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尽头的云雾忽地翻涌，那道模糊身影竟缓缓抬起手，指尖缭绕的混沌气息如墨滴入水，在虚空中晕开万千道纹。王小仙只觉胸口道种猛地一颤，灰白道韵竟不受控制地流向那身影——仿佛蝼蚁仰望苍龙，本能地生出敬畏。
“老大，这气息……”顾长生千丝幻阵的丝线绷得笔直，灵力在体表织成金纹护罩，“像是……比宗门太上长老还古老的存在！他在‘看’我们？”
“看他妈看！小爷我还没怕过谁！”王小仙啐了一口，痞气笑容下藏着十二分警惕。他反手按住道种，灰白道韵强行逆流而上，竟在身前凝出一面刻着“欠债还钱”的因果盾牌——盾牌边缘还歪歪扭扭画着个鬼脸，正是他自创的“痞仙嘲讽式防御”。
凌无双扛着暗红阔刀往前一站，刀身“裂地”二字因灵力激荡泛起血光：“管他是龙是虫，敢动俺们痞仙团，先劈了他爪子！”他嗓门如雷，震得祭坛残碑上的青苔簌簌掉落。苏清寒冰魄剑斜指地面，剑气凝成薄霜覆在众人靴底：“祭坛四角有古阵残纹，小心触发。”赤灵儿红衣猎猎，赤色长剑已出鞘三寸，剑尖滴着未干的血珠——方才清理杂兵时沾上的。王魈指尖三枚“追魂毒针”寒光内敛，赵明的符纸在风中卷成筒状，随时准备祭出。
七人成阵，王小仙打头，赤灵儿断后，一步步踏入光柱笼罩的祭坛。脚下是龟裂的青石板，每块石板上都刻着残缺的道纹，中央一座三丈高的残碑斜插在地，碑身布满剑痕与爪印，顶端嵌着半块暗金色令牌，令牌上“葬仙”二字被岁月磨得模糊，却仍透着镇压万古的威压。
“这就是……葬仙祭坛？”王小仙绕着残碑转了一圈，道种突然发烫——碑底有个仅容一人的暗格，暗格里躺着一缕残魂，魂体呈灰黑色，像被烈火烧过的纸灰，却仍有微弱的意识波动。
“青玄宗的小辈，你终于来了。”残魂开口，声音沙哑如金石摩擦，带着股历经万古的疲惫，“吾乃尸冥，守此祭坛三千年，等的就是你这因果道种的主人。”
“尸冥老人？”王小仙眼睛一亮，想起大纲中“百年之约”的关键人物，“你就是那个要跟我订约定的老鬼？”
残魂灰雾般的头颅微微晃动：“非鬼，是残魂。三千年前景气，吾以残魂镇守此坛，封印着‘超脱者’的一缕执念。如今封印松动，执念将醒，需借你因果道种之力加固。”
“加固封印？有什么好处？”王小仙搓了搓手，痞气笑容里透着精明，“小爷我可不是白帮忙的。”
“好处有三。”尸冥残魂伸出灰雾凝聚的手，指向残碑顶端，“其一，赠你‘因果牵引术’残篇，助你掌控道种；其二，告知你‘百年之约’真相——三百年内集齐三枚‘轮回印’，可解你道种隐患；其三……”他顿了顿，灰雾手猛地指向光柱尽头的身影，“助你应对那即将苏醒的‘超脱者残念’。”
“超脱者残念？”王小仙瞳孔骤缩，想起第411章结尾那道古老身影，“那家伙想干嘛？”
“他想……重掌超脱之路，抹除此界所有‘变数’。”尸冥残魂的声音带着警告，“而你，王小仙，是此界最大的变数。你的因果道种，是他复活的钥匙。”
“钥匙？”王小仙咧嘴一笑，竟不惊反喜，“那小爷我更要好好保管了！不过……”他话锋一转，道种光芒大盛，“你这老鬼不会是想诓我吧？万一我帮你加固了封印，你反手把我卖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尸冥残魂突然大笑，灰雾身躯剧烈翻涌，“你这小娃，倒有几分吾当年的痞气！也罢，立约便是。”他抬手在虚空一划，灰雾凝成契约文书，上书“百年之约”四字，末尾空着需双方血印。
“怎么立约？”王小仙凑近一看，文书上竟是用古篆写的条款，第一条便是“乙方（王小仙）需以因果道种之力加固封印，每甲子来祭坛一次”；第二条“甲方（尸冥残魂）需赠因果牵引术残篇，并指引轮回印线索”；第三条“若乙方违约，道种反噬；若甲方违约，残魂湮灭”。
“简单。”王小仙咬破指尖，一滴精血落在文书上，“小爷我一言九鼎，签了！”他回头看了眼众人，“你们作证，别让这老鬼耍诈！”
顾长生、苏清寒等人纷纷点头，赤灵儿红衣一甩，赤色长剑插在契约旁：“我作证，若他违约，我一剑劈了他残魂。”
“爽快！”尸冥残魂灰雾手一挥，残碑顶端暗金色令牌飞出，悬在王小仙面前，“因果牵引术残篇在此，需以你道种温养三日方可参悟。”令牌化作流光没入王小仙眉心，他只觉识海多了篇晦涩经文，开篇便是“因果者，万物之链也，牵一发而动全身……”
“多谢老鬼！”王小仙拍了拍尸冥残魂的灰雾肩膀，“不过……”他突然咧嘴一笑，道种光芒暴涨，“在你湮灭之前，小爷我再‘碰瓷’你一次！”
“嗯？”尸冥残魂一愣。
“你这残魂在三千年里，肯定积攒了不少‘因果债’吧？”王小仙眼中精光爆射，“比如当年封印超脱者时，欠了哪些势力的‘人情’？或者镇压怨魂时，占了哪些便宜？现在小爷我帮你‘清算’一下，把这些债都转到我身上——反正我道种能‘消化’因果，就当提前收利息了！”
“你……！”尸冥残魂灰雾身躯一滞，竟说不出话来——这小娃竟想“接管”他的因果债，简直是闻所未闻的痞气操作！
“别愣着啊老鬼！”王小仙催促道，“赶紧把你的‘因果账本’交出来，小爷我帮你理清楚，免得以后有人找你麻烦，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
