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内阴冷潮湿,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灰尘、石头霉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甜腻中带着腐朽气息的奇异香料味,闻久了让人头晕目眩。手电光柱在狭窄的通道内晃动,照亮了斑驳的石壁。与骊山陵墓的恢弘和东海基地的科技感不同,这里的石壁粗糙、古朴,带着浓厚的中世纪风格。
没走多远,墙壁上开始出现壁画。这些壁画并非用颜料绘制,而是用某种尖锐工具深深镌刻在石壁上,线条粗犷有力,充满了原始的张力。壁画的内容,让三人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第一幅壁画描绘的是一场古老的祭祀:一个穿着华丽长袍、头戴王冠的人,正将匕首刺入一个被捆绑在石台上的少女的心脏,鲜血流入一个高脚杯般的容器中。周围是无数跪拜的身影,眼神狂热。
第二幅壁画,则是那个饮下鲜血的“王者”,站在月光下的城堡露台上,张开双臂,他的面容变得扭曲而年轻,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骨。
第三幅壁画更加诡异:无数蝙蝠在夜空中汇聚成一张巨大的人脸,下方是瘟疫蔓延、村庄燃烧的景象。
“这……这他妈画的是吸血鬼吧?”刘策(队伍里的胖子)声音发颤,手电光扫过那些狰狞的画面,“德古拉伯爵?初拥?饮血永生?这鬼地方怎么尽搞这些西洋景的邪门玩意儿?”
孙阳的眉头紧锁,这些壁画的内容确实与欧洲流传的吸血鬼传说高度吻合。但让他心惊的是,壁画中透露出的核心逻辑——通过某种仪式(饮血)和特殊能量(月光?)来获取青春和力量(永生?),这与徐福长生药“以童男童女精血为引,辅以陨星之核”的原理,何其相似!只是表现形式更加血腥、更加直白!
“不是巧合。”孙阳沉声道,他用手抚摸着壁画上那些深刻的线条,“你们看,这些壁画雕刻的手法,虽然风格粗犷,但线条的转折和力量的运用,隐隐有种……东方石刻的韵味。而且,壁画背景中出现的云纹和星图符号,虽然变形了,但骨架与我们见过的很像。”
振宇用匕首刮下一点壁画颜料残留的痕迹,嗅了闻:“有朱砂和……一种未知的矿物粉末。和骊山某些壁画使用的材料有相似之处。”
这个发现让三人毛骨悚然。难道,欧洲的吸血鬼传说,其源头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某种……源自东方的、变异了的、失败的长生术实验的产物?徐福的触角,或者说“神羲”组织的先驱者,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经延伸到了欧洲,并与当地的黑暗传说融合在了一起?
他们继续深入。密道开始向下倾斜,出现岔路。凭借“钥石”的微弱指引,他们选择了左边那条更加隐蔽、气味也更浓烈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厚重的橡木门,门板上雕刻着蝙蝠和玫瑰的图案,已经腐朽不堪。门内传来更加浓郁的香料味和一种……福尔马林混合着血腥的怪异气味。
孙阳示意大家戒备,轻轻推开了门。
门后的景象,让即使是见惯了骊山地宫诡异的三人,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不适。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石室,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的实验室或者……手术间?房间中央是一个石制的手术台,台上还残留着深褐色的、无法洗净的污渍。四周靠墙摆放着各种玻璃器皿,里面浸泡着一些扭曲变形的、难以辨认的器官组织,有些看起来甚至不像是人类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形状古怪的手术刀、锯子、钩子等器械,在黑暗中闪着幽光。
最令人不安的是,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堆放着大量羊皮卷和线装笔记本。孙阳拿起一本相对完整的笔记本,拂去灰尘,借助手电光阅读起来。笔记是用一种混合了拉丁文、古德文和某种密码的文字写成的,极其晦涩,但结合一些草图,孙阳勉强能读懂部分内容。
笔记的开篇,充满了对“东方秘术”的狂热崇拜,提到了“来自秦帝国的永生之匙”、“徐福的遗产”等字眼。中间部分,则详细记录了实验过程:尝试用“处女之血”(初拥之血)替代“童男童女精血”,用“满月精华”替代“陨星之核”,结合欧洲某种古老的巫术仪式,试图炼制一种“暗夜永生之药”。
然而,后面的记录越来越混乱,充满了失败和疯狂。实验体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畏光、需要持续吸血维持生机、精神错乱、肉体僵化……笔记的作者将这种失败归咎于“血脉不纯”、“月华之力不驯”,并开始尝试更加极端的改良,比如加入狼人血液、女巫的心脏等等,结果只是制造出更多失去理智的怪物。
笔记的最后一页,用颤抖的笔迹写着:“……错了……全错了……东方的太阳之力和西方的月光之力无法相容……永生是诅咒……德库拉……他成功了……但也失败了……他成了夜的囚徒……我们释放了不该存在的……”
落款是一个模糊的签名和一个日期,看起来是几百年前。
“德库拉……”孙阳喃喃道,心中巨震。难道传说中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竟然是这个疯狂长生实验的……一个相对“成功”的产物?一个获得了漫长生命,却付出了巨大代价,并沦为黑暗奴仆的悲剧?
“我的天……”刘策(队伍里的胖子)看着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诡异器官,差点吐出来,“这帮洋鬼子也太重口味了!这哪是长生,这是造怪物啊!”
振宇检查着那些手术器械,脸色冰冷:“看来,‘神羲’或者类似的组织,很早就开始在全球范围内进行这种危险的融合实验。东西方的长生邪术被强行嫁接,结果就是产生这种……非人非鬼的怪物。这座古堡,可能就是他们的一个实验场。”
这个发现,让长生药的真相蒙上了一层更加黑暗、更加国际化的阴影。长生的追求,不仅在中国古代酿成悲剧,也在欧洲大陆催生了吸血鬼这样的恐怖传说。而幕后黑手,很可能同出一源!
必须找到更核心的证据,弄清楚“神羲”组织现在到底想干什么?是重复这些失败实验,还是有了新的突破?
就在这时,孙阳手中的“钥石”突然再次传来一阵强烈的、带着警示意味的悸动!共鸣的方向,指向实验室另一头一个被帷幔遮住的拱门。
门后,有东西!而且……是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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