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呼啸着从耳边擦过,打在后方的石壁上溅起一串火星。孙阳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那个冰凉的紫檀木盒!他一把将其抓起,抱在怀里,顺势一个翻滚,躲到了一根巨大的石柱后面。
“到手了!撤!”孙阳对着通讯器(从黑市补给点获得的简易设备)低吼。
“收到!胖子,烟雾弹!”振宇的声音冷静而急促。
刘策(队伍里的胖子)早已准备好,闻言立刻将最后一枚烟雾弹扔向大厅中央。
嗤——!浓密的白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加剧了混乱。
“这边!”振宇凭借超凡的记忆力和方向感,在烟雾中精准地找到了他们来时注意到的一个不起眼的、挂着“杂物间”标牌的侧门。他踹开门,孙阳和刘胖子紧随其后冲了进去,反手将门锁死。
门外依旧是震耳欲聋的枪声和爆炸声,门内则是一个堆放清洁工具和废弃家具的狭窄房间,暂时安全。
三人大口喘着粗气,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刚才那短短的几十秒,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肾上腺素飙升的后遗症让他们手脚都有些发软。
“刺……刺激!真他娘的刺激!”刘策(队伍里的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心有余悸,却又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兴奋,“阳仔,东西没摔坏吧?”
孙阳这才有机会仔细查看怀中的木盒。木盒做工极其精美,蟠龙纹栩栩如生,锁扣处有一个巧妙的机关,需要特定的手法才能打开。他尝试着按照记忆中某种古法机括的原理,按压、旋转了几个隐蔽的凸起。
“咔哒”一声轻响,木盒应声而开。
那只古朴的青铜断手静静地躺在明黄色丝绸上,近距离观看,更能感受到其上岁月的沉淀和那股奇异的力量波动。孙阳手中的“钥石”与之共鸣更加强烈,甚至发出微弱的嗡鸣。
“没错,就是它……”孙阳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将盒子盖上,忽然觉得盒子的重量似乎有点不太对劲。紫檀木本身密度大,但这盒子……似乎比预想的还要沉一点?
他心中一动,仔细检查盒子的内部。手指在丝绸衬垫下细细摩挲,果然在盒子底部靠近边缘的位置,摸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缝隙!
“有夹层!”孙阳低呼。
振宇和刘策立刻凑了过来。孙阳用匕首尖端小心翼翼地沿着缝隙撬动。又是一声轻微的“咔哒”,一块薄薄的、与盒子底部颜色完全一致的木板被掀了起来。
夹层里,没有想象中的宝石或金币,只有一卷被小心卷起、用金线系住的……丝绢。
这丝绢薄如蝉翼,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半透明质感,仿佛是由某种生物的筋膜或者极其特殊的蚕丝织成,触手冰凉滑腻。丝绢本身几乎无色,但在“钥石”散发的微光照射下,上面显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如同蚊足般细小的字迹!那字迹是一种极其古老的篆书变体,若非孙阳精通古文字,根本无从辨认。
“这是……”孙阳的心跳再次加速,他小心翼翼地将丝绢展开。丝绢并不大,上面记录的内容也不算多,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头!
这是一份丹方!一份长生药的丹方!
但与骊山陵墓中徐福竹简上记载的、以“童男童女精血”和“陨星之核”为核心的原始丹方不同,这份丝绢上的丹方,明显是经过“改良”或者说“优化”的版本!
它保留了“陨星之核”(被称为“天外菁华”)作为核心能源,但替换掉了“童男童女精血”这种效率低下且因果孽障太重的药引。取而代之的,是三种更加诡异、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新材料”:
其一,“地脉龙蜒”:并非真正的龙蜒,而是指在某些特定地脉节点(尤其是极阴或极阳之地)孕育出的、蕴含庞大生机的特殊能量凝结体,形态可能类似石钟乳或玉髓。获取难度极大,且伴有地脉反噬的风险。
其二,“不朽残魂”:并非普通魂魄,而是指那些生前修为高深、或因特殊原因(如执念、诅咒)而得以长久滞留世间、几乎不灭的强大灵体碎片。抽取和炼化这种残魂,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和残忍的秘法,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反噬,神魂俱灭。
其三,“自愿者的奉献之心”:这一条最为诡异,要求一名心智健全、意志坚定的“自愿者”,在丹药炼成的关键时刻,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全部生命力与灵魂本源,作为药引融合的“催化剂”和平衡阴阳的“调和剂”。注释小字强调:“非自愿则药性剧毒,前功尽弃。”
丹方后面,还附录了一些简化版的、效果大打折扣的“次级长生术”,其中就包括了利用“月华精华”和“初拥之血”的西方变异版本,显然是在主体丹方难以实现的情况下的备选方案。
丝绢的最后,用更加潦草和沉重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此方虽去稚子之孽,然夺天地之机,窃先贤之魄,终非正道。纵得长生,亦为天地所嫉,孤寂永伴,与魔何异?慎用!慎用!!”
落款处,只有一个模糊的、仿佛被泪水晕染过的印记,依稀可辨是“福”字的一半。
徐福!这是他后期改良的丹方!他去掉了最伤天害理的“童男童女精血”,试图寻找更“高效”也更“可控”的替代品,但最终发现,无论怎么改,长生的本质依然是逆天而行,付出的代价同样惨重,甚至可能更加诡异和孤独!他后悔了!
这份丹方残卷,其价值甚至超过了那只作为“钥匙”的青铜断手!它不仅揭示了长生术更“先进”的版本,更赤裸裸地展现了其背后无法摆脱的伦理困境和终极代价!
“这……这他娘的就是长生?”刘策(队伍里的胖子)看完孙阳的翻译,脸色发白,“地脉里挖石头?抓鬼来炼药?还得找个傻子心甘情愿送死?这比用小孩血还邪门啊!”
振宇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看来,‘神羲’组织追求的,很可能就是这种‘优化’后的长生。他们或许已经掌握了部分替代材料的获取方法……那个‘自愿者’,会不会就是……”
他的话没说完,但孙阳和刘胖子都明白他的意思。失忆的刘胖子被当成“容器”,是否就是为了满足“自愿者的奉献之心”这个条件?因为失忆,所以更容易被操控“自愿”?
一股寒意从三人心底升起。这份意外的收获,不仅没有带来希望,反而揭示了敌人可能更加疯狂、计划更加完备的恐怖事实!
就在这时,杂物间的门突然被猛烈撞击!
砰!砰!
“他们在里面!把门撞开!”门外传来凶狠的叫嚷声,说的是德语,但意思不言而喻。
追兵来了!
刚刚获得的惊人秘密,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将他们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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