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避风港的探照灯在暮色中划出惨白的光带，将外围的防御工事照得如同白昼。训练场边缘的萌宠军团刚结束晚餐，巧克力正用爪子把最后一块鱼肉推给七薯，元宝叼着的飞盘还没来得及递到林墨手里，就被一阵沉闷的震动打断——不是基地内部的机械运转，而是来自东南方向的河床，像有无数重物在水底拖拽。
“怎么回事？”吴星海把工兵铲往地上一顿，侧耳细听。他刚带领第一合成营完成防御加固，99A主战坦克的炮管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04A步兵战车的履带还沾着未干的泥浆，自行火炮的炮口对准着河床方向，炮组成员正检查装弹机。
林墨的空间异能突然泛起波动，指尖传来一阵湿冷的触感。他快步登上了望塔，夜视望远镜里，原本浑浊的河床正在翻涌，不是水流的自然波动，而是无数灰白色的手臂在水面下挥舞，像片疯长的水藻。
“是水生丧尸。”林墨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到每个作战单元，“数量……太多了，望远镜里全是。”
潘粤正往明光铠的缝隙里抹润滑油，闻言猛地站起身，甲片碰撞发出刺耳的“铿锵”声。他扛起丈八步槊跑到了望塔下，顺着林墨指的方向望去，瞳孔骤然收缩——那些丧尸的躯干像泡发的腐肉，四肢演化出蹼状结构，脖子上缠着水草，腐烂的皮肤下能看到游动的白色蛆虫，正顺着河床的缓坡往基地方向蠕动，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头。
“他娘的这是泡发了的粽子？”潘粤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四阶“金刚怒体”带来的力量让他手臂上的青筋隐隐发亮，“墨哥，这玩意儿水里陆上都能走？”
徐子尧的防水手表指针疯狂跳动，表带勒得手腕生疼。他刚从水库赶回基地，老甲和变异鲶鱼还在下游待命，此刻指尖的生物电波突然紊乱，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那些水生丧尸虽然属于变异体，却散发着与正常生物完全不同的死寂电波，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像台失控的信号干扰器。
“它们的生理结构不对劲。”徐子尧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反射着探照灯的光，“皮肤黏膜已经角质化，既能在水下憋气超过十分钟，又能在陆地上爬行……看移动轨迹，目标是基地的进水口。”
第一合成营的警报声骤然划破夜空。九百八十名士兵迅速进入战位，04A步兵战车的发动机轰鸣着启动，履带碾过地面的碎石发出“咯吱”声；99A主战坦克的车长探出炮塔，激光测距仪的红点在河床边缘跳动；自行火炮的炮口缓缓压低，炮组成员根据坐标输入诸元，药筒在输弹槽里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各单位注意，自由射击距离500米。”林墨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异常冷静，“徐子尧，你能调动老甲和鲶鱼吗？”
“需要三分钟。”徐子尧的精神力正穿透河床的水汽，试图连接下游的变异巨兽，“它们在五公里外，最快三分钟赶到。这些水生丧尸的电波太乱，我的‘鱼缸守卫者’暂时没法控制。”
话音未落，最前排的水生丧尸已经突破500米防线。它们的移动速度远超预期，在湿滑的泥地上像青蛙一样跳跃，腐烂的脚掌拍击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有的甚至直接从河床跃到防御工事的铁丝网前，用带蹼的爪子疯狂撕扯，铁丝网上瞬间挂满了脱落的腐肉和碎骨。
“开火！”吴星海的吼声刚落，自行火炮率先轰鸣。三发高爆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掠过夜空，在丧尸群中炸开，泥浆混合着碎尸被掀到十米高空，落下时像场腥臭的暴雨。但硝烟散去后，更多的水生丧尸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断肢的还在地上蠕动，无头的躯干依旧保持着爬行姿势。
