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从姨娘身上取下银针，一股黑色的细流从血脉出喷涌而出，渐渐变成淅淅沥沥的小滴，落在一旁的瓷碗中。
不一会儿，碗中就聚集了不少的黑血。
白雅一连拔了几个，每拔一个，姨娘的眼睑就微颤一下。
松漪年站在一边，面色如常，只是视线一直追随着白雅的手，往返于接着黑血的瓷碗与姨娘的手之间。
只剩最后一个，众人将视线聚焦于那一根针上，皆屏气凝视。
嘶——
随着最后一根针拔出，一股比之前颜色都要深的血柱喷涌而出，因为劲头太强，直接喷在了白雅的医案上，白纸黑血，格外醒目。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白雅眼神一直注视着姨娘的神色，只是这最后一根针拔出姨娘也迟迟没有反应。
大家不敢说话。
静默的房间里，下人们面面相觑。
松漪年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失望。
一会儿，她摆摆手。
“罢了，带白医师下去吧，好好封一份厚礼。”
“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且慢。”
白雅抬手打断，指向座椅上姨娘的方向。
只见姨娘的嘴唇渐渐有了血色，泛着光洁的红。
突然，姨娘嘴角渗出了血迹。
下人惊呼一声，连忙拿帕子去擦。
只是那帕子还没附上嘴角，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响起。
姨娘苍白的手紧握着扶手，骨节凸起，整个人猛烈地起伏。
众人皆被突然的咳嗽声吓到，一动不动。
松漪年眼神死死盯着姨娘的脸，手指不自觉蜷起。
突然，姨娘睁开了眼睛。
白雅不动神色，在人们都盯着那边情况的时候，眼神缓缓扫过屋内所有人的神情。
松漪年眼中酿出眼泪，三步并作两步扑至姨娘身前，手紧紧握住姨娘的手，语气中满是哽咽。
“姨娘！您终于醒了！这些日子担心坏年儿了……”
姨娘看着扑过来的人，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带看清是何人以后轻轻拍着松漪年的手。
“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姨娘抬起视线，望向站在一边视线落在众人身上的白雅身上。
“这位是……”
松漪年衣袖擦过眼角站起身来给姨娘介绍。
“姨娘，这位就是为你诊治的白医师。”
白雅收回视线向姨娘作揖行礼。
姨娘点点头。
“好，好，此番真是多亏先生您了。”
又转而望向松漪年。
“年儿，白医师救了我，我想宴请白医师以表感谢可好？”
松漪年一愣，没有反驳，顺从地转而吩咐站在一边的赵管家。
“赵管家，去准备。”
“欸。等一等。”
松漪年被打断，看向出言阻止的姨娘。
姨娘看着松漪年微冷的表情顿了顿，挂起一个微笑。
“你忘记了，姨娘从前是厨娘出身，姨娘想亲自下厨，聊表心意。”
那笑中，带着安抚和……
讨好？
白雅无言地站在一边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心中泛起涟漪。
这两人怎么回事？
不过最后松漪年还是没有拗过姨娘自己做菜的提议，看了一眼白雅，眼神中五味杂陈，略迟疑了一下，便吩咐竹叶照顾好姨娘，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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