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戈壁的风沙总爱在正午肆虐，黄沙卷着碎石砸在避难所的土坯墙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像无数只爪子在挠门。林小满蹲在墙角，把唐琳的笔记紧紧抱在怀里，纸页边缘被风沙吹得发卷，她用灵脉砂混着口水，小心翼翼地粘补 —— 这是本月第三次修补笔记了，戈壁的风太烈，连羊皮纸做的封面都开始褪色。
“小满，试试这个。” 苏禾走过来，递过一小团淡黄色的膏状东西，是用戈壁特有的 “沙苁蓉” 熬的，“涂在笔记边缘，能防沙防潮，刚才给石磊哥的岩铠涂了点，碎石刮上去都没痕迹。”
林小满接过沙苁蓉膏，指尖刚碰到，就感觉到一股温润的力量，比之前的青雾草汁更韧。她小心地涂在笔记的卷边处，风再吹过时，纸页果然不晃了。“苏禾姐，你怎么知道沙苁蓉能用？” 她抬头问，看到苏禾手里的草药篓里，还装着几株带刺的沙苁蓉，根部沾着细沙。
“上次在西南，唐琳师姐的笔记里提过‘荒漠灵草可固形’，” 苏禾蹲下来，帮她按住笔记的边角，“我试了三株戈壁草药，只有沙苁蓉熬出来的膏能粘住灵脉砂，还能挡点混沌气。” 她指着远处的沙丘，“等风沙小了，我们再去采点，医帐里的防沙膏快用完了。”
话音刚落，远处的沙丘突然动了 —— 不是风吹的起伏，是有东西在沙下钻动，沙面鼓起一道蜿蜒的痕，像条黑色的蛇，正朝着避难所的方向来。“是混沌沙蝎！” 赵炎的声音从了望塔上传来，他的雷火在掌心亮着，却比平时暗了些 —— 戈壁的干燥让他的喉咙发疼，连带着灵力运转都慢了半拍。
石磊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右臂的旧伤（上次山獠夜袭留下的）还没好透，却还是稳稳地将岩系灵力注入地面。可戈壁的沙层太松散，刚凝成的岩盾就往下陷了半尺。“不行，沙层撑不住岩盾！” 他急得额头冒汗，赶紧调整灵力，将岩盾改成蜂窝状的 “岩阵”，每个蜂窝孔里都嵌进一小块灵脉砂，“这样能抓牢沙层，撑得久点！”
林小满赶紧爬起来，从背包里掏出灵脉砂和沙苁蓉膏，按唐琳笔记里的 “地脉符阵” 画阵。可风沙太大，刚画好的阵纹就被黄沙埋了半截。“得借沙粒的力！” 她突然想起在西南时，用石磊的岩系灵力引灵脉，这次她试着将灵脉砂混进周围的沙粒里，再用沙苁蓉膏粘住，“赵炎哥，借点雷火！”
赵炎立刻将雷火凝成细流，喷向符阵。雷火刚碰到混了灵脉砂的沙粒，就顺着沙粒蔓延，将阵纹一一点亮，淡蓝光在黄沙中格外显眼。“成了！” 林小满惊喜地喊，阵纹亮起的瞬间，沙下的异动突然清晰起来 —— 不是一条，是五条沙蝎，正从不同方向往避难所钻。
“林天，定位！” 赵炎的雷火再次暴涨，却没像往常那样直接劈向沙丘，而是将雷火散成细针，插进沙里。雷火针碰到沙蝎的甲壳，就发出 “滋滋” 的声响，沙面瞬间冒出白烟。“左边三条，右边两条！” 他精准地报出位置，声音里带着点骄傲 —— 这是他在戈壁练了半个月的 “雷火探沙术”，专门应对沙蝎的沙遁。
林天立刻跟上，雷火在指尖凝成比之前更细的针，瞄准赵炎标记的位置。可沙蝎太灵活，刚要命中就往下钻了半尺。“别急，跟着雷火的痕迹！” 赵炎喊道，将自己的雷火留在沙面，形成一条淡红的线，“雷火会跟着沙蝎的混沌气走，你顺着线扎！”
林天深吸一口气，盯着沙面上的红线，雷火针跟着红线移动。终于，当红线突然往下沉时，他猛地将雷火针扎进沙里 ——“嗷！” 沙下传来一声尖啸，一条沙蝎被雷火逼出地面，灰黑色的甲壳上冒着白烟，混沌气从伤口往外溢。
“苏禾，准备药膏！” 林晓晓的声音从医帐方向传来，她的净秽光丝已经缠上那条沙蝎，光丝在风沙中有些晃，却还是稳稳地缠住了沙蝎的钳子，“小满，符阵能不能再往右边扩半尺？右边的沙蝎快到栅栏了！”
林小满赶紧调整符阵，这次她没再用灵脉砂，而是直接将沙苁蓉膏涂在阵纹边缘，再引石磊的岩系灵力注入。符阵的蓝光瞬间延伸，刚好挡住右边的沙蝎，沙蝎撞在符阵上，甲壳都裂开了缝。“能撑住！” 她大喊着，却感觉灵力在快速流失 —— 戈壁的混沌气比西南更烈，符阵的消耗比预想中大。
