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静静流淌。新万象学府在和平的岁月里愈发繁荣,成为了已知宇宙中智慧、知识与创新的灯塔。来自万千种族的求学者让学府充满了活力,各种奇思妙想和技术突破如同繁星般不断涌现。
又是一个平静而美好的“夜晚”(基于学府主星的自转周期)。人造天幕上模拟出璀璨的星河,与学府各处的灯火交相辉映。在核心区的灵植园,星藤舒展,清辉如练,下方的矿脉如同沉睡的巨兽,发出平稳而有力的搏动,将精纯的星辰能量输送到学府的每一个角落。混沌胶质体蜷缩在矿脉最温暖的地方,发出满足的、细微的鼾声(如果那算是鼾声的话)。
结束了各自一天的事务,几位老友——如今已是传奇的他们——再次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片他们最熟悉的地方。没有预先约定,只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一份无需言说的默契。
石磊扛着他的“新世壁垒”,盾牌在他心念下缩小到臂铠大小,表面流淌着温润的暗金光泽。他大大咧咧地坐在老位置,掏出一坛烈酒,浓郁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
李奕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出现,手中拿着一个数据板,上面显示着跨位面信息网络的实时流量图,一切平稳高效。他安静地坐在石磊旁边,接过对方递来的一碗酒,轻轻啜了一口。
慕容白来得稍晚一些,宽大的袍袖随风轻摆,脸上带着授课后的满足与平和。他带来了青茵族新培育的灵茶,自顾自地煮水、温杯,动作舒缓而优雅。
最后是葛朗台,他一边走来,一边还在用个人终端查看着联盟商贸的当日结算,嘴里习惯性地念叨着几个数字,但眉宇间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斤斤计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大局的从容。当然,当他看到石磊面前那坛明显价值不菲的烈酒时,眼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没有过多的寒暄,几人就这般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安详。远处,学府的灯火如星河落于大地,近处,星藤与矿脉的微光交织,映照着他们历经风雨却依旧坚毅的脸庞。
“真快啊,”石磊望着星空,瓮声瓮气地打破沉默,“感觉昨天俺还在学校里被辰哥拉着搞学分革命,今天俺都能训得那帮新兵蛋子哭爹喊娘了。”
李奕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嘴角微扬:“数据不会骗人,学府建立至今,标准宇宙历已过去127个周期。确实不短了。”
慕容白将一杯沏好的茶推到李奕面前,换下了他手中的酒碗,悠然道:“白驹过隙,然万象常新。能看到理念传承,文明兴盛,吾心甚慰。”
葛朗台终于关掉了终端,叹了口气:“是啊,就是这开销也越来越大了……唉,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他罕见地没有继续算账,也拿起一杯茶,看向众人,“你们说……辰哥他现在,到底是个啥状态?就……一直那么飘在规则里?”
这个问题,让气氛再次沉淀下来。他们都记得那短暂的化身回归,也记得那转瞬即逝、却刻入感知的奇异“规则涟漪”。
李奕沉吟片刻,道:“根据我的模型推测,他并非‘飘着’,而是‘化为了背景’。宇宙的平衡需要动态维持,他的意识可能就是那只看不见的手,在微观规则层面进行着无穷尽的细微调节。某种意义上,他无处不在。”
“无处不在?”石磊挠挠头,“那俺训练时骂娘,他也能听见?”
慕容白失笑:“心念所至,或有所感。然其意识层级已非我等所能揣度,恐早已超脱个体喜怒。”
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们的讨论,灵植园内,星藤的清辉与矿脉的搏动,极其微妙地同步增强了一瞬。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和而浩瀚的意念如同春风拂过,不带任何具体信息,却让每个人的心中都升起一股暖意与安宁。
几人同时一怔,随即相视而笑。有些答案,无需言语。
葛朗台看着眼前静谧而美好的一切,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学府,看着身边这些生死与共、如今已成为传奇的伙伴,又想起那个为了这一切而选择化身规则的身影。他脸上那惯常的精明算计慢慢褪去,一种更深沉、更温暖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忽然站起身,在石磊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抢过那坛还剩大半的烈酒,又变戏法似的从储物法器(新的)里拿出几碟一看就价值不菲、灵气盎然的精致点心,“啪”地放在石桌上。
“行了行了,都别愣着了!”他大手一挥,脸上带着一种石磊从未见过的、近乎“豪迈”的笑容,“今晚这酒,这点心,算俺老葛的!管够!”
石磊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葛朗台:“老葛,你……你没发烧吧?还是被啥玩意儿附体了?这酒这点心,可贵了!”
李奕和慕容白也露出惊讶而玩味的笑容。
葛朗台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咋了?俺就不能大方一回?咱们……咱们可是拯救过宇宙的团队!喝点好酒,吃点好的,怎么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再说了……辰哥看着呢……俺总不能……太小家子气……”
最后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心中百感交集。
石磊重重地拍了拍葛朗台的肩膀,什么都没说,直接给自己满上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李奕也主动拿回了酒碗,慕容白笑着摇了摇头,也小酌了一口。
气氛重新变得热烈而温馨。他们回忆着过去的糗事,葛朗台如何抠门省钱,石磊如何憨直闯祸,李奕如何沉迷实验,慕容白如何之乎者也……笑声在星藤下回荡。
没有人再提起那道“规则涟漪”,也没有人再去深究林辰的状态。但一种明悟已在心中生根——他们的故事,从未真正结束。星海的每一次律动,文明的每一次进步,乃至那超越当前宇宙维度的、未知的“规则涟漪”,都可能是这故事新的篇章。
镜头缓缓拉远,越过欢声笑语的灵植园,越过宏伟璀璨的学府,越过繁忙的星际航道,最终融入那无垠的、孕育着无限可能与希望的浩瀚星海。
(全书完)
终章寄语:
星海无垠,万象常新。故事,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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