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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豪宇地产办公室，白炽灯在泛黄的墙壁上投下刺眼的光晕。张嘉豪捏着那张刚从传真机里吐出来的纸，指腹划过 “终止供货” 四个黑体字，指节泛白 —— 三家核心建材供应商同时变卦，落款日期清一色是今天，显然是周明远连夜运作的结果。
“张总，城西地块明天就要浇筑地基，钢筋和水泥断供的话，工期至少延误半个月！” 项目负责人老王急得直搓手，办公桌上的搪瓷缸子被碰得叮当响，“周明远那边开出了比我们高 15% 的预付款，供应商们都动心了！”
张嘉豪没说话，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 Z 国纸质地图上，指尖顺着邻市的方向划过 —— 那里有个老对手，林建军，邻市兴盛包装厂的老板。前两年豪宇包装抢占了他三成的本地市场，两人在订货会上不止一次红过脸，林建军甚至放话 “老死不相往来”。但现在，兴盛包装厂是少数能覆盖周边五省建材运输的企业，也是唯一可能打破封锁的突破口。
“备车，去邻市。” 张嘉豪抓起椅背上的夹克，口袋里的塞班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雪发来的短信：“已整理三家供应商最新报价单，附兴盛包装厂近期合作客户清单。” 末尾还加了个手写体的 “加油”—— 这是他们团队惯用的鼓励方式，职场没有即时通讯软件，手写便签和短信就是最踏实的支撑。
上午九点，兴盛包装厂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林建军叼着红梅烟，把张嘉豪递过来的纸质合作协议推到一边，嘴角勾起嘲讽：“张总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想起我了？当初抢我客户的时候，怎么没留余地？”
张嘉豪没绕弯子，直接把供应商的违约通知和周明远的报价单拍在桌上：“林总，周明远的胃口不止豪宇，他搞垮我之后，下一个就是你。现在建材价格疯涨，他用高价抢供应商，本质是想垄断区域供应链，到时候我们都得被他拿捏。”
他指着协议上的 “联合采购” 条款，笔尖划过手写的补充说明：“我们整合两家的订单量，向供应商压价至少 8%，物流渠道共享 —— 你厂的货车跑北线，我厂的跑南线，能省三成运输成本。另外，豪宇地产的后续项目，包装业务优先给你，弥补你之前的损失。”
林建军的手指在协议上摩挲着，纸质文件的粗糙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想起上周周明远的人也曾找过他，开出的条件确实诱人，但语气里的傲慢让他很不舒服。再看张嘉豪递来的客户清单，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三个和兴盛有长期合作的建材商，都是周明远还没来得及渗透的 —— 这小子，果然做足了功课。
“我凭什么信你？” 林建军弹了弹烟灰。
“就凭我们都是靠实业起家，不想被资本拿捏。” 张嘉豪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共享物流计划表，上面详细标注了每辆车的运输路线、停靠站点，甚至手写了油费补贴标准，“协议是手写的，一式两份，签字盖章生效。要是我违约，豪宇在邻市的仓库任由你处置。”
这话彻底打动了林建军。商业合作最看重的就是这份 “兜底承诺”。他拿起钢笔，在协议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墨水在纸上晕开淡淡的痕迹：“好，我信你一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耍花样，咱们鱼死网破！”
当天下午，行业联盟座谈会在豪宇包装的会议室召开。除了兴盛包装厂，张嘉豪还联系了另外两家被周明远打压过的小型包装厂，三家企业的老板围坐在长条桌旁，面前摆着纸质报价单和合作细则。陈雪穿着利落的衬衫，把整理好的联盟需求清单分发给众人，清单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各家的优势资源：“林总的物流覆盖广，王总的纸箱成本低，李总的印刷工艺好，我们整合起来，既能对抗恶意竞争，又能扩大市场份额。”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下午五点，三份手写的合作协议全部签完。就在众人举杯庆祝的时候，仓库管理员突然跑进来汇报：“张总，三家违约的建材商又打电话来了，说愿意按原价格供货，还说可以追加 10% 的备货！”
张嘉豪笑了 —— 联盟的影响力立竿见影。供应商们见豪宇不仅没垮，还联合了同行，自然不敢再依附周明远。他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拨通了其中一家供应商的号码，语气沉稳：“告诉周明远，想断我的供应链，还嫩了点。”
夜幕降临，联盟座谈会结束。张嘉豪送林建军出门，刚走到厂区门口，口袋里的塞班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游戏才刚刚开始，下一个目标是你的家人！”
张嘉豪猛地抬头，只见马路对面的路灯下，站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穿着合体的西装，手里拿着一部最新款的塞班手机，正冷冷地看着他。男人察觉到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身钻进了一辆黑色面包车 —— 那辆车的车牌号和监控里的面包车，只有一个数字之差。
陈雪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面包车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张总，怎么了？”
张嘉豪握紧手机，指腹感受着塑料外壳的冰凉，前世失去家人的痛苦瞬间涌上心头。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他回头看向陈雪，眼神坚定：“通知团队，加强安保，尤其是我父母那边。另外，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来源，还有那个眼镜男 —— 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厂区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的厂房里，机器还在嗡嗡作响，那是联盟成立后，第一批加急生产的包装订单。夜色深沉，但张嘉豪知道，一场更残酷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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