“这他娘的打不死？”炮组成员骂了一声，赶紧装填下一轮炮弹。
潘粤突然从了望塔下窜了出去，四阶“金刚怒体”让他的速度突破音速，带起的气流掀动了周围士兵的衣角。他在铁丝网前猛地顿住，丈八步槊的槊尖扎进地面，赤金色的能量顺着槊身蔓延——“裂石一击！”
震波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前排的水生丧尸被震得腾空而起，在空中就被震成碎块。潘粤拔出唐横刀，刀光如金色闪电，一秒钟内完成六次斩击，每一刀都精准地劈在丧尸的颈椎处，绿色的腐液溅在他的明光铠上，瞬间被能量护盾蒸发。
“墨哥，这些杂碎的骨头比普通丧尸硬三成！”潘粤一刀劈开扑来的丧尸头颅，发现对方的颅骨上覆盖着层钙化的硬壳，“得劈颈椎！”
林墨的身影在防御工事间闪烁，空间涟漪每一次波动，就有十几只丧尸被传送到空中，再重重摔下。但更多的丧尸已经涌到铁丝网下，它们的爪子演化出倒钩，正疯狂切割铁丝网，有的甚至用身体充当桥墩，让后面的丧尸踩着自己往上爬。
“第一连，用火焰喷射器！”吴星海对着对讲机嘶吼。三名士兵扛着火焰喷射器跑到防线缺口，橘红色的火焰喷涌而出，瞬间在铁丝网前形成一道火墙。水生丧尸被火焰包裹，发出凄厉的尖啸，身上的水草和腐肉剧烈燃烧，油脂滴落地面引发二次燃烧。
但火墙只坚持了半分钟。后面的丧尸像疯了一样冲进火墙，用尸体扑灭火焰，烧焦的尸体堆积成一座黑色的小山，刚好成为跨越铁丝网的跳板。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水生丧尸——大概是尸潮里的头目，身高近三米，躯干覆盖着层灰白色的甲壳，从尸堆上一跃而过，直扑最近的04A步兵战车。
“撞它！”车长猛打方向盘，04A步兵战车的履带高速转动，像头钢铁巨兽撞向那只巨型丧尸。“嘭”的一声巨响，丧尸被撞得后退三米，却毫发无损，反而用带蹼的巨手抓住了战车的炮管，硬生生往回拖拽。
“开炮！”
30毫米机关炮的炮弹倾泻在丧尸甲壳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竟只能留下浅浅的凹痕。林墨见状瞬间移动到战车侧面，空间能量凝聚成锥状，狠狠刺向丧尸的关节处——那里的甲壳相对薄弱。
“嗤”的一声，空间锥刺穿了丧尸的肩关节。巨型丧尸发出一声咆哮，松开炮管去抓林墨，潘粤趁机从侧面冲来，唐横刀带着赤金色刀气劈向它的脖颈，刀刃嵌入甲壳的缝隙，绿色的腐液喷涌而出。
“给老子下去！”潘粤怒吼着发力，四阶“金刚怒体”让他的肌肉贲张，刀气顺着刀刃爆发，硬生生将巨型丧尸的头颅劈了下来。但那具无头躯干依旧在挥舞手臂，直到被赶来的99A主战坦克碾成肉泥。
“徐子尧，老甲呢？”林墨抹了把脸上的腐液，对讲机里传来徐子尧急促的喘息声。
“快了！它们正在冲破尸潮外围！”徐子尧的精神力已经与老甲建立连接，他能“看到”三十米长的变异扬子鳄在河床里横冲直撞，青黑色的背甲撞碎了无数丧尸，十五米长的尾巴每一次甩动都掀起十米高的水墙，将成片的丧尸卷回深水区。变异鲶鱼则像道灰黑色的闪电，用锯齿状触须勾住丧尸的躯干，在水里高速穿梭，将它们撕成碎片。
“让老甲封锁河床入口！鲶鱼清理水下残余！”林墨对着对讲机喊道，同时挥手将两只爬上坦克的丧尸传送进火墙，“第一合成营，收缩防线，用坦克炮清理尸堆！”
99A主战坦克的125毫米滑膛炮开始轰鸣，高爆弹精准地落在河床入口处，每一发都能清空直径二十米内的区域，炸起的泥浆形成一道临时屏障。04A步兵战车则在防线内侧游走，机关炮扫射漏网之鱼，履带碾过地面时，将散落的尸块压成肉泥。
潘粤站在防御工事的最高点，明光铠上的血污已经凝固成暗红色。他看着老甲庞大的身躯堵住了河床入口，背甲上的鳞片竖起，像面青黑色的城墙，那些试图绕过它的水生丧尸被“狂怒吸水”形成的漩涡卷回，瞬间被水下的鲶鱼撕碎。
“这俩大家伙真他娘的顶用！”潘粤咧嘴一笑，突然发现有几只丧尸正顺着老甲的腹部往上爬——那里是扬子鳄的弱点。他正要跳下去支援，徐子尧的声音已经从对讲机传来：
“老甲，巨尾拍击！纵向！”
老甲发出一声震耳的嘶吼，十五米长的尾巴猛地向上抬起，再狠狠拍下。“轰”的一声，水墙混合着冲击波横扫河床，那些爬到腹部的丧尸瞬间被拍烂，连带着周围的尸群都被清空出一片扇形区域。
林墨的空间异能覆盖了整个战场，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个士兵的位置。当发现有小队被丧尸围困时，立刻撕开空间裂缝将他们转移到安全区域；看到自行火炮的炮弹即将耗尽，便用空间搬运从仓库调取弹药，弹链在空中划过银色的弧线，精准地落入输弹槽。
