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抵达与安顿
下午四点,三亚凤凰机场的到达大厅里熙熙攘攘。陆晓龙背着单肩旅行包走出闸口,湿热的海风混合着空调冷气扑面而来。他做了个深呼吸——六个月高强度特训后的第一口自由空气。
“师傅,去亚龙湾。”他坐上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本地人,皮肤晒得黝黑,普通话带着海南口音:“旅游啊?一个人?”
“对,一个人。”
“这个时间来正好,过了国庆人少了,物价也下来了。”司机熟练地驶上环岛高速,“住哪个酒店?”
“海韵度假酒店。”
“哦,那家不错,私人沙滩挺干净。”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来三亚?”
“第一次。”
“那我给你说道说道。”司机来了兴致,“亚龙湾那边海水好,但吃饭贵。想吃实惠的海鲜,晚上可以去火车头万人海鲜广场,自己买找店加工。想清静就往海棠湾那边走走,新开发的,人少。”
车子沿着海岸线行驶,右边是成排的椰子树,左边是碧蓝的大海。陆晓龙看着窗外的景色,训练基地里那些水泥墙和器械的画面渐渐淡去。
酒店前台是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快速地办理入住:“陆先生,您预订的海景大床房,五晚。这是房卡,电梯在左手边。早餐在二楼餐厅,早上七点到十点。游泳池开放到晚上十一点。”
房间在九楼,阳台正对大海。陆晓龙放下背包,站在阳台栏杆边看了十分钟海。海浪层层叠叠涌上沙滩,周而复始,不知疲倦。远处有几个玩摩托艇的游客,引擎声隐约传来。
晚上七点,他按司机推荐去了火车头海鲜广场。广场大得惊人,几百张桌子坐满了人,几十个海鲜摊位灯火通明。
“老板,看看石斑鱼?今天刚到的!”一个摊主热情招呼。
陆晓龙指了指水缸里的虾:“这个怎么卖?”
“斑节虾,八十一斤。给你白灼最鲜!”摊主捞起一网,虾活蹦乱跳,“来一斤?”
“半斤就行,一个人吃不了多少。”
“好嘞!再给您配个炒空心菜,送碗米饭,那边13号桌坐着,十分钟就好!”
陆晓龙在13号桌坐下。邻桌是一对中年夫妻,正在剥皮皮虾,丈夫手法笨拙,妻子笑着数落他。
“你看你,剥得全是碎壳。要这样,从尾巴这里掀开……”妻子示范着。
虾很快上来了,确实新鲜,肉质紧实弹牙。蘸料是蒜蓉、生抽、小米辣和青柠汁调的,酸辣开胃。他慢慢吃着,看广场上人来人往——一家老小,情侣,朋友聚会,每个人脸上都是放松的表情。
吃完饭散步回酒店,沙滩上有人放烟花。一小簇金色火花在夜空绽开,照亮几张仰起的笑脸,然后迅速熄灭。海潮声里,他慢慢走,不着急。
第三天:潜水体验
“您之前有过潜水经验吗?”潜水店的教练是个晒得黝黑的年轻人,名牌上写着“教练 小林”。
“潜过。”
随后小林带他坐船出海。快艇开了二十分钟,停在一片平静的海域。小林帮他检查装备,做最后确认。
“记住三点:持续呼吸,不要憋气;耳压不舒服就做平衡动作;有任何问题就打手势,不要慌。”小林比了个oK的手势,“准备好了吗?”
陆晓龙点点头。
后仰入水,世界突然安静了。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呼出的气泡咕噜噜往上飘。阳光透过水面,在海底投下晃动的光斑。一群蓝黄相间的小鱼从他面前游过,毫不在意这个闯入者。
小林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用手势询问情况。游了大概十分钟,他指向前方。一只海龟正慢悠悠地划水,姿态从容优雅。它在珊瑚丛边停了停,啃食海藻,然后继续它的行程。
浮出水面时,小林先上船,伸手拉他:“感觉怎么样?”
