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
这个地方永远都是一个样子,一层不变。
白玉铺地,紫气绕梁,云床高悬,蒲团空置。
鸿钧盘膝坐在云床上,双目微阖。
手里托着造化玉碟的残片,指尖划过上面流转的道纹,像是在翻阅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
他已经这样坐了不知多少年。
自从合道之后,时间对他失去了意义。
洪荒大势在他眼中如同棋盘,众生如棋子,每一步都该按既定轨迹走。
直到最近。
鸿钧指尖停了下来。
道纹的流向……不对劲。
原本清晰的主线,多了几道岔路。
原本该汇聚的气运,分散到了不该去的地方。原本该在量劫中消耗的煞气,居然……少了?
他睁开眼。
眼底没有情绪,只有冰冷的推算。
神识扫过洪荒。
东方,巫妖战场,尸骸堆积,但煞气消散的速度比预想的快了三成。
西方,那片荒原上,绿意正在蔓延,人气鼎沸,规则之力异常活跃。
昆仑山……
鸿钧的目光停在昆仑。
玉碟缓缓旋转,投射出亿万道细微的光线,每道光线都是一条天机轨迹。
原本,这些轨迹该是清晰的。
该往哪儿走,在哪儿分岔,在哪儿交汇,早有定数。
但现在——
鸿钧盯着其中几条主要轨迹,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乱了。
全乱了。
三清该走斩三尸证道的路,借他赐下的鸿蒙紫气,一步步合道,最终成为他掌控洪荒的棋子。
老子确实斩了三尸,但用的灵宝……是那三件同源之物。
元始更是离谱,直接以秩序法则证道,跳过了斩尸这一步。
通天虽然还在闭关,但那股冲霄的剑意,明显走的也不是斩尸的路子。
还有那个小丫头。
鸿钧的目光落在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光线上。
这条光线像根顽强的藤蔓,缠绕在主要轨迹上,把原本清晰的走向扯得歪七扭八。
他试着推演这颗光点的来历,结果一片混沌。
试着推演它的未来,结果……更混沌。
像有只无形的手,把关于这颗光点的一切,都抹成了模糊的色块。
“天道。”
鸿钧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没有回应。
但他知道,天道听着。
“此子,不该存在。”他说得直接。
“乱了命数,偏了轨迹。当抹去。”
还是没回应。
鸿钧等了片刻,眼底掠过一丝不耐。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光。
光芒虽弱,却蕴含着足以抹去大罗金仙的规则之力。
他要拨动那条细线,把它掰正,或者……直接掐断。
就在光芒即将离指尖的刹那——
“嗡。”
一声轻响。
不是从外界传来的。
是从他体内。
鸿钧身体僵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那里,原本无形无质的规则锁链,此刻显出了淡淡的轮廓。
一条,两条,三条……
密密麻麻,缠满了他的四肢百骸,甚至渗入了神魂深处。
锁链在收紧。
很轻微。
但确确实实在收紧。
鸿钧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
“你……”
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意。
“在拦我?”
虚空里,终于传来了回应。
是个少年的声音,清亮,还带着点……不耐烦?
“此言差矣。”
声音懒洋洋的。
“吾乃天道,维护洪荒秩序是本职。何来‘拦’一说?”
鸿钧气笑了。
“维护秩序?那变数乱了秩序,你不出手,反来拦我?”
“变数?”天道声音提高了半度。
“哪里变了?人家有正规洪荒户口的好不好!净世白莲本源所化,根正苗红!昆仑三清共徒,师承名门!立教得功德,教化有功!造人……哦造人她也有份,女娲成圣她帮了大忙!”
少年音语速飞快,像在背简历。
“这么优秀的洪荒好公民,你说抹就抹?还有没有天理了?”
鸿钧:“……”
他活了无数元会,头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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