吴星海的工兵铲已经染成了墨绿色，他带领第一合成营的士兵修补被破坏的防御工事，用钢筋和混凝土浇筑临时掩体。当看到一只水生丧尸突破防线扑向伤员时，他想也没想就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对方的利爪，后背瞬间被撕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吴哥！”旁边的新兵惊呼着开枪，子弹打在丧尸头上却被弹开。吴星海忍着剧痛拔出军用匕首，狠狠扎进丧尸的眼眶，绿色的脑浆溅了他一脸。
“哭个屁！”吴星海抹了把脸，把匕首拔出来扔给新兵，“照着这儿捅，比开枪管用！”
战斗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河床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老甲和鲶鱼在清理残余的丧尸，水面漂浮着层层叠叠的尸体，绿色的腐液将河水染成了诡异的颜色。
第一合成营的士兵们瘫坐在地上，有的靠在坦克履带旁大口喘气，有的用布擦拭武器上的污渍，还有的默默清点着伤亡人数。04A步兵战车的发动机还在怠速运转，排气管喷出的青烟在晨雾中缓缓消散。
潘粤摘下头盔，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头发。他走到林墨身边，递过去半壶清水：“墨哥，这帮水里的杂碎比陆地上的难搞多了，甲壳硬得跟坦克似的。”
林墨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顺着喉咙流下，带着铁锈般的腥味。他看着老甲和鲶鱼游回下游，徐子尧正站在河边，用精神力安抚着这两只疲惫的巨兽，指尖的淡蓝色电波与水面的波光交织在一起。
“第一合成营伤亡怎么样？”林墨问道。
吴星海走了过来，后背的伤口已经用绷带包扎好，渗出血迹的绷带被他随意地搭在肩上。“死了十七个，重伤三十二个。”他的声音沙哑，“主要是一开始没摸清楚这些鬼东西的弱点，吃了大亏。”
徐子尧走了过来，黑框眼镜的镜片上沾着水汽。“我让老甲和鲶鱼在河床入口守着，它们能感知到方圆五公里内的水生生物。”他顿了顿，推了推眼镜，“这些丧尸的生理结构很奇怪，像是被某种病毒定向改造过，专门适应水陆两栖环境。”
林墨望向河床的方向，晨雾中隐约能看到漂浮的尸块。“不管是什么改造的，它们既然能找到这里，就还会再来。”他转身看向第一合成营的士兵们，“通知后勤，统计弹药消耗，修复受损装备。吴星海，组织人手加固东南防线，加高一米，再埋三层地雷。”
“是！”吴星海立正敬礼，后背的伤口扯动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挺直了腰板。
潘粤把明光铠的甲片一片片卸下来，每块甲片上都布满了划痕，有的甚至被丧尸的利爪划出了深沟。“下次再他娘的来，老子让它们尝尝‘裂石巨力’的厉害。”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赤金色的能量在指尖一闪而逝。
林墨看着他，又看了看远处正在给萌宠军团分发食物的士兵——巧克力正用爪子帮元宝舔掉耳朵上的血污，七薯缩在旁边，琥珀色的眼睛里还带着后怕。他突然觉得，不管是水生丧尸还是更可怕的敌人，只要这些人、这些伙伴还在，钢铁避风港就永远不会倒下。
朝阳终于冲破云层，金色的光芒洒在防御工事上，给冰冷的钢铁镀上了一层暖意。99A主战坦克的炮管反射着阳光，像根指向天空的长矛；04A步兵战车的履带开始转动，准备返回车库检修；自行火炮的炮口依旧对着河床方向，像位警惕的哨兵。
徐子尧的防水手表滴答作响，记录着这场战斗的结束，也预示着下一场战斗的开始。他看着林墨的背影，看着潘粤和吴星海互相搀扶着走向医务室，突然握紧了拳头——四阶“潮汐之契”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他知道，自己和老甲、鲶鱼，还有整个钢铁避风港，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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