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曲辕犁的,只要把牛套好,顺着田垄走,土就自动翻开了,深浅还匀称得很!”
“哪个是曲辕犁?就是前面有曲木弯梁、牛牵着走的那个大家伙!教我的那位农官说,它比直辕犁省力一半不止!”
“还有那个耧车,撒种又快又齐,一人一牛一天能播几十亩,以前三人抡锄都干不了这么多!”
“龙骨水车更是厉害,用人踩、用牛拉都行,要是旁边有溪流还能借水力自己转,日夜不停往高处送水!”
“高转筒车更适合陡坡,山顶的旱田也能浇上活水,再也不怕天干地裂了!”
“我还听教我的大人讲,他们还有更大型的‘大转轮筒车’,效率更高,只是体积太大,今天没带来展示。”
“不止这些,听说织布也有新机器——脚踏纺机、水力大纺车,织布速度翻好几倍,可惜也没搬来,只能听他说说。”
“唉,真想亲眼瞧瞧那些没见过的宝贝长什么样啊……”
这一批刚下田回来的壮丁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分享着自己的所见所感,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惊叹与向往。
以及一些从那位负责指导他们的农家少年那里听来的见闻。
不多时,四千名芷阳县辖下各户的成年男丁,已分作二十批次,每批二百人,每人约莫一刻钟时间,陆续体验了那些新式农具在耕作、灌溉中的实际效用。
待众人轮转完毕,太子扶苏面向全场朗声道:“大秦工部墨家与农部农家的学徒弟子,经年累月钻研辛劳,终于研制出一批更为省力高效的耕种、灌溉与纺织器具。”
“方才你们亲身试用的楼车、曲辕犁、龙骨水车、高转筒车,便是其中之例。
此外尚有大转轮筒车、脚踏纺机、水力大纺车等,皆已制成。”
“只是大转轮筒车与两种纺机体积较大,不便在此陈列展示,故今日未能现场演示。”
“后续将在县衙指定场所集中陈设,供乡民前去观看、了解。”
“若你们自己,或家中妇人有意亲自尝试,皆可前往该处实地操作体验。”
“秦国之所以倾力打造这些新式农具,本意正是为了减轻百姓在耕织劳作中的辛劳。”
“为此,陛下特颁旨意,向我大秦子民提供三种获取途径。”
“其一,可直接出资购买官造新式农具。”
“譬如方才使用的楼车,一架三千钱;曲辕犁,一架三万钱;龙骨水车,一万钱一架;高转筒车,则需五万钱一架,其余类推。”
“其二,允许百姓自行仿制。”
“如前所言,这些器具将长期陈列于县衙所设之处,供人反复观察、记取形制。”
“尔等可前往细看,尽力记住构造细节,回家后依样打造使用。”
“其三,若眼下手头拮据,无力购器,又不擅制作,亦有出路。”
“可通过为国开垦荒地的方式,换取所需器具。”
“例如,欲换一架楼车,须无偿为国垦荒两亩;一架曲辕犁,需垦荒二十亩;一架龙骨水车,则需七亩,以此为准。”
“且凡愿以垦荒换器者,国家即刻将相应农具暂借予你先行使用。”
“待你如期完成所定垦荒之数,经核查无误,该器具便正式归你所有。”
“举个实例,若有乡民愿以开垦两亩荒地换取一架楼车。”
“孤便代表朝廷与秦王,与其立下文书契据,写明所换何物,应垦几亩。”
“签字画押后,当即把楼车交由其使用。”
“此人则须依约,在限期内完成开垦任务。”
“完成后赴县衙报备,县令即派差役实地查验,确认属实,便将此楼车的归属凭证交付于他。”
“至此,此次兑换方算圆满完成。”
“倘若在垦荒尚未完成之前,不慎损毁了借用的楼车。”
“只要此人仍能在约定期限内完成垦荒任务,朝廷不会追责。”
“但届时归他的,只能是一架已损坏的楼车。”
“不过此事也不必过于忧心——凡通过此法所得的新式耕织器具,若在三年内损坏,国家皆免费为其修缮复原。”
“然而,若你未能在契书所定的期限内,完成相应荒地的开垦任务——”
“那你便须按照先前提及的新式农具、织机、水利器械的标价,将其全额买下。”
“倘若你既未如期开垦,又无力支付器具款项——”
“秦国将罚你无偿服徭役,以此抵偿国家所失之器物损失。”
“此外,若你觉得独自开垦进度缓慢,也可与援、木等人联合兑换。”
“但若选择联合兑换,诸事务必事先议定清楚。”
“譬如,有人在使用过程中不慎损毁器具,应如何向其余人赔偿等细节,皆需明文约定。”
“除上述农具外,耕牛、山羊、驴骡等牲畜,亦可于本孤处直接购置或以垦地折算换取。”
“具体价格与所需开垦亩数,稍后自有衙役与指导你们使用新器的农官详告。”
“今日你们可回家与家人商议,若有意购买或兑换这些器具与牲畜——”
“明日与后日,尽可至县衙寻本孤,我将在芷阳县停留三日。”
“三日后,本孤即启程前往下一处郡县。”
“此后若再想办理此类事务,便只能待我巡行遍秦国各地之后,方有下次机会。”
言毕,太子扶苏望向身旁的章邯。
章邯会意,立即命随从自后方马车上取出一叠早已备好的文书纸页,交由芷阳县令分发。
县令接过手中那叠洁白细腻、触感平滑、薄似蝉翼的异物,不禁轻声问道:“敢问大人,此为何物?”