“罢了罢了。”尸冥残魂无奈摇头，“你这因果道种确实特殊，能纳万般因果而不乱。这是吾三千年来的因果清单，你且收好。”灰雾手一挥，一卷竹简飞向王小仙，竹简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事件、欠债数量——竟真是本“因果账本”！
王小仙接过竹简，随手扔进储物袋，痞气笑容依旧：“放心，小爷我帮你还债，利息按‘痞仙规矩’算——双倍！”
就在此时，光柱尽头的云雾突然炸开！那道古老身影竟缓缓走出，混沌气息如潮水般涌来，祭坛残碑上的道纹瞬间亮起，竟与那身影的气息产生共鸣！
“尸冥，你竟敢将‘钥匙’交给变数！”古老身影开口，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众人气血翻涌，“三千年布局，今日便由我终结！”
“超脱者残念！”尸冥残魂灰雾身躯猛地暴涨，“王小仙，快用因果牵引术残篇，借残碑之力加固封印！”
“来了！”王小仙暴喝一声，眉心流光闪烁，识海中“因果牵引术”残篇化作灰白道韵顺经脉游走。他双手结印，竟将众人因果道韵尽数牵引过来——顾长生的千丝幻阵、凌无双的裂地刀气、苏清寒的冰魄剑意、王魈的毒针煞气、赵明的符纸灵力、赤灵儿的赤色剑芒，统统汇入他体内道种！
“因果嫁接·万法归一！”王小仙身形化作流光，直扑古老身影，道种光芒大盛，灰白道韵与残碑道纹交织，竟在身前凝出一面刻满“碰瓷”道纹的巨盾——“痞仙万因果盾”！
古老身影抬手一挥，混沌气息化作巨掌拍向盾牌。“轰！”巨响震得祭坛颤抖，残碑裂痕蔓延，王小仙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苏清寒的冰魄剑域上才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老大！”凌无双大吼，暗红阔刀爆出血光，“裂地刀法·崩山式！”刀身带着万钧之力劈向巨掌，却被混沌气息轻易弹开。顾长生千丝幻阵发动，“幻阵叠生·千面惑心！”灵力丝线织成无数残影，试图干扰古老身影视线，却如泥牛入海。
“没用的。”古老身影声音冰冷，“变数终将被抹除，此界将重归秩序。”他抬手再挥，混沌巨掌再次拍来，这次目标是残碑——他要打碎封印，释放执念！
“休想！”王小仙抹了把嘴角的血，眼中精光爆射。他突然想起尸冥残魂给的“因果账本”，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竹简上：“因果清算·旧债新偿！”竹简上的“因果清单”化作灰白道韵，竟与残碑道纹共鸣，在封印上凝出一道新的“因果锁”！
“嗯？”古老身影动作一顿，混沌巨掌竟被这道“因果锁”削弱了三成威力！
“就是现在！”王小仙大喝，身形再次冲出，道种按在胸口，“因果牵引·借力打力！”他将凌无双的刀气、苏清寒的冰魄剑意、赤灵儿的赤色剑芒尽数“嫁接”到自身，掌心凝出一枚灰白与赤红交织的“痞仙碰瓷印”！
“给小爷破！”碰瓷印迎风暴涨，狠狠撞向混沌巨掌！这一次，混沌气息竟被撞得倒卷回去，古老身影闷哼一声，混沌身躯上竟出现一道细微裂痕！
“你……竟能伤我？”古老身影声音中带着惊疑。
“小爷我打架，向来是‘借别人的力，打别人的脸’！”王小仙咧嘴一笑，痞气里透着疯狂，“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因果碰瓷’的最高境界——‘万债压身’！”
他猛地将竹简抛向空中，因果清单化作万千道灰白丝线，如蛛网般缠向古老身影：“你不是要抹除变数吗？现在小爷我把三千年来的因果债都压在你身上，看你还怎么蹦跶！”
古老身影被因果丝线缠住，动作渐缓，混沌气息也开始紊乱。尸冥残魂灰雾身躯暴涨，趁机催动残碑道纹：“封印加固！超脱者残念，给我镇回去！”
“轰隆隆！”祭坛剧烈震动，残碑道纹化作金色锁链，将古老身影死死捆住，混沌气息被一点点压回光柱尽头。
尘埃落定，王小仙瘫坐在地，道种裂纹密布，却透着前所未有的明亮。他望着光柱尽头逐渐消散的身影，痞气笑容依旧：“老鬼，下次再来找你‘碰瓷’，记得多攒点因果债，小爷我还等着收利息呢！”
尸冥残魂灰雾身躯黯淡了许多，却欣慰点头：“百年之约，自此生效。三枚轮回印的线索，会在你道种大成时显现……”话音未落，残魂化作点点灰雾，融入残碑之中，只留下一句“小心林昊天背后的‘天命之影’”在祭坛回荡。
王小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扫过众人：“走，回宗门。小爷我得赶紧参悟‘因果牵引术’，顺便想想怎么用这‘因果账本’赚点外快……”
他话音未落，突然脸色一变——眉心那枚暗金色令牌竟微微发烫，识海中“因果牵引术”残篇的最后一行字悄然浮现：“百年之期，始于足下；第五枚轮回印碎片，藏于青玄宗‘藏经阁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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