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星域重整，暗影的低语
“噬星兽巢”的湮灭，如同拔掉了钉在龙骧星域命脉上的毒刺。那令人窒息的虚无干扰场瞬间消散，混乱的战场局势陡然清晰。
通讯频道中充斥着守军将士劫后余生的欢呼与更加高昂的战意。失去了核心节点的协调与支援，原本占据数量优势的虚无教团舰队立刻陷入了各自为战的混乱境地。
“所有单位，按照预定反击方案，分割包围，歼灭残敌！”月瑶清冷而高效的声音通过恢复的指挥网络传遍帝国舰队。
“启明”号如同定海神针，主炮每一次轰鸣都必然带走一艘敌舰。苏云昭的凤凰神光则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专门针对那些试图负隅顽抗或垂死反扑的敌军强者，净化之光所过之处，虚无行者纷纷溃散。
卫霆率领的星舟士与埃兹卡引导的守军陆战队，则如同勐虎出闸，对登陆在各处工厂设施的敌军残余进行了无情清剿。失去了后援和指挥，这些渗透部队很快便被分割歼灭。
战斗又持续了数个标准时，当最后一艘试图跃迁逃离的敌舰被“启明”号的副炮群凌空打爆后，龙骧星域的战火，终于渐渐平息。
胜利的代价是惨重的。星域内超过百分之四十的工业设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尤其是那座被彻底摧毁的戴森球能量站，想要完全修复需要耗费海量资源与时间。守备舰队与技术人员的伤亡更是触目惊心。
但，他们守住了帝国的钢铁心脏，保住了最重要的生产能力。
硝烟未散，善后与重建工作便已紧锣密鼓地展开。工程舰穿梭在废墟之间，抢救重要的设备和资料；医疗队全力救治伤员；苏云昭的凤凰神力更是成了最宝贵的资源，她穿梭于各个受损严重的工厂和医疗站，以自身神力加速着修复进程，抚慰着饱受创伤的灵魂。
夜玄宸站在“天工坊”最高处的观测平台上，俯瞰着下方逐渐恢复秩序的庞大工业群。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尤其是最后动用“万化归墟”剥离概念，对他心神的消耗极大。但比起身体的疲惫，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从暗影司祭那里搜魂得到的信息，以及龙骧星域战役中暴露出的问题。
“陛下，初步损失报告已经统计出来。”月瑶的身影通过全息投影出现在他身侧，语气沉重，“龙骧星域工业产能预计需要三个月才能恢复到战前水平的百分之七十。守备舰队需重建，技术人才损失严重。”
夜玄宸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产能可以恢复，舰队可以重建，但时间……是我们最缺少的东西。虚无教团不会给我们喘息之机。”
他转过身，看向月瑶：“帝都的肃清工作进展如何？那些叛徒，可曾吐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月瑶调出数据：“名单上的叛徒已全部落网，大部分在抵抗中被格杀，少数活口正在由暗影卫加紧审讯。初步口供与陛下搜魂得到的信息相互印证，确认元老院的霍恩斯元老与军部的克利夫兰上将是主要内应。他们利用职权，泄露了帝都和龙骧星域的防御部署，并为教团的初期渗透提供了掩护。”
“霍恩斯……克利夫兰……”夜玄宸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眼中寒光一闪而逝。这些都是帝国经营了数百年的老牌贵族与军方重臣，他们的背叛，带来的破坏是毁灭性的。
“他们的动机？”夜玄宸冷声问。
月瑶沉默了一下，道：“根据审讯和现有情报分析，霍恩斯元老似乎沉迷于某种延长寿命的禁忌研究，被教团以‘永恒寂灭’的谎言所诱惑。而克利夫兰上将……则是对陛下近年来的改革，尤其是削弱传统贵族军方特权心怀不满，被教团趁虚而入，许以‘新帝国元帅’的虚位。”
“愚蠢！短视！”夜玄宸冷哼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为了私欲，竟不惜引狼入室，葬送帝国基业。
“陛下，还有一个情况。”月瑶语气变得有些凝重，“在审讯过程中，暗影卫发现，这些叛徒的灵魂深处，似乎都被种下了一种极其隐秘的‘虚无印记’。这种印记平时处于休眠状态，极难察觉，但在特定条件下会被激活，要么彻底摧毁其神智，要么……可能成为某种坐标或信标。”
夜玄宸眼神一凝：“坐标？信标？你的意思是……”
