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紧接着便是南宋士兵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尽管举起了盾牌,但自上而下、密如暴雨的箭矢,仍让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伤亡惨重。
一片片的兵士中箭倒下,后面的人却毫不退缩,踏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冲锋。
同时,南宋弓箭手也拉弓反击,试图压制城头火力,减少攻城部队的伤亡。
“你还是带叶无极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田光见城下箭矢不断射来,担心苏敬的安危,便开口劝道。
他奉秦帝之命前来襄阳,不但没完成使命,反而找各种理由留下,帮着苏敬守城。
“不必。”
苏敬摇了摇头,目光紧盯着敌军阵中缓缓推进的吕公车,沉声下令:
“传令下去,等敌人的吕公车一进入射程,优先射杀推车的士兵!”
“是!”
一名副将领命而去。
望着那至少三十辆的庞然大物,苏敬和众将领心里都明白——南宋这次是下了血本要攻城!
喊杀声震天动地。
终于有一支南宋部队冲破城头箭雨。
他们把壕桥架在护城河上。
让后面的队伍能够通过。
在盾牌和弓箭手保护下,
攻城士兵冒着箭雨陆续过河。
到了离城墙三米左右的地方,开始架云梯。
包着牛皮的冲车也慢慢推向城门。
付出惨重代价后,
南宋军总算冲到城墙下。
一个接一个爬上云梯,
展开夺城血战。
在这个时代,
攻城一方总是吃亏的。
还没冲到城墙下,
已经有一半人被箭射死。
等架好云梯向上爬,
又要面对砸下的滚木礌石,
甚至滚烫的热油!
有个南宋士兵顽强地向上爬。
眼看就要登上城头,
却被突然伸出的叉竿切断双手。
鲜血飞溅中惨叫坠落。
城下三米范围内,
立着密密麻麻的尖木桩。
上面已经插着几百个南宋士兵的 ** 。
守军躲在箭垛和女墙后面,
以逸待劳,
伤亡很小。
震天的喊杀声中,
不断响起凄厉的惨叫。
望着惨烈的战况,
叶无极神色复杂。
“生命在战争中如同草芥,
但这又是不得不做的。
在这乱世里,
一个人、一股势力或一个王朝要想生存,
只能靠铁与血!”
战斗还在继续。
南宋军凭着不怕死的精神,
终于有人顺着云梯爬上城头,
展开更惨烈的肉搏。
与此同时,
三十多辆巨大的吕公车也在向城墙推进。
虽然守军集中火力射杀推车士兵,
但南宋军准备了一批又一批后备力量。
前面的人倒下,
后面立刻补上。
一群群南宋兵的 ** ,
铺成了吕公车前进的路。
“投石车准备——放!”
眼看吕公车越来越近,
城头上的投石车在令旗指挥下开始发射。
这个时代的投石车只能投掷小石块,
没法用来攻城,
但用来打击木制攻城器械或密集的军队,
往往能见效。
霎时间,
无数石块呼啸着飞向敌阵。
虽然投石机的准头不太行,但就算这样,还是给攻城的南宋军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好几辆冲车被砸得稀巴烂,还有几台笨重的吕公车也被石块打得不成样子,连站在车顶的士兵也死伤不少。就算没砸中攻城器械,从天而降的石头照样把密集的宋兵砸得血肉模糊。
在南宋军队后方的一处高坡上,一名中年将领焦急地向岳飞说道:
“大将军!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岳飞转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反问:
“齐将军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齐将军一愣,有点惭愧地摇摇头,紧接着又急忙说:
“可是这样攻城,死伤实在太大了!就算把军队全拼光,也不见得能攻下襄阳啊!”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会不知道?”
岳飞望着前方惨烈的厮杀场面,无奈地说:
“皇上命我和轻侯半个月内拿下襄阳,现在期限已经过了一半,我们却一点进展都没有。朝中大臣对此也很有意见。攻城,我也是 ** 无奈!”
“这些士兵跟随我岳飞南征北战多年,你以为我不心疼吗?但我又能怎么办?年初我回京之前,关于襄阳守将的事,我一再提醒黄祖,说丁平这个人贪财好色,根本不适合当北门守将。谁知道他根本不听,结果襄阳丢了。现在,我们三十万大军被自家的坚城挡在外面,攻又攻不下,损兵折将!不管以后襄阳能不能夺回来,这都会是南宋抹不去的耻辱!”
说到这里,岳飞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他带兵打仗二十多年,从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黄祖用人不当,本该重罚,却因为是太子的亲信,最后一点事都没有!
“可是眼下……”齐将军见一向冷静沉稳的岳飞动了真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会放弃。现在我和轻侯从南、西两面轮流攻城,就是要让苏敬疲于应付!再撑几天看看。”
岳飞恢复了平日的沉着。
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掠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沉声说道:
“将军是不是还有别的妙计?”
齐姓将领听出他话里有话,
忍不住高兴地追问。
“不是我,
是赵启。”
岳飞平静回答。
“赵启?”
