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病房的阳光是暖金色的,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在白色的婴儿推车上,给裹在粉色襁褓里的小生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陆寒舟站在推车旁,西装外套还搭在臂弯里,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眼底却亮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 那是混杂着庆幸、喜悦与小心翼翼的温柔,像捧着稀世珍宝般,凝视着推车里的女儿。
护士刚把念安从育婴室抱回来,特意叮嘱:“宝宝体重达标,哭声洪亮,很健康。现在可以让爸爸试试抱她,注意托住头和腰,动作轻一点。”
陆寒舟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像是要把掌心的温度搓得更适宜些。第一次伸手去抱孩子时,指尖甚至有些发颤 —— 不是因为笨拙,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仿佛眼前这个闭着眼睛、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小家伙,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容不得半点差错。
“慢慢来,左手托住头,右手托住屁股。” 护士在旁边耐心指导,看着这个在商场上以果决着称的男人此刻像个学生般认真,忍不住笑了,“您之前抱过孩子吧?姿势看着不生疏。”
陆寒舟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念安细软的胎发上,声音轻得怕吵醒她:“抱过,我儿子出生时抱过。”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两次抱孩子的感受,有着天壤之别。
五年前澜澜出生时,他是在医院的走廊里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小的婴儿。彼时他和沈知意还隔着重重隔阂,她未婚先孕,他背负着家族的质疑,面对那个皱巴巴、闭着眼睛的小家伙,他心里更多的是慌乱与责任 —— 他知道自己该承担起父亲的角色,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去亲近。那天他接过澜澜时,手臂僵硬得像块木头,只抱了不到一分钟就赶紧还给了护士,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孩子,更怕面对沈知意那双复杂的眼睛。
可现在,怀里的念安温热而柔软,小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臂弯里,呼吸均匀得像羽毛拂过心尖。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小小的手掌攥着他的衬衫衣角,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甚至能看到她眼睫在眼睑下投下的细小阴影。这种真实的触感,让 “父亲” 这个角色不再是冰冷的责任,而是充满了温热的喜悦,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对,就是这样,放松点,宝宝能感受到你的紧张。” 护士笑着退到一边,“您看,宝宝在笑呢。”
陆寒舟低头看去,果然看到念安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个甜甜的梦。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她抱得更稳些,脚步放得极轻,在病房里慢慢踱步,像在守护一件易碎的瓷器。
“念安,我是爸爸。” 他对着怀里的小家伙轻声说话,声音放得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之前让你和妈妈受委屈了,对不起。以后爸爸会保护好你们,再也不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病房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沈知意靠在床头,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和孩子。刚经历过分娩的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因为眼前这温馨的一幕,眼底泛起了光亮。“你抱得还挺像模像样的。” 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笑意。
陆寒舟抬头看向她,脚步朝着床边走去,生怕动作太大惊动了怀里的念安。“护士教的。” 他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把念安凑到沈知意面前,“你看,她长得像你,眼睛这里和你一模一样。”
沈知意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念安的小脸蛋,触感柔软得像棉花。“也像你,鼻子和嘴巴跟你小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 她转头看向陆寒舟,“还记得你第一次抱澜澜的时候吗?紧张得手都在抖,抱了一会儿就赶紧给我了,说‘还是你抱吧,我怕摔着他’。”
陆寒舟的脸颊微微发烫,想起当年的窘迫,忍不住笑了。“那时候不懂,也不敢。” 他坦诚地说,目光重新落回念安身上,“那时候总觉得,当爸爸就是要赚钱养家,要撑起责任,却不知道怎么跟孩子亲近。直到澜澜第一次叫我‘爸爸’,拿着断了腿的恐龙玩具让我修,我才知道,原来孩子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赚钱的爸爸,而是一个能陪他玩、能听他说话的爸爸。”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感慨:“这次不一样,从你告诉我怀了念安开始,我就每天都在想,她会长什么样,会像澜澜一样喜欢恐龙吗,以后要不要教她画画。我甚至偷偷问过澜澜,‘如果妹妹出生了,你愿意和爸爸一起照顾她吗’,澜澜说‘愿意,还要教妹妹画霸王龙’。”
沈知意的眼眶微微泛红,她伸手握住陆寒舟的手,两人的手一起护在念安的襁褓外,形成一个温暖的圈。“是啊,这次不一样了。我们有了完整的家,有澜澜,现在又有了念安,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澜澜探着小脑袋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画着恐龙的小本子。“爸爸,妈妈,我可以看看妹妹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脚步轻轻的,生怕吵醒妹妹。
“当然可以。” 陆寒舟笑着把念安稍微抬高了些,“来,澜澜,轻轻摸一下妹妹的手,别太用力。”
澜澜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念安的小拳头。念安像是有感应般,轻轻动了动手指,正好握住了澜澜的指尖。澜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兴奋地抬头看向陆寒舟:“爸爸!妹妹握我的手了!她喜欢我!”
