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城南还浸在薄雾里，青石板路上沾着露水，踩上去沙沙作响。林越穿着一身素色长衫，腰间藏着两块温热的预警灵煞石，袖口还别着半片浸过镇灵水的绸布 —— 按约定，辰时前要到清茗茶馆，他特意提前两刻出门，既想早一步观察茶馆周边动静，也盼着能尽早从张仲平口中，问出父亲失踪的线索。
身后不远处，陈九带着两名行动组兄弟伪装成挑夫，肩上扛着空扁担，目光却时不时扫向林越的方向；茶馆二楼的暗哨已按计划到位，柳如烟派来的人正趴在窗沿，盯着靠窗的三号桌 —— 一切都按昨日的布控推进，唯有空气中飘着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林越心头莫名一紧。
“林百户！” 刚拐过茶馆前的巷口，一个穿着短打的暗哨就从墙后快步冲出，脸色苍白，声音带着颤抖，“不…… 不好了！清茗茶馆的三号桌…… 有血迹！张仲平他…… 他不见了！”
林越攥着灵煞石的手猛地收紧，石头的温热抵不住心头的寒意：“什么时候发现的？现场有没有被破坏？”
“刚发现的！” 暗哨喘着气，指了指茶馆大门，“我按柳姑娘的吩咐，寅时末就守在对面铺子，辰时初见一个穿黑衫的人从茶馆出来，脚步很快，当时没在意，直到刚才去茶馆确认，才看到三号桌的地上有一大摊血，桌角还沾着碎布，像是…… 像是打斗过！”
林越没再多问，快步冲向茶馆。薄雾尚未散尽，茶馆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 靠窗的三号桌旁，青灰色的地砖上凝着暗红的血迹，从桌下一直延伸到后门，像是有人被拖拽过；桌上摆着一个空茶碗，碗沿磕出了缺口，旁边散落着半块染血的粗布，布上还沾着几粒黑褐色的粉末。
“别碰任何东西！” 林越拦住想上前查看的陈九，从怀中掏出法医鉴案用的细毛刷和取样袋，“陈九，你带兄弟守住茶馆前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尤其是穿黑衫的人；立刻传讯苏清鸢，让她带灵煞鉴别剂和探测仪过来，越快越好！”
陈九刚应了声 “得令”，就见苏清鸢提着药箱从巷口跑来，额角还沾着汗：“我刚到附近的铺子，就收到你的传讯 —— 这血迹还没干透，应该是半个时辰内留下的，地上的粉末……” 她蹲下身，用指尖轻轻捻起一点粉末，凑近鼻尖闻了闻，脸色骤变，“是聚阴砂！而且是掺了骨粉的那种，和李嵩噬魂钉里的粉末一样！”
林越用毛刷将粉末扫进取样袋，又用灵煞石贴近血迹 —— 石面瞬间泛起淡红微光，波动剧烈：“血迹里有阴煞残留，张仲平应该是被李嵩的人伤了，拖走的方向是后门，那里连着乱葬岗的小路，很可能是影杀干的！”
“影杀？他们怎么会知道张仲平约了林百户？” 陈九攥着佩刀，眼中满是怒火，“肯定是李嵩搞的鬼！他怕张仲平泄露线索，就先下手杀人！”
林越没接话，目光落在那半块染血的粗布上 —— 布的材质很旧，边缘有磨损，像是穿了很多年的旧衣料，布角还绣着一个细小的 “靖” 字，和父亲当年常穿的那件打更人制服上的绣字一模一样！“这是我父亲的旧布……” 他声音有些发沉，指尖抚过布上的绣字，“张仲平说要带父亲的旧物来，这应该就是其中一件，可惜被凶手撕走了大半。”
苏清鸢用灵煞探测仪扫过血迹延伸的方向，仪器屏幕上跳出一道红色轨迹：“阴煞残留一直往乱葬岗方向延伸，张仲平要么是被带往坟窟，要么…… 已经遇害了。但现在离太庙行动只有一天，我们不能分太多人手去搜乱葬岗，否则李嵩会趁机偷袭太庙。”
林越当然知道轻重 —— 张仲平的线索虽重要，但太庙的安危、祭天节的防护更关乎京城百姓。他深吸一口气，将取样袋和旧布收好：“陈九，留两名兄弟配合暗哨，继续盯着乱葬岗方向，一旦发现影杀或张仲平的踪迹，立刻传讯；苏清鸢，你带探测仪回总署，分析聚阴砂里的骨粉成分，看看能不能找到影杀的行踪规律。”
“那你呢？” 苏清鸢问道，“张仲平的线索断了，你……”
“我去太庙。” 林越将灵煞石重新揣回腰间，目光坚定，“李嵩杀张仲平，就是想断我的线索，乱我的心神，好让我在太庙行动前出错。我不能让他得逞 —— 父亲的线索早晚能查清，但明日的太庙之战，绝不能输！”
薄雾渐渐散去，朝阳透过茶馆的窗棂，照在地上的血迹上，泛着刺眼的光。林越最后看了一眼三号桌，转身走出茶馆 —— 张仲平的死，让他更确定父亲的失踪与李嵩脱不了干系，也让他更清楚，唯有粉碎李嵩的阴谋，才能真正查清真相，告慰父亲，护得京城安宁。
茶馆外，陈九已安排好守卫，苏清鸢也提着药箱赶往总署。林越望着太庙的方向，脚步沉稳 —— 这场由李嵩挑起的杀戮，只会让他在即将到来的终局之战中，更决绝，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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