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间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露珠挂在草叶尖上，晶莹剔透。韩峥牵着林晚的手，沿着那条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山间小径，一步步向上走。空气清新凉爽，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远离了村庄的喧嚣，只闻鸟鸣啾啾。
林晚的心跳有些快，不仅仅是因为爬山的缘故。她隐约猜到了韩峥要带她去哪里。那条路，那周围的景致，即使几年未曾踏足，也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
果然，绕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那棵老柿子树依旧顽强地矗立在山腰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上，枝叶比记忆中更加繁茂，青涩的小柿子隐匿在绿叶之间，预示着秋日的丰收。这里，是她和韩峥定情的地方。当年她下乡来到韩家屯，就是在这棵树下，这个沉默刚毅的年轻军人，用最笨拙却也最真诚的方式，闯入了她的心扉。
韩峥停下脚步，从身后轻轻拥住林晚，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目光也落在那棵柿子树上，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还记得这里吗？”
林晚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泛起层层涟漪。她转过身，仰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以及背后那棵意义非凡的树。她嘴角扬起温柔而笃定的笑意，声音清晰：“当然记得。这辈子都不会忘。”她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真挚的感激与爱意，“谢谢你，老公。”谢谢他当年的勇敢，谢谢他这些年给予的包容与爱护，谢谢他带她回到这个梦开始的地方。
韩峥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意，心头一热，那些深藏在冷硬外表下的柔情汹涌而出。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目光灼灼，带着一种近乎原始的坦诚，低声道：“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的时候，看你蹲在地上研究野花，侧脸白得发光，我就想……”他故意停顿，凑近她耳边，气息温热，“……把你‘吃’掉。”
林晚的脸“唰”地红了，又羞又恼，习惯性地飞给他一个白眼，嗔道：“流氓！就知道你那时候就没安好心！”
她的娇嗔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韩峥低笑一声，不再给她“控诉”的机会，低头便精准地攫取了那两片因为微恼而微微嘟起的唇瓣。
这个吻，不同于往日在家中的温柔缠绵，更带着一种野性的、宣告主权般的炽热。仿佛要将时光回溯，弥补当年在这棵树下只能克制凝望的遗憾。他吻得深入而用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撬开她的齿关，纠缠吮吸，汲取着独属于她的甘甜。
林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与周围静谧环境格格不入的热情弄得心慌意乱。最初的惊愕过后，身体的本能让她不由自主地回应，手臂环上了他的脖颈。但残存的理智让她记起这是在外面，是山野之间！她紧张地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开始用力推拒，发出含糊的呜咽声：“嗯……别……有人……”
韩峥稍稍分开一丝距离，两人的唇间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他呼吸粗重，眼眸深黯如同古井，紧紧锁住她慌乱羞涩的水眸，声音沙哑而笃定：“放心……这片山坳，除了砍柴的，平时基本没人来……”话音未落，他再次覆了上去，吻得比刚才更加深入，更加贪婪，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林晚所有的抗议和担忧都被他这个吻彻底粉碎。推拒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转而紧紧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料。在他的强势攻陷下，她只觉得浑身发软，脚下像是踩了棉花，几乎站立不住，所有的力气都被这个吻抽走了，只能依靠他揽在腰间的手臂支撑着身体。
感受到她的绵软，韩峥手臂用力，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同时顺势将她往后带了一步，让她纤细的背脊轻轻靠在了粗糙却坚实的柿子树上。他高大的身躯随之贴近，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将她困在自己与树干之间，吻却始终未曾停歇，反而因为有了倚靠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林晚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大脑因为缺氧而一片空白时，韩峥才终于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个漫长而激烈的吻。
林晚靠在树干上，微微喘息着，脸颊绯红如霞，嘴唇又红又肿，泛着水润的光泽，眼波迷离，带着几分被疼爱后的慵懒和娇媚。她缓过神，羞窘难当，下意识就想挣脱他的怀抱逃离这令人脸红的现场。
然而，韩峥的手臂却像铁箍一样，牢牢地圈着她，不让她动弹分毫。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混合着皂角清香和淡淡汗意的气息，声音闷闷的，带着未散的情动和一丝耍赖：“别动……再等会儿……”
林晚僵在他怀里，很快便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体某处明显的变化。她的脸更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心跳如擂鼓，却果然没有再挣扎。
就在这时，韩峥忽然没头没脑地低声感慨了一句：“真怀念家里那个躺椅啊……”
林晚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深意，脸上更是烧得厉害。她将发烫的脸颊贴在他微微汗湿的胸膛上，没有回答，心里却忍不住暗暗吐槽：这家伙，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冷峻严肃、生人勿近的团长模样，可一到她面前，就彻底原形毕露，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流氓”！可偏偏……她对他这副“流氓”样子，早已习惯，甚至……甘之如饴。
山风轻轻拂过，柿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窃窃私语，为这对在它见证下定情、如今再度归来重温旧梦的恋人，保守着这甜蜜的秘密。韩峥就这样静静拥着林晚，直到身体的躁动慢慢平复，直到林晚脸上的红霞稍稍褪去，两人才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衫。
两人牵着手，沿着下山的小路慢慢走着。山间的薄雾已散，阳光明晃晃地照下来，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快到山脚时，迎面遇见几个背着背篓、手里拿着镰刀的知青，看样子是正要上山打猪草。
走近了些，林晚认出其中几个确实是当年和她一批或稍晚些来的知青。他们也看到了韩峥和林晚。这几个知青显然都是认识韩峥的——韩家屯本地出去的军官，在这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人物。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客气地跟韩峥打招呼：“韩团长。”
韩峥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沉稳冷峻的神情，微微颔首回应。
知青们的目光随后落到林晚身上，也都笑着跟她打招呼：“林晚。” 他们的目光却忍不住在林晚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眼前的林晚，穿着合身的浅蓝色衬衫和深色长裤，布料挺括，干净整洁，整个人显得清秀又利落。她的皮肤白皙细腻，气色红润健康，头发乌黑柔顺地束在脑后，眼神明亮从容，与他们记忆中那个虽然漂亮却难免带着劳作疲惫和迷茫的女知青形象已然不同，更与他们如今因为常年风吹日晒而显得粗糙、带着风霜的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尤其是她身上自然流露出的那种安定、满足的气质，以及站在挺拔冷峻的韩峥身边那种浑然一体的和谐感，无声地昭示着她如今生活的顺遂与幸福。
双方简单寒暄两句，便各自错身而过。走出几步后，一个女知青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那对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对同伴感叹，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羡慕：“是林晚啊……她看起来过得真好。”
旁边一个男知青也叹了口气：“是啊，跟咱们真是不一样了。听说她爱人是部队的团长……”
“命不一样了……”另一个女知青喃喃道，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因劳作而略显粗糙、还沾着草渍的手。
他们站在原地，望着那对身影消失在村道的拐角，心里都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过往青春的追忆，有对现实境遇的感慨，更多的，是对林晚能拥有如此安稳幸福归宿的由衷羡慕。那惊鸿一瞥间的光鲜与从容，是他们在这个艰苦年代里，难以触及的另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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