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华先是对妫绍,
投去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
才转向杨华,
语气温和却带着压迫感:
“小杨,怎么这么毛躁?
没看见我和妫先生正招待客人么?
天大的事,不能等会儿再说?”
她这话明着是训斥杨华失礼,
暗地里却是说给妫绍听的,
表明自己知情识趣,以他为尊。
杨华脑门上,却汗更密了,
他飞快地瞟了妫绍一眼,
腰下意识弯了几分,
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恳求:
“妫先生,对不住,实在是有万分紧急的事,
必须立刻向宋老师汇报。”
妫绍没说话,
指尖在茶杯沿上轻轻敲了两下,
发出极轻的“叩、叩”声。
他不看杨华,
反而将目光轻飘飘地落回木无悔脸上,
那眼神带着一种审视,
好像杨华带来的骚乱,
还不如观察“吴惠”的反应来得有趣。
这几秒钟的沉默,
压得杨华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杨华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妫绍才极淡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那声音轻得像片雪花落地,
却让杨华如蒙大赦,
连忙又对妫绍鞠了半个躬,
这才凑到宋春华耳边,
用气声急速地低语了几句。
离得有点远,
木无悔听不真切,
只隐约捕捉到几个破碎的词:
“不见了。看守也。找遍了。”
宋春华听着,
脸上那点温和的笑意,
慢慢敛去了,眼神倏地一沉,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只是放在膝上的手,
指尖请颤了一下。
“慌什么!”
她低声斥了杨华一句,
声音不大,却带着冷意,
“一点小事就自乱阵脚,成何体统!”
说罢,她站起身,
对妫绍和木无悔她们,
露出一个无奈又得体的笑容:
“妫先生,阿惠,无忧,实在不好意思,
家里出了点急事,我得先去处理一下。
你们先聊着,无忧,好好陪着阿惠老师。”
她又特意看了妫绍一眼,
眼神里带着请示。
妫绍微微仰头,算是回应。
宋春华这才带着杨华,匆匆离开了暖房。
木无悔心里冷笑。
家里出了点急事?
是啊,替劫煞的人跑了,肯定得着急。
她面上却适时露出一点恰担忧,
轻声对旁边的赵无忧说:
“宋老师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赵无忧这傻丫头,还懵懵懂懂的,附和道:
“是呀是呀,杨先生脸色好差哦。”
这时,妫绍忽然开口,
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扫兴的走了,正好。
这园子景致还不错,
尤其是后边暖房新培育的一些品种,还算稀罕。
阿惠要是不介意,我带你逛逛?”
他这话是冲着木无悔说的,
直接把赵无忧晾在了一边。
木无悔心知肚明,
这绝不是什么闲情逸致的赏花。
她脸上泛起一丝腼腆,
犹豫地看了赵无忧一眼:
“这。方便吗?无忧也一起吧?”
赵无忧刚想点头,妫绍却先一步淡淡道:
“无忧小姐对花粉有些过敏,
那边暖房气息浓,怕是不太舒服。
让她在这儿尝尝新到的点心吧。”
他语气平常,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赵无忧“啊”了一声,
有点失望,
但似乎有点怕妫绍,只好嘟囔着:
“好吧好吧,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们。”
木无悔心里骂了句“老狐狸”,
面上却只好顺从地站起身:
“那就。麻烦妫先生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暖房,
步入植物园深处。
越往里走,
那股混合着檀香,
和冷冽植物的异香越发浓重,
尤其是那种名为“维拉塞克之齿”的邪花,
成片成片地出现,
形态诡谲,色泽妖异。
木无悔状似无意地,
在一丛开得尤其狰狞,
“维拉塞克之齿”前停下脚步,
微微蹙眉,带着点艺术生的挑剔口吻说:
“这花形态真是。特别。颜色也大胆。
就是香气有点冲鼻,看久了头晕。
没想到杨华先生会喜欢侍弄这种花。”
她故意把“杨华先生”和“喜欢”咬得重了些,
像是在闲聊,又像是在试探。
妫绍听后走在她身侧,
半步远的位置停下脚步,侧头看她,目光幽深:
“哦?阿惠觉得,花的美丑香臭,有定论么?”
木无悔歪头想了想:
“美丑嘛,各花入各眼,本来就没定论。
但香臭总有个大概吧?就像。
就像有人可能觉得狐臭也是香的,
但大多数人总归是受不了的。”
她说着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像是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
然后话锋一转,带着点认真,
“不过,既然是费心养在温室里精心伺候的,总得图点什么吧?
要么好看,要么好闻,要么有寓意。
反正我觉得,杨华先生不像是有闲情逸致伺候这种。
嗯。既不算顶漂亮,闻着也不算舒坦的花的人。”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
既点出了这花的“不正常”,
又把问题抛回给妫绍,
暗示杨华养这花别有目的。
妫绍静静地听着,
脸上没什么表情,
直到她说完,才缓缓开口:
“意义。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他伸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一片花瓣,
那动作带着一种莫名怜爱,
“你觉得它不美,
是因为你没看到它绽放所需的严苛条件,
没看到它内部蕴含的力量。
征服这种严苛,掌控这种力量,
这个过程本身,就是无上的愉悦和证明。”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木无悔,
眼神里那点玩味又浮了上来:
“你之前问过我相不相信缘分。
我现在可以在回答你一次,我不信。”
木无悔心头猛地一跳,屏住呼吸看着他。
还是没有言语。
这时,
妫绍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
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缘分是什么呢?阿惠。
那可是弱者为自己的无能,
和懒惰找的借口,
是失败者用来安慰自己的童话。
等待命运垂青?
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偶然?”
他说到这轻轻摇头,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
“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想要什么,就去拿;
遇到障碍,就清除;
没有路,就踏出一条来。
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被分析,被解构,被掌控。
包括所谓的‘缘分’。”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维拉塞克之齿”,
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别的花,或许它们的故事里,
听起来很浪漫,是不是?
需要‘有缘人’阿,需要特定的‘契机’阿。
但在我眼里,
那只是前人没能破解,
其生长规律的无能表现。
我找到了让它们必然绽放的方法,
所以,它们现在为我所有,因我而开。
这不是缘分,这是必然。是我意志的延伸。”
说完,他忽然抬手,
动作优雅却带着力道,
折下了开得最盛的那一支“维拉塞克之齿”,
递到木无悔面前。
“觉得它不美,不舒服?”
妫绍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力,
“那就征服它。让它在你手中,呈现出你想要的样子。
这才是强者看待世界的方式。”
那支邪异的花朵,
几乎凑到了木无悔的鼻尖,
浓烈的异香熏得她一阵反胃,
花瓣边缘细密的锯齿,
仿佛闪着寒光。
她看着妫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心里寒意骤升。
这个男人,
他把偏执、控制和征服欲,
包装成了一种冷酷的“理性”和“强大”。
他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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