苏禾提着药箱跑过来，给被沙蝎尾刺划伤的村民涂药膏。药膏刚碰到伤口，黑色的混沌气就冒了出来。“坚持住，这药膏能清混沌气！” 她的手被风沙吹得发红，却还是稳稳地涂着药膏，偶尔还要用灵脉水凝成细针，挡住靠近的沙蝎幼崽。
战斗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当最后一条沙蝎被赵炎的雷火劈成焦炭时，风沙终于小了些。队员们瘫坐在沙地上，浑身是沙，赵炎的嘴唇干裂得渗血，林天的掌心被雷火灼伤了一大片，石磊的蜂窝岩阵塌了一半，林小满的符阵蓝光彻底熄灭，苏禾的药箱也空了大半。
“刚才…… 我好像能让雷火跟着沙粒走了。” 林天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不确定，他抬起手，雷火在指尖凝成一小团，轻轻一碰地面的沙粒，沙粒就跟着雷火转了起来，“不是硬逼，是沙粒自己愿意跟着走。”
赵炎凑过去看，眼睛亮了：“这是‘雷火引沙’！我练了半个月都没成，你小子居然悟了！” 他拍了拍林天的肩膀，疼得林天龇牙咧嘴，却还是笑了 —— 这是他第一次在赵炎面前，悟出连队长都没掌握的技巧。
林小满翻开唐琳的笔记，在 “地脉符阵” 那页写下：“戈壁环境可用沙苁蓉膏 + 沙粒固阵，与岩系灵力共鸣可延伸范围，雷火引沙可定位沙遁邪祟。” 她摸了摸怀里的西格德符文石，石头泛着淡蓝光，像是在认可她的新发现。
苏禾坐在旁边，整理着草药篓里剩下的沙苁蓉，在自己的草药笔记上画了个沙苁蓉的草图，旁边写着 “熬膏可防沙固形，混灵脉水可清混沌气”。她抬头看向远处的沙丘，心里想着：下次再遇到沙蝎，就能提前熬好药膏，让大家少受点伤。
石磊则在研究塌了的蜂窝岩阵，他捡起一块碎岩，摸了摸上面的孔：“下次可以把孔再做小点，里面嵌上灵脉砂，这样就算沙层松，也能撑得更久。” 他的右臂还在疼，却还是用左手在沙地上画着新的岩阵草图。
林晓晓靠在土坯墙上，望着远处昆仑墟的方向，指尖的净秽光丝里，那点自然的气息又浓了些。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从遥远的秘境传来，顺着沙粒轻轻流动，帮她清掉了身上的混沌气 —— 是陈默。她知道，陈默在秘境里也在成长，他们都在朝着同一个目标，一点点靠近。
夕阳西下时，避难所的村民们送来热乎的沙米饼，饼里夹着沙葱，带着点咸香。队员们坐在沙地上，吃着饼，聊着刚才的战斗，聊着各自的新发现。风沙还在吹，却没那么烈了，远处的沙丘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像撒了把碎金。
“下次再遇到沙蝎，我们肯定能更快解决。” 林天咬了口沙米饼，笑着说，手里还在把玩着能跟着雷火转的沙粒。
赵炎点点头，喝了口灵脉水：“等陈默出来，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肯定会惊讶。”
林小满摸了摸唐琳的笔记，轻声说：“唐琳师姐和西格德师兄，也会为我们高兴的。”
戈壁的夜晚来得快，星星很快布满了天空。队员们躺在沙地上，看着星星，没人说话，却都清楚 —— 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在一次次风沙里、一次次战斗里，慢慢悟出来的；战争也不是靠一时的热血，是靠这样一点点的进步，一点点的积累，才能撑到终战的那天。
远处的沙丘下，还有零星的沙蝎在游动，战斗还没结束，成长也还在继续。但他们不怕，因为他们有彼此，有传承，有在秘境里等着他们的陈默，还有那份 “守住人间” 的初心，像戈壁里的沙苁蓉，在艰苦的环境里，顽强地生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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