齐姓将领听了更加困惑,
愣了好一会儿才说:
“那不是秦国的老将军吗?”
“秦国将领赵启已经带领十七万秦军到了平阳城外。
如果我猜得不错,
这几天里,平阳一定会有一场大战。”
岳飞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平阳如果被赵启收复,
襄阳就成了一座孤城,
等到苏敬粮草断绝,
这座城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如果真是这样,
将军现在何必还要这样猛攻?
只要把城团团围住,
等着时机到来就行了!”
齐姓将领脸上露出喜色,
接着又提议道。
“不行!”
岳飞摇头,
眼神变得严肃,
沉声道:
“我不能给苏敬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算伤亡再惨重,
我也要让他没法分心去管平阳!”
“末将明白了!”
齐姓将领这时完全懂了岳飞的用意,
心里不禁暗暗感叹:
能让本朝两位名将都这么谨慎对待,
苏敬的厉害已经不用多说了!
夺城的战斗这时已进入最激烈的阶段。
南宋仅剩的十几辆吕公车终于成功靠近城墙,
车上的士兵立刻跳上城头,
和从云梯爬上来的士兵一起向守城的秦军发起进攻。
惨烈的攻城战一直打到黄昏。
襄阳城下,
尸体遍地,
无数士兵流出的血几乎把土地都染红了。
在损失了近万名士兵之后,
岳飞终于下令撤军。
整整一下午的攻守战,
以南宋无功而返告终。
“威武!威武!威武!”
看到南宋军队撤退,
襄阳城头的守军举起兵器,
齐声发出震天的欢呼,
一声高过一声。
望着这景象,
岳飞眼中流露出敬佩。
能让手下将士这样真心拥戴,
他自问做不到。
“好一个威武将军,
好一个苏敬!”
他又望向城头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轻轻叹了口气,
这才慢慢转身,
走回自己的大营。
清理战场的事,苏敬交给了燕衡和赵以恒。
他带着田光、叶无极,还有管家苏全,回到了襄阳城守府。
卸下沉重的盔甲,苏敬和田光在椅子上坐下,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
喝了口茶,苏敬看向儿子问道:“你怎么会来襄阳?你王叔叔人呢?”
叶无极赶紧回答:“王叔还在外面养伤。我是听说您在襄阳,特地来找您的。”
“怜花的伤还没好全啊……”苏敬脸上掠过一丝担忧,轻叹一声,又道:“你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跟我说说。”
“我和王叔离开将军府以后,去了侠客岛……”叶无极便把离开后这一个月里经历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苏敬听完,神色变了几变,许久才感叹道:“知我者,怜花也。”
“爹,您之后有什么打算?”知道母亲平安,叶无极现在最挂心的就是父亲的去向,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苏敬面色平静,反问:“怎么这么问?”
“我担心您的安全。我觉得,最好还是放弃襄阳城。”说着,他望向田光,问道:“父亲,田叔,你们觉得呢?”
“弃城?”苏敬与田光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惊讶。
片刻后,苏敬转过头,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慢慢说道:“我倒小看你了。”
田光脸上带着不解,说道:“你既然能看出来,岳飞和霍劝侯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光靠他们那三十万人马,根本动不了我们。强行攻城只会增加伤亡!如果我是他们,只要牢牢围住城,等你后院起火、不得不退回平阳的时候,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收回襄阳!”
“他们是想用不停的攻城,逼得我无法分心平阳,更不能轻易带兵撤退。”苏敬淡淡说道,“老霍和老岳都不是肯吃亏的人。襄阳被我占了这么久,还让他们损兵折将,他们怎么可能让我轻轻松松撤回平阳?”
田光沉思片刻,问道:“撤军这件事,苏敬你有十足把握吗?”
苏敬用期待的语气问道:“现在这情况,全军撤退已经做不到了,必须留下一支精锐部队来抵挡宋军攻城!”他望向田光,接着说:“按原计划,老田你先带五万骑兵连夜渡江,赶回平阳。”
田光愣了一下,摇头说:“这事还是交给以恒吧,我留下来帮你守城。”
苏敬神色轻松地笑道:“眼下平阳那边比襄阳更危急,那里只有一个人苦苦支撑,实在辛苦。你去帮帮他,我这里还有近四万精兵,守城足够了。”
田光只好点头,又谨慎地问:“那之后呢?”
苏敬胸有成竹地回答:“再抵挡宋军一波攻势之后,我会留下五千精兵断后,其余的全部撤退。老田你只管安心撤,这里我早有安排。”
听他说得这么有把握,田光心里一松,微笑道:“那我这就去安排。苏敬,咱们平阳见!”
“好,”苏敬含笑点头,“事不宜迟,你快去吧。”
田光向苏敬拱了拱手,说:“我先告辞了!你们父子好久不见,好好聊聊吧。”说完转身走出厅堂。
等田光走远,苏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低头沉思起来。
“爹。”叶无极轻轻唤了一声。
苏敬这才回过神,强挤出一丝笑意说:“叶无极,你远道而来,想必累了,去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让老刘准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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