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鱼佩在掌心滚烫得几乎要烧起来,云绵绵瞳孔一缩,指尖猛地按进葫芦表面。她没多想,一口咬破食指,血珠顺着碧玉纹路划下,在葫芦肚上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符——像极了小时候被三长老罚抄《阵法入门》时偷懒画的涂鸦。
“爷爷,别睡了!”她低喝。
话音未落,脚下大地轰然震颤。原本安静趴伏在空间角落、只有巴掌大的金鳞小鱼,骤然睁眼,尾鳍一甩,整个云墟空间嗡鸣作响。下一瞬,一道百丈巨影自虚空中撕裂而出,砸落在战场中央,激起尘浪如潮。
那是一条通体鎏金的锦鲤,鱼身横贯天际,鳞片泛着熔金般的光泽,每一片都像是刻满了古老咒文。它张口一吐,气流化作风暴,直接将两艘林家灵舟掀翻在地,船体咔嚓断裂,零件乱飞。
“小祖宗……”锦鲤开口,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几分沙哑和压抑,“这副身子撑不了太久,快上来!”
云绵绵嘴角一扬,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轻飘飘跃起,稳稳落在锦鲤左鳍上方。她一手抓住凸起的鳞片当扶手,另一只手雷光缠绕,凝成一条半透明的长鞭,手腕一抖——
“啪!”
雷鞭如蛇疾射,精准卷住正往魔气裂缝里钻的云翳脚踝,用力一拽。
那人像只被拎后颈的猫,硬生生从半空拖回地面,摔了个狗啃泥。
“叔祖,您袜子破洞啦!”云绵绵居高临下喊了一句,语气欢快得像在提醒谁忘了关煤气。
云翳趴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沫,抬头瞪她:“你……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
“知道啊。”她晃了晃腿,翘着脚丫子,“不就是有人远程想激活你的保命程序嘛?可惜呀,现在你是我的人形挂件,信号都被我屏蔽了。”
她说着,从葫芦里摸出一枚铜钱,上面歪歪扭扭刻了个“拘”字,看笔迹分明是某个抠门老头随手刻的。
“这是你爷爷私藏的镇魂符钱。”她一边说,一边蹲下来,把铜钱贴到云翳后颈,“他说,专治各种不听话的老东西。”
云翳浑身一僵,想要挣扎,却发现四肢像是被无形锁链捆住,动弹不得。
“你敢用这种粗劣符箓?”他咬牙切齿。
“粗劣?”云绵绵笑了,“可它可是出自一位‘阵法界捡漏王’之手,连仙器都能顺走三件套的那种大佬。你说厉不厉害?”
她拍拍手站起身,冲空中大喊:“锦鲤爷爷,开饭时间到!”
巨鲤仰头长啸,声浪震得远处残垣簌簌掉落碎石。紧接着,三条隐匿于空间深处的灵脉应召而动,化作雷光锁链破空而出,瞬间缠住剩余三艘林家灵舟。
“等等!”其中一艘船上有人惊叫,“我们愿意交出储物戒——”
话没说完,巨鲤尾巴一扫,整艘船连同乘员直接被拍进地底三尺,只剩半截桅杆露在外面,活像个墓碑。
“哎哟,手滑了。”云绵绵眨眨眼,“看来是吃饭铃太响,吓到它了。”
洛玄离站在不远处废墟上,袖口酒渍还在缓缓蒸发,眼神冷得能冻住整条江。他看着空中那个骑在鱼背上的糯米团子,忽然抬手,剑气无声掠出,直奔右前方一艘正悄悄升起护盾的灵舟。
“咔嚓。”
能量柱应声断裂,整艘船瞬间断电,舱门自动弹开,掉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法宝零件,还有半包没吃完的灵米饼。
“师叔真准!”云绵绵鼓掌,“下次打靶能不能换个人形立牌?天天练船也挺无聊的。”
洛玄离冷冷扫她一眼:“少废话,控制好它。”
“放心啦!”她摆摆手,“我又不是第一次放它出来遛弯。”
话音刚落,锦鲤双目突然赤红一闪,庞大的身躯猛然扭动,尾巴横扫而过,差点把她甩下去。
“哎哎哎!冷静点爷爷!”她赶紧抱住鱼鳍,“我知道你想报仇,但咱不能误伤自家投影仪啊!”
原来就在刚才那一击中,一块残破石碑被掀了起来,上面隐约浮现出一段模糊文字:【子时三刻,献祭圣女之血,启魔域裂隙】。
云绵绵眯起眼,琥珀色瞳孔里雷纹微闪。她立刻传音入密:“师叔,看到没?那块碑上有摩斯密码残留频率,跟刚才敲击灵舟的一模一样。”
洛玄离眸光一沉:“有人在远程操控。”
“不止。”她低头看向被雷鞭拴住的云翳,“这家伙体内契约还没完全断,就像手机连着两个wi-Fi,随时可能被劫持。”
她伸手探向云翳眉心,掌心雷光温和流淌,打断了某种无形的精神链接。
“断了。”她收回手,“不过……他们肯定还会再试。”
“那就等他们再来。”洛玄离负手而立,“我不介意多砍几艘船。”
云绵绵嘿嘿一笑,转头对锦鲤道:“爷爷,咱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巨鲤哼了一声,水泡咕噜冒出一句:“说吧,又想让我当诱饵?”
“哪能呢!”她拍着鱼背,“我是想让你假装失控,把剩下的船全逼到一起。咱们来个团购式打包回收,省时省力还环保。”
锦鲤沉默两秒,尾巴轻轻一甩:“行,但下次空间药圃得多种十亩灵果。”
“成交!”
下一瞬,巨鲤猛然仰头,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周身金光暴涨,竟隐隐有撕裂苍穹之势。它不再精准攻击,而是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灵舟东倒西歪,残兵败将纷纷弃船逃窜。
可就在它们聚拢成团的刹那,云绵绵手中雷鞭一震,将云翳猛地甩向前方人群。
“接着!”她笑嘻嘻喊,“免费赠送,七天无理由退换货!”
人群一阵骚乱,有人下意识接住,结果触碰到云翳身体的瞬间,身上符箓齐齐炸裂,显然是被残留魔气反噬。
混乱中,洛玄离剑气再出,斩断最后两艘试图升空的灵舟动力核心。整片战场彻底陷入瘫痪。
云绵绵坐在鱼背上,晃着小腿,低头看脚下狼藉一片,满意点头:“嗯,干净利落,堪比物业大扫除。”
她正要说话,忽然察觉怀中银鱼佩再次发烫,温度比之前更高,边缘甚至开始微微发黑。
她皱眉,刚想取出查看,锦鲤却猛地一顿,声音急促:“小祖宗,快跳下来——我要压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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