章邯神色从容,答道:“此乃太子殿下联合工部墨家共同研创之书写载体,名为‘纸’。”
“眼下产量尚少,仅咸阳宫中陛下及朝中重臣得以使用。”
“待日后产能提升,朝廷亦将逐步配发至地方官府,用于公文往来。”
“快则一二年,迟不过三五年,大秦将全面推行纸张,竹简自此退出政事文书之列。”
听罢此言,芷阳县令脸上难掩惊色。
长久以来,地方官署书写皆依赖竹简或绢帛:竹简沉重难携,搬运费力;绢帛虽轻,却价值不菲,非寻常所能负担。
谁曾想,咸阳城中的太子竟悄然推出此等可替代旧制的新物!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名为“纸”的新材,似乎兼具竹简之廉与绢帛之轻,反将二者之弊尽数剔除。
其轻巧之态,一眼可见;而其成本低廉,则由章邯方才言语中推知一二。
毕竟,若此物造价高昂,断不会连他们这些边远县吏也有机会将来得用。
想到不出数年自己也能执笔于这般洁白如雪、柔韧平整的纸上,县令心中激动不已,反复摩挲手中纸页,爱不释手。
正凝视间,他忽又察觉一丝异常——
手中这一叠纸上所书文字,每一行、每一字,竟毫无差别,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连笔锋转折都如出一辙。
这显然不合常情!
世人写字各有风骨,即便同习一体,亦难完全一致。
除非刻意临摹,否则绝无可能如此整齐划一。
他心头微震,目光愈发凝重起来。
即便刻意模仿他人的笔迹,也绝无可能让自己前后写出的每一个相同汉字都分毫不差。
毕竟写字是个耗费心神的活计,时间一久,难免力竭手软。
同一个字,精神饱满时写出来笔力沉稳,疲惫之时再写,哪怕再努力控制,也会透出几分歪斜或轻浮。
更别提蘸墨的多少——墨多则浓黑淋漓,墨少则枯淡失色,每一笔都受其影响。
可眼下这叠纸上的字,却诡异得令人难以置信:每一张纸上,相同的字迹竟如复制一般,毫无二致。
芷阳县县令凝视良久,心中震骇不已。
在他看来,能将书法掌控到如此地步之人,已近乎神技。
忍不住,他躬身问道:“敢问大人,不知是哪位书法大家亲笔所书?竟能做到字字如出一辙,毫厘不爽?”
章邯闻言,脸上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略一思索,从怀中取出随身玉印,轻轻呵了口气,随即在几张宣传纸洁白的背面接连按压数次,留下一个个清晰如刻的“太子六部·户部尚书”印记。
随后,他抬眼看向县令,缓缓道:“并非手写,而是仿若盖印。
先将所需文字雕刻于木板之上,涂以墨汁,再覆上白纸。”
“接着用软刷轻拂纸背,揭起时,字迹已然印成。”
“因模板始终如一,故而每张纸上所现之字,自然完全相同。”
“此乃太子殿下所创——雕版印刷之法。”
秦国辖下二百四十八个县,若太子扶苏逐一亲临办理事务,耗时必将旷日持久。
为节省他在各地奔波的时间,许多文书必须提前备妥。
譬如与百姓签订的牲畜、农具借用契约,便可预先印好内容,待百姓到场,只需填入姓名、加盖印信即可生效。
然而这类契书动辄数十万乃至上百万份,若全凭人工抄录,工程之巨,几乎无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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