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查报告被裴母递过来时,裴川的手指都在抖。
“癌细胞有扩散迹象,得立刻调整方案,用更强效的化疗药。”
裴母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盆冰水,狠狠浇在两人刚刚燃起的希望上,瞬间浇灭了所有暖意。
裴川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身后的病床上就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他回头,看见顾屿依旧躺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曾经因为化疗起效而稍稍红润的脸色,此刻又恢复了惨白,连嘴唇都泛着青灰。
“顾老师……”
裴川走过去,想握住他的手,却被顾屿轻轻避开。
“裴川,我们放弃吧。”
顾屿的声音微弱得像蚊蚋,轻飘飘的,却带着千斤重的绝望,“我累了,真的累了。化疗太疼了,恶心、骨痛、睡不着……我想好好休息。”
裴川百抓挠心,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地蹲在病床边,双手紧紧握住顾屿的手,掌心的温度却暖不透那片冰凉:
“顾老师,别放弃,好不好?还有希望的,我们再坚持一下,就一下……”
“没有希望了。”
顾屿缓缓摇了摇头,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就是个笑话,明明已经很努力地扛了,可命运还是不肯放过我。裴川,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你还年轻,你的未来还很长,别再为我浪费时间了。”
“我不准你说这种话!”
裴川的声音带着濒临崩溃的绝望,眼眶红得吓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顾老师,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这辈子就对你心动过,我没有曾经,也没有未来,我只有你!”
他俯身,狠狠吻住顾屿冰凉的嘴唇。
这个吻带着绝望与不甘,带着无尽的心疼与不舍,温柔而急切地辗转厮磨。
顾屿的嘴唇干裂,带着淡淡的药味,可裴川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
顾屿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吻着,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能感受到裴川的恐惧,感受到他的深情,感受到他几乎要将自己揉进骨血里的力道。
“顾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好不好?”
裴川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气息不稳,声音带着哽咽,“我们一起面对,就算最后真的不行,我也陪着你,绝不放手。”
顾屿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他脸上混合着泪水与鼻涕的狼狈模样,心里的绝望渐渐被汹涌的心疼取代。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就这么丢下裴川一个人。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抱住裴川的后背,哽咽着点了点头。
情绪稍稍平复后,顾屿看着裴川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身体越来越虚弱,每一次化疗都像是在透支生命。
他怕自己哪天突然就倒下了,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能留给裴川。
他想好好满足他,想让他在自己身上再放肆一次,想留下一段属于他们的滚烫的记忆。
顾屿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压下喉咙里的哽咽,轻轻推了推裴川:
“裴川,你去把病房门反锁。”
裴川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
“顾老师,你……”
“快去。”
顾屿的眼神很坚定,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炙热与迫切。
裴川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反锁房门的瞬间,他回头,看见顾屿正挣扎着坐起身,动作缓慢而艰难,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摘掉了身上的心率监测仪、血压计,那些冰冷的仪器被随意放在床头,发出轻微的声响。
然后,顾屿坐在床沿,朝着他伸出手,声音沙哑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裴川,过来。”
裴川快步走过去,刚靠近,就被顾屿一把抱住。
顾屿的手臂很用力,紧紧圈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小腹上,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
“裴川,我想要你。”
话音未落,顾屿猛地抬头,踮起脚尖,深情地吻住了他。
这个吻和刚才的绝望不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迫切,带着一种想要燃烧自己的炙热。
他的动作带着无措的急切,额头轻轻抵着裴川的额角,鼻尖相触间,呼吸里满是彼此的气息,带着孤注一掷的依赖与眷恋,仿佛要将他的味道刻进骨子里。
他枯瘦的指尖无意识地攥住裴川的衣角,微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带着病中难掩的脆弱与依赖,只是固执地贴着对方的衣料,仿佛那是能抓住的唯一暖意。
裴川浑身一僵,连忙按住他的手,声音带着犹豫:
“顾老师,你身体不好,不能……”
“我能。”
顾屿打断他,眼神炙热得吓人,鼻尖泛着红,带着一丝脆弱的恳求,“我想。裴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我想给你留下点什么。禁欲了这么久,你就放肆的来吧,把我当成你一个人的,完完整整的接受我。”
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抖,却又透着一股决绝。
裴川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眼底的恳求与绝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知道,这是顾屿能想到的、最直接的表达爱意的方式,是他在绝望边缘,能给予自己的最后一点温暖。
裴川再也无法拒绝。
他轻轻抱起顾屿,将他放在病床上,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他褪去两人的衣物,目光扫过顾屿身上因为化疗而变得干瘪的皮肤,扫过他突出的肩胛骨、凹陷的腰腹,心疼得无以复加。
“顾老师,我会很温柔。”
裴川的声音沙哑,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不用轻。”
顾屿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再次吻住他,“我想和你靠得再近一点,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同频,确认你是真的陪在我身边。裴川,别留缝隙,让这份羁绊刻进骨血里,成为我永远忘不掉的印记。”
裴川的动作满是小心翼翼的珍视,指尖拂过顾屿单薄的肩头,带着怕碰碎他的克制。
顾屿却主动贴近,将脸颊埋进他的颈窝,病中的脆弱与满心的眷恋缠在一起,化作难以言喻的酸涩与依赖。
他紧紧抱着裴川的后背,枯瘦的指尖攥着对方的衣衫,指节泛白,仿佛要将这份温暖牢牢攥在手里。
病房里只剩两人交织的轻浅呼吸,和顾屿压抑在喉间的、带着委屈与安心的低哑呜咽。
顾屿的身体很虚弱,没一会儿就喘不过气,额头上沁满了冷汗,胃里也隐隐作痛,他却咬着牙,执意将这份贴近与依赖延续下去。
他想把所有的爱意、所有的不舍、所有的绝望,都融进这个吻里,融进这个拥抱里。
裴川看着他隐忍的模样,看着他眼角滑落的泪水,心里的疼与爱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低头,吻去他脸上的泪水,在他耳边低喃着:
“顾老师,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我也爱你……裴川……”
顾屿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别忘记我……”
“不会忘,永远不会。”
裴川紧紧抱着他,心碎却痴迷,却依旧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的针眼和伤口,“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这场彼此依偎的羁绊,满是病中脆弱与的眷恋,带着极致的破碎与温柔。
像易碎的琉璃,美好却脆弱。
他们在绝望的边缘相互慰藉,用身体的温度抵御着命运的残酷,用彼此的爱意对抗着死亡的威胁。
结束后,顾屿浑身脱力地靠在裴川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
裴川轻轻抱着他,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他的额角、手臂与后背,避开输液的针口,将残留的冷汗与疲惫一点点拭去。
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累了吧?睡一会儿。”
裴川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心疼。
顾屿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渐渐陷入沉睡。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醒过来多少次,不知道下次化疗会不会更痛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康复的那一天。
但此刻,他靠在裴川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闻着他熟悉的雪松味,心里却升起了一丝微弱的满足。
至少,他给了他最纯粹的爱意,至少,他们拥有过这破碎却滚烫的幸福。
裴川抱着怀里轻得像羽毛的人,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老天爷……求您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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