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阳光驱散了周末的慵懒，公司重新步入高速运转的轨道。林晓晓带着周末与周扬讨论出的新灵感，精神饱满地来到公司，正准备将细化后的方案要点整理出来，在项目晨会上分享。
她刚打开电脑，内部通讯软件上就弹出一条来自技术部总监的群发通知，标题是 《关于周扬同志工作调动的通知》。
林晓晓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开。
通知措辞严谨官方：
“因集团战略发展需要，为全力保障与北华大学合作的‘人工智能与文化遗产’重点研发项目顺利推进，经集团研究决定，现抽调技术部高级工程师周扬同志，即日起加入该项目组，并常驻北华大学，负责前期技术攻坚与对接工作。”
“周扬同志原负责的‘星辰项目’相关工作，请于今日内完成交接……”
后面还附上了正式的调令编号和人力资源部的盖章。
林晓晓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反复看了两三遍，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常驻北华？即日起？】她心里满是错愕，【怎么这么突然？之前完全没听周扬提起过啊！】
北华大学在千里之外，那个合作项目她也略有耳闻，是集团级别很高、但公认极其耗费心力的长期项目。一旦被派过去，意味着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周扬都将远离公司核心，全身心投入那个封闭式的研发环境中。
这对周扬的个人发展而言，或许是一个接触前沿课题、积累重要资历的机会。但对于正处在关键优化和推广阶段的“星辰项目”来说，突然抽走核心的技术骨干，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来得太突兀了。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缓冲，就像一道毫无征兆的行政命令，强行改变了一个人的工作轨迹。
她立刻点开与周扬的聊天窗口。
【林晓晓】：周扬！我看到通知了！怎么回事？这么突然？你要去北华了？（附加一连串震惊和问号的表情）
周扬的回复隔了几分钟才发过来，似乎也在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变动。
【周扬】：嗯，刚接到正式通知。（附加一个无奈的耸肩表情）确实很突然，李总监也是早上才跟我谈的话。
【周扬】：说是集团战略需要，优先级最高。（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晓晓看着他的回复，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集团战略？优先级最高？这些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无懈可击。但以她对周扬能力的了解，以及“星辰项目”目前的重要性，在这个节点把他突然调去一个长期外派项目，实在有些不合逻辑。
【林晓晓】：那……“星辰”这边怎么办？AR沙盘和音效那些我们刚讨论出来的点子……（她忍不住担心起项目的进展）
【周扬】：工作我会尽快交接好，已经和组里的小张碰过头了，他很优秀，后续的技术支持不会有问题。至于我们讨论的那些新想法，（他发来一个鼓励的表情）我相信你和团队一定能把它们实现得很好。
他的回答依旧体贴可靠，优先考虑工作和团队的稳定性。但这反而让林晓晓心里更不是滋味。
【林晓晓】：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也太巧了吧……（她忍不住说出了内心的疑虑）
这一次，周扬的回复停顿了更久。
【周扬】：晓晓。（他罕见地直接叫了她的名字，语气似乎郑重了些）职场上的安排，有时候不需要追问太多为什么。服从安排，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他没有明说，但林晓晓从他的字里行间，隐约捕捉到了一丝心照不宣的意味。他可能也察觉到了什么，但他选择了接受，并且提醒她也不要深究。
就在这时，林晓晓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显示是人事部门。
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林晓晓助理吗？这里是人力资源部。关于技术部周扬工程师的工作交接事宜，需要您这边配合确认一下他负责的‘星辰项目’部分技术文档的归属和权限转移……”
电话那头，人事专员用职业化的口吻，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调令带来的后续流程。
林晓晓一边应对着电话，一边看着屏幕上与周扬的对话窗口，心里沉甸甸的。
一份突如其来的人事调令。
一个合乎逻辑却经不起细品的理由。
一次被迫中断的、充满潜力的技术协作。
以及，周扬那看似平静接受、实则透着些许无奈的提醒。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一个方向——那个拥有绝对权力、并且刚刚在周末的庆功宴上，因为她与周扬的互动而流露出不悦的男人。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冰冷的蛇，缠上了她的心脏。
难道……是因为我？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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