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豪宇包装的办公楼，三楼会议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桌面上摊着几张泛黄的 A4 纸，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毛 —— 那是张嘉豪花了三天复刻的前世手写账本，墨迹深浅不一，有些数字被红笔圈注，还留着当年被雨水洇湿的晕痕。
“明远这招够阴的，订单抢不过就来软的？” 李伟刚拆完手腕上的纱布，伤口还泛着红，他攥着手机，屏幕上是周明远下午发来的 “JY 项目投资邀请函”，纸质版宣传单就压在账本旁，印着 “零风险高回报，半年翻倍” 的加粗字样，右下角画着个粗糙的金币图案，典型的诈骗宣传单设计。
张嘉豪没接话，只是把账本推到李伟面前，指尖划过 “2003 年 7 月 15 日，转账给周明远 5 万，JY 项目启动资金” 那一行：“你看看这个，再对比你手里的邀请函话术。”
李伟低头细看，瞳孔骤然收缩。宣传单上 “政府扶持项目，仅限内部名额” 的说法，和账本旁附的前世 JY 项目宣传单如出一辙；甚至连 “最低投资 3 万，承诺年息 80%” 的条款，都只改了个年份。“这…… 这怎么会？” 他声音发颤，伸手去摸账本上的字迹，“这是你当年的账本？”
“复刻的，” 张嘉豪喉结滚动了一下，前世被掏空积蓄、父母卧病在床的画面突然涌上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涩意，“前世我就是信了他这套，把开印刷厂的启动资金、我爸妈的养老钱全投了进去，最后他卷款跑路，说项目失败血本无归。”
陈雪推过来一叠手写收据，每张都用曲别针别着，纸上印着 “诚信商贸有限公司” 的抬头，字迹潦草却能看清金额和日期：“这是我从豪宇合作的供应商那里收集的，周明远近半年以这个公司名义收过不少预付款，但没有一笔对应的货物出库记录。” 她指着其中一张，“你看这笔 50 万的收据，日期是你被绑架前三天，收款账户是个私人账户，和你账本里记录的周明远前世收款账户尾号一致。”
李伟拿起收据，手指都在抖。他突然想起被绑架时，周明远在仓库外跟同伙说 “等李伟签了投资协议，就有足够资金吞掉豪宇的地块”，当时他还没明白，现在结合账本和收据，后背瞬间冒起冷汗：“他这次找我投资，根本就是想故技重施！当年你…… 你也是这么被他骗光的？”
“不止，” 张嘉豪的声音沉了下来，“前世你不肯跟他合作，他就设计让你签了份虚假供货合同，最后反咬你违约，逼得你欠下巨额债务，辍学去工地打工，后来……”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但李伟已经懂了 —— 前世自己的悲剧，从一开始就是周明远布下的局。
“畜生！” 李伟猛地拍了下桌子，伤口牵扯得生疼也顾不上，“我还以为他只是嫉妒你生意做得好，没想到这么歹毒！”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陈雪递过来一张纸质地图，上面用红笔圈了三个地址，“根据收据上的送货地址，还有周明远近期的行车记录（从汽修店查到的维修单附带里程记录），我们推测他的资金可能流向了这几个地方，其中城郊的废弃粮库最可疑，周边没有正规商贸公司入驻。”
张嘉豪拿起地图，指尖点在废弃粮库的位置 —— 那地方离前世周明远囤放假冒建材的仓库不远。“通知团队，带上胶片相机和手电筒，分成两组，一组去粮库外围侦查，一组跟我去现场。” 他起身时抓起桌上的 bp 机，按了一串数字，“让技术部张强……” 话到嘴边又停了，335 章结尾还没揪出内鬼，这里要铺垫一下后续，“让技术部的人留守公司，用 bp 机实时同步消息。”
半小时后，三辆面包车停在城郊土路尽头，车灯熄灭后，只有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废弃粮库的铁门锈迹斑斑，挂着把大锁，张嘉豪让两个队员用撬棍撬开，自己举着大功率手电筒先走进去，光束扫过堆积的麻袋，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张总，你看这边！” 队员的声音传来，张嘉豪走过去，只见墙角堆着几十箱货物，箱子上印着 “豪宇包装” 的 logo，和公司现行的包装设计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印刷模糊，边缘还有溢墨的痕迹 —— 典型的假冒伪劣产品。
陈雪拿起相机，打开胶卷仓装上新胶卷，调整焦距对着箱子拍摄：“这些包装的材质比我们公司的差太多，里面装的应该是劣质纸箱，要是流入市场，会直接毁了豪宇的口碑。”
李伟蹲在箱子旁，伸手摸了摸印刷的 logo，指腹沾到一层廉价油墨：“周明远这是想让我们身败名裂啊…… 他抢不到订单，就想让客户以为我们卖劣质产品。”
张嘉豪没说话，只是让队员把所有箱子都打开，用手电筒照亮里面的劣质纸箱，陈雪连续按下快门，胶片相机的 “咔嚓” 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清晰。他拿起一张假冒包装，上面的生产日期是下周，显然周明远已经计划好要批量投放市场。
就在这时，张嘉豪的 bp 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留守公司的队员发来的消息：“陈雪整理的收据里，有一笔 10 万转账记录，收款方是张强的亲戚账户！”
张嘉豪瞳孔一缩，张强 —— 技术部的核心成员，负责公司网站维护和域名管理，之前还参与过订单系统的搭建。他攥着 bp 机，突然想起订单泄露的事，还有周明远能精准找到豪宇的电商客户 —— 内鬼竟然是他！
但此刻不是揪内鬼的时候，陈雪已经拍完最后一卷胶卷，把相机收好：“证据都拍下来了，明天就能送到民间鉴定机构，比对包装上的印刷痕迹和周明远公司的印刷机型号。”
李伟站起身，眼神里满是坚定：“张哥，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听你的，一定要让周明远付出代价！”
张嘉豪看着满仓库的假冒包装，又想起账本上那些刺眼的数字，前世的遗憾和今生的怒火交织在一起。他抬手关掉手电筒，黑暗中只有他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想毁了我的品牌，那我就先端了他的老巢 —— 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让他尝尝，什么叫自食其果。”
就在众人准备撤离时，陈雪突然发现最里面的箱子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一行字：“眼镜哥交代，这批货下周投放，先让豪宇尝尝信誉破产的滋味。”
“眼镜哥？” 张嘉豪心头一震。
他捡起纸条，指尖传来纸张的粗糙质感，圆珠笔的墨迹还带着点油光 —— 显然是刚写不久。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一双戴着眼镜的眼睛，正透过时空的缝隙盯着自己。
而仓库外，远处的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看着粮库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拿起塞班手机发了条短信：“猎物已入套，准备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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