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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匿名短信时,张嘉豪正在豪宇包装的办公室核对原料入库单。屏幕上的诺基亚 3230 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像一根冰锥,刺破了深夜的平静 ——“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下周工厂见分晓”,附带的照片里,仓库西北角的消防栓旁有个模糊人影,显然是有人潜入厂区偷拍。
“周明远的残余势力,动作倒是挺快。” 张嘉豪指尖摩挲着手机外壳,金属质感的机身还带着掌心的温度。他立刻拨通陈默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电流杂音,这是 2006 年模拟信号的通病,“陈默,仓库可能要遭袭,你那边能不能联系到靠谱的安防设备?”
“我刚好认识一个做二手监控生意的朋友,” 陈默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轻微的磁噪,“磁带式录像机,虽然像素不高,但夜间能拍清轮廓,还有一批对讲机,模拟信号的,在仓库里够用。”
挂了电话,张嘉豪召集工厂管理层开紧急会议。办公室里的老式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墙上挂着的纸质考勤表还留着昨日的打卡痕迹。“现在是晚上八点,距离短信里的‘下周’只剩三天,我们必须在今晚完成仓库防卫部署。” 张嘉豪把偷拍照片贴在白板上,红色马克笔圈出人影位置,“第一,仓库后门是薄弱点,立刻用槽钢加固,加装三道挂锁;第二,分三班轮值,每班四人,配备强光手电筒和对讲机,每小时巡逻一次;第三,联系城东的忠义安保公司,他们是本地民间防护团队,晚上十点前必须到岗。”
副厂长老杨皱着眉:“张总,磁带式监控租一天要两百块,还要买空白磁带,会不会太浪费?而且咱们仓库里都是纸质包装,万一冲突中起火……”
“钱不是问题,” 张嘉豪打断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现金,“这是五万块,不够再补。至于火灾风险,每个巡逻岗配两具老式消防灭火器,就是那种红色铁制的,仓库里的货架间距拉大,留出逃生通道。” 他记得前世这个时候,豪宇包装就因为仓库失火损失惨重,这次绝不能重蹈覆辙。
晚上九点,陈默带着两台磁带式监控录像机赶到。黑色的机身沉甸甸的,侧面印着 “索尼” 的 logo,镜头蒙着一层薄尘。“这是 2004 年的型号,最多支持四个摄像头,我已经让人在仓库前后门和货架区安装好了。” 陈默蹲在地上连接线路,电线杂乱地铺在水泥地上,“磁带能录八个小时,记得按时更换,别错过了关键画面。”
张嘉豪看着他调试设备,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带着明显的颗粒感,黑白对比强烈,却能清晰看到仓库里的堆积的包装原料。“对讲机呢?” 他问。
“在那边箱子里,” 陈默朝墙角努努嘴,“一共十台,频道调好了,同一频道互通,电池充满了电,续航能到天亮。”
十点整,忠义安保公司的六名安保人员抵达。他们穿着深蓝色夹克,腰间别着橡胶棍,领头的是个留着寸头的壮汉,名叫虎子。“张总,按您的要求,我们分两班守在仓库外围,一旦听到警报,三分钟内就能赶到。” 虎子递来一份纸质协议,上面写着安保服务的条款,“您签字确认一下,费用是一天一千二,先付一半定金。”
张嘉豪签完字,把定金递给虎子,忽然想起什么:“你们有没有铃铛?那种挂在门上的铜铃,越多越好。”
虎子愣了愣,随即点头:“库房里有一批,我让人给你拿过来。”
半小时后,仓库后门和窗户上都挂起了铜铃,细绳连接着铃铛和门锁,只要有人撬动门窗,铜铃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张嘉豪站在仓库中央,看着巡逻队员腰间的对讲机、手里的强光手电筒,还有墙角立着的消防灭火器,忽然觉得这场景像极了老式警匪片里的布置 —— 没有高清监控,没有智能报警,全靠人力和简陋设备搭建防线,但这就是 2006 年最实际的安防方式。
凌晨两点,仓库外的路灯忽明忽暗,虫鸣声此起彼伏。张嘉豪坐在监控室里,面前的磁带录像机正滋滋地运转,屏幕上的画面静止如老电影。他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温热的浓茶,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四个监控画面,忽然注意到仓库后门的画面里,有两个黑影在晃动。
“全体注意,后门有情况!” 张嘉豪立刻按下对讲机的通话键,电流声过后,传来各班队员的回应。他盯着屏幕,看着黑影拿出撬棍,开始撬动加固过的后门,挂在门上的铜铃立刻叮当作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
“别慌,按原计划来!” 张嘉豪对着对讲机喊道,“一班守住前门,别让他们跑了;二班用货架堵住后门通道,用灭火器喷,别让他们靠近原料堆;安保团队立刻支援后门!”