“是啊,妹妹当然喜欢你,你是哥哥呀。” 陆寒舟摸了摸澜澜的头,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第一次当爸爸时,他错过了澜澜很多成长的瞬间 —— 错过了他第一次翻身,错过了他第一次走路,甚至错过了他第一次上幼儿园。那时候的他,总以为等事业稳定了再陪孩子也不迟,却不知道有些瞬间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现在,他不想再错过。他要看着念安第一次睁开眼睛,第一次笑出声,第一次叫 “爸爸”;要陪澜澜一起教念安画恐龙,陪他们一起去公园放风筝,一起在家看动画片。他要把之前错过的时光,都补在这两个孩子身上,要让他们知道,爸爸永远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护士进来检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陆寒舟抱着念安,沈知意靠在他身边,澜澜趴在床边,小手轻轻搭在念安的襁褓上,一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生命上,满是爱意。“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护士笑着说,“很少看到这么细心的爸爸,连宝宝的襁褓都整理得这么整齐。”
陆寒舟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念安,她还在熟睡,小嘴巴偶尔动一下,像是在咂奶。他轻轻帮她把滑落的襁褓重新裹好,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处理一件稀世珍品。“她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要细心。”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傍晚时分,老夫人和沈建国也来到了医院。老夫人看到念安时,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抱过念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好孩子,终于平安出生了”。沈建国站在一旁,看着女儿、女婿和两个外孙,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伸手拍了拍陆寒舟的肩膀:“好小子,以后要好好照顾她们娘仨,别让她们受委屈。”
“您放心,我会的。” 陆寒舟郑重地说,目光扫过病房里的每一个人 —— 妻子、儿子、女儿、母亲、岳父,还有那个在他怀里熟睡的小生命。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所谓的幸福,不是拥有多少财富,不是取得多大的成就,而是身边有爱的人相伴,有温暖的家可回。
夜幕降临,病房里渐渐安静下来。澜澜趴在床边的小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个画着恐龙的小本子。沈知意也因为疲惫,渐渐进入了梦乡。陆寒舟抱着念安,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景。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念安的脸上,她的呼吸均匀而安稳。
陆寒舟轻轻哼起了不成调的摇篮曲,那是他之前偷偷在网上学的,为了能哄念安睡觉。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心里充满了感激 —— 感激沈知意的出现,让他学会了爱与被爱;感激澜澜的到来,让他懂得了责任与担当;更感激念安的降临,让这个家变得更加完整。
第一次当爸爸时,他是慌乱的、迷茫的,像个在黑暗中摸索的人;而这一次,他是坚定的、从容的,像个找到了方向的旅人。他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他会遇到新的挑战,会有新的难题,但只要身边有这一家人,他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他轻轻在念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声音轻柔得像月光:“念安,欢迎来到我们家。爸爸会永远爱你,永远保护你,陪你一起长大。”
念安似乎感受到了爸爸的爱意,嘴角再次微微上扬,在月光下,像一朵悄然绽放的小花。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婴儿呓语声,构成了一幅最温馨、最动人的画面。
陆寒舟抱着念安,坐在窗边,一夜未眠。他没有觉得疲惫,反而觉得无比清醒 —— 他终于懂得了 “父亲” 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不是权力,不是责任,而是毫无保留的爱,是心甘情愿的付出,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的坚定。
天快亮时,念安终于醒了,睁开了一双清澈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世界。当她的目光落在陆寒舟脸上时,突然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陆寒舟的心脏像是被阳光照亮,瞬间充满了温暖。他知道,属于他和这个小生命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属于他们这个家庭的新的篇章,也在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缓缓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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