“属下怀疑，教团可能通过这些印记，反向定位我们的重要据点，甚至……在关键时刻，将其作为某种降临或攻击的媒介！”月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就在这时，奥洛维长老和埃兹卡也来到了观测平台。奥洛维长老接口道：“月瑶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在星灵纪元的记载中，‘虚无之民’确实擅长使用这种灵魂层面的隐秘标记。它们如同潜藏的瘟疫，平时无害，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埃兹卡感受着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虚无余尽，沉声道：“陛下，我们必须想办法清除这些印记，否则帝国境内始终存在着巨大的隐患。”
夜玄宸陷入沉思。清除灵魂印记，尤其是这种涉及法则层面的隐秘印记，难度极大，稍有不慎便会伤及受术者神魂。而且，谁又能保证，目前发现的叛徒就是全部？是否还有更深层的、尚未被发现的“种子”潜伏着？
这感觉，就像在清理一片被污染的土地，明面上的杂草可以铲除，但土壤深处潜藏的毒素却难以根除，随时可能再次滋生恶果。
“看来，仅仅依靠武力清剿和内部肃反，还不足以彻底铲除教团的威胁。”夜玄宸缓缓道，“我们需要从根源上，削弱乃至断绝虚无之力对现实宇宙的侵蚀。”
他想到了纪元石碑，想到了源初星图，想到了归墟。
“奥洛维长老，埃兹卡，关于‘不朽意志’的激发与培养，必须立刻提上日程。我们需要更多像埃兹卡这样的战士，他们的信念之力，是对抗虚无侵蚀最有效的武器之一。”
“遵命，陛下。”奥洛维长老郑重应下，“我族保存的古老淬炼法门，可以贡献出来，结合帝国的实际情况进行改良。”
埃兹卡也用力点头：“我会将我的体会和经验毫无保留地分享出去。”
夜玄宸又看向月瑶：“加快对源初星图的研究，尤其是关于‘归墟边界潮汐’和‘意志锚点’的部分。我们需要找到主动出击，干扰甚至封印归墟的方法，而不是被动地等待对方一次次攻击。”
“是，陛下。研究院已经抽调最顶尖的学者和法师，日夜不停地进行分析。”
这时，苏云昭处理完一批重伤员，也来到了平台。她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澈而坚定。她走到夜玄宸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一股温和的生机之力流淌过去，缓解着他的疲惫。
“情况我都听到了。”苏云昭轻声道，“灵魂印记的问题，或许我的凤凰神力能起到一些作用。涅盘之火对于净化这种深层次的污秽，有着先天的优势，只是需要极其精细的操控。”
夜玄宸反手握紧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这需要耗费你极大的心神。”
“为了帝国，为了未来的安宁，值得。”苏云昭微微一笑。
就在几人商讨后续对策时，月瑶突然接收到一段来自帝国最边缘哨站——位于“破碎星环”的“守望者74号”传来的、极其微弱且断断续续的加密信息。
信息的内容很短，却让所有人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检测到异常……大规模……空间塌缩……坐标……指向……寂灭圣殿……可能……迁移……或者……更大规模……降临……小心……”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随后便彻底失去了“守望者74号”的信号。
指挥平台上，一片死寂。
寂灭圣殿，虚无教团的总部，竟然在移动？或者，是在准备某种更大规模的降临仪式？
暗影司祭记忆中的信息，与这条前线传来的警告相互印证，指向了一个更加可怕的未来。
夜玄宸望向舷窗外那无垠的星空，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维度，落在了那未知的、充满了恶意的“寂灭圣殿”之上。
敌人的阴影，并未因两次局部的胜利而消散，反而变得更加庞大、更加深邃。
他们就像在黑暗的森林中穿行，刚刚击退了两波勐兽的袭击，却发现自己已然踏入了更加强大掠食者的领地深处。
低语在暗影中回荡，更大的风暴，正在遥远的维度之外酝酿。
帝国的重整与反击，必须更快，更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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