑。”
胡安打断她，语气笃定。
“但他们没得选。他们现在就像饿疯了的狼，哪怕闻到一丝血腥味，也会扑上去。这三个点，就是吊在他们眼前的肉。”
他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
“等他们的人扑过去，发现是空的，甚至踩中我们给金特罗准备的礼物……”
“那时候，他们的愤怒和焦虑会让他们更加依赖我们提供的下一个线索。”
“主动权，就还在我们手里。”
“同样，美国人拿到这个，一定会如获至宝，会投入资源去核查。”
“等他们发现那里确实有金特罗手下活动的痕迹，甚至可能抓到一两条小杂鱼……他们对我们的信任就会建立起来。”
“而我们真正的目标……”
胡安的目光投向索诺拉州地图边缘，那片与锡那罗亚犬牙交错的灰色地带。
“让加布的人动起来。”
他声音转冷，下达了新的指令。
“以清剿金特罗渗透小组的名义，向拉斯奇纳斯方向移动。”
“抵达预定区域后，就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一枪也不许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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