仓库里,二班队员已经行动起来。他们推着沉重的木质货架,挡在后门内侧,货架上的包装纸箱摇摇欲坠。当后门被撬开一道缝隙时,队员们立刻拧开消防灭火器的阀门,白色的粉末喷涌而出,顺着缝隙灌了出去。门外传来几声咳嗽声,黑影的动作明显停滞了。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出来投降!” 虎子带着安保队员赶到后门,橡胶棍敲击着门板,“再反抗我们就报警了!”
门外的黑影显然没料到防卫如此严密,犹豫片刻后,竟然试图从窗户翻进来。但窗户上同样挂着铜铃,而且被加装了铁栅栏。张嘉豪通过监控看到一人正踩着同伴的肩膀往上爬,立刻喊道:“左边窗户,用强光手电照他眼睛!”
一束刺眼的光线直射过去,黑影惨叫一声,从墙上摔了下去。就在这时,仓库后门被彻底撬开,三个黑影举着撬棍冲了进来,身上沾满了消防灭火器的白色粉末,像三只狼狈的幽灵。
“撤到第二道防线!” 张嘉豪指挥道。队员们立刻后退,将另一排货架推倒,形成一道屏障。黑影们踩着散落的纸箱追赶,却被货架挡住去路。就在他们试图搬开货架时,安保团队冲了进来,橡胶棍与撬棍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嘉豪没有离开监控室,他紧盯着屏幕,记录下黑影的样貌和动作,同时注意到其中一人腰间挂着个黑色的小物件 —— 那是 bp 机,2000 年代初流行的通讯工具,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了。
十分钟后,冲突平息。两名黑影被制服,另外一人趁乱逃跑。虎子押着被捕者走进监控室,两人低着头,脸上还沾着白色粉末,手腕被绳子捆着。“张总,这两个是现行,身上搜出了这个。” 虎子递过来两样东西,一个是 bp 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数字代码,另一个是枚锈迹斑斑的徽章,上面刻着 “明远玩具” 四个字 —— 那是周明远早年创办的公司标志。
张嘉豪拿起 bp 机,指尖划过冰冷的外壳。这种数字 bp 机只能接收预设代码,需要通过电话解码,放在 2006 年已经算是过时的通讯工具,但用来传递加密信息却很合适。“你们的头是谁?” 他问道。
被捕者低着头,沉默不语。虎子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老实点!不然把你们送进派出所!”
那人浑身一颤,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们不知道头是谁,只知道上面有个‘眼镜哥’指挥,让我们今晚来仓库搞破坏,把原料都烧了。”
“眼镜哥?” 张嘉豪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的陈默。陈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低头检查监控磁带,灯光下镜片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难道是陈默?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张嘉豪强行压下。陈默这些天一直和他并肩作战,调查供应商、提供安防设备,怎么可能是幕后指挥?可 “眼镜哥” 这个称呼,实在太过巧合。
陈默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怎么了?”
“没什么,” 张嘉豪摇摇头,把 bp 机和徽章收好,“先把这两个人交给安保公司看管,明天一早联系律师,看看怎么处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陈默的眼镜上,心里的疑虑像藤蔓一样悄然生长 —— 如果不是陈默,那这个 “眼镜哥” 又会是谁?难道真的有另一个重生者,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
监控录像机还在滋滋运转,磁带缓缓记录着仓库里的一切。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公鸡的啼鸣,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但张嘉豪知道,这场关于重生、规则与复仇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而那个神秘的 “眼镜哥”,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新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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