“还行。”陆晓龙摘下潜水面镜,“下面很安静。”
“很多人潜水都会紧张,您倒是很镇定。”小林递过毛巾和矿泉水,“下午还潜吗?附近有个沉船点,深度大一点,能看到更多东西。”
“下午我想去别处走走。”
“那推荐您去热带天堂森林公园,玻璃栈道视野很好。或者去呀诺达雨林,徒步线路不错。”小林边收拾装备边说,“要是想人少清静,就往六罗山那边走,不过得找向导,里面容易迷路。”
第五天:雨林徒步
向导是个五十多岁的黎族大哥,叫阿勇,穿着褪色的迷彩服,脚上是双磨平了齿的登山鞋。
“六罗山这条线我走了大半辈子。”阿勇走在前面,用砍刀清理挡路的藤蔓,“小时候跟我爸上山打猎,现在带客人徒步。路不一样,山还是那座山。”
雨林里闷热潮湿,各种虫鸣鸟叫声混成一片背景音。陆晓龙跟在他身后,脚步稳而轻。六个月的越野训练让这种地形显得熟悉。
“你体力不错。”阿勇头也不回,“城里来的客人,走这种路半小时就喘了。”
“平时锻炼。”
“看出来了。”阿勇在一棵大树下停住,指着树干上的痕迹,“野猪蹭的,新鲜,昨晚应该有野猪群过。”
他继续往前走,不时指认植物:“这是见血封喉,剧毒,但处理好了能入药。那是沉香树,以前满山都是,现在少了。”
爬到半山腰,阿勇带他拐进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路。走了十来分钟,水声渐大,转过一片岩壁,一个小瀑布出现在眼前。水从十几米高处落下,在下方冲出一个清澈的水潭。
“喝口水,这儿的山泉水甜。”阿勇直接用手捧水喝,“我小时候常在这儿玩。现在知道的人多了,我就不怎么带客人来了。今天看你不是那种瞎嚷嚷的游客,带你来瞧瞧。”
陆晓龙也喝了一口,水质清冽,带着淡淡的甜味。
“一个人出来玩,是散心吧?”阿勇在潭边的石头上坐下,掏出烟袋。
“算是。”
“我接待过不少一个人来的。”阿勇点上烟,“有工作的,有感情的,有家里事的。山啊海啊,解决不了问题,但能让人喘口气,想一想。”
他吐出一口烟:“我儿子以前在广州打工,去年回来了。说外面钱多,但心里空。现在在镇上开修理店,挣得不多,但踏实。”
陆晓龙看着瀑布冲击水潭溅起的水雾,没说话。
“人这一辈子,就像这山里的路。”阿勇磕磕烟袋,“有时候看着没路了,扒开草走几步,路又出来了。有时候看着是大道,走着走着断了。关键是你心里得知道方向。”
下山时已是下午。在岔路口,阿勇停下脚步:“从这儿下去就是公路,有车回市区。我就回村里了。”
他伸出手:“以后再来爬山,找我。山里还有更深处,没游客去过。”
最后一天:晨跑与离开
清晨六点,陆晓龙沿着海岸线晨跑。沙滩上已经有人了,跑步的,练瑜伽的,还有拾贝壳的老人。
跑过一片礁石区时,他看见潜水教练小林蹲在礁石上,手里拿着个小桶。
“早啊!”小林抬头看到他,“来赶海?”
“晨跑。你在做什么?”
“捡螺。”小林举起小桶,“退潮时礁石缝里会有,捡回去煮汤。要不要试试?”
陆晓龙脱了鞋袜,赤脚踩进海水。水温微凉,脚下的礁石长满湿滑的海藻。
“这种叫鸡眼螺,这种叫苦螺。”小林指着礁石缝,“轻轻一撬就下来。小心别割手,礁石上有牡蛎壳,锋利得很。”
捡了半小时,小桶里有了小半桶。小林直起身:“够了,够煮一锅了。走,去我家,请你吃早饭。”
小林家在海边村里,是个干净的小院。他母亲正在晒鱼干,见儿子带客人回来,笑着用海南话打招呼。
“我妈说让你坐,她去煮螺汤。”小林搬出两个小凳子,“我爸出海了,中午才回。”
螺汤很快煮好,奶白色的汤里飘着葱花和香菜。小林还蒸了条小鱼,炒了盘地瓜叶。
“都是自家的。”小林盛汤,“鱼是我爸打的,菜是我妈种的。城里吃不到这么鲜的。”
陆晓龙喝了一口汤,鲜甜。
“你今天走?”小林问。
“下午的飞机。”
“下次来还找我潜水。”小林说,“冬天水更清,还能看鱼群。”
饭后陆晓龙帮忙收拾。小林送他到村口:“一路平安。要是哪天不想在城里待了,来三亚,这儿缺潜水教练,我教你怎么考牌。”
回酒店的路上,陆晓龙走得很慢。五天,不长。他潜了水,爬了山,认识了海鲜摊主、潜水教练、雨林向导。吃了新鲜的海鲜,喝了山泉水,看了海龟和瀑布。
没有训练科目,没有考核标准,没有必须完成的任务。只是走路、吃饭、睡觉、看风景。
下午退房时,前台女孩微笑问:“陆先生这几天玩得还开心吗?”
“挺开心。”
“欢迎下次再来。”女孩递过一张卡片,“这是我们的会员卡,下次订房有折扣。”
去机场的出租车上,司机问:“来旅游啊?都去哪儿玩了?”
“亚龙湾,六罗山,潜了水。”
“哟,会玩啊。”司机从后视镜看他,“我拉过好多客人,就在酒店躺着,或者光去免税店。其实三亚有意思的地方多,得会找。”
飞机起飞时,陆晓龙透过舷窗看下面渐小的海岛。碧海,沙滩,椰林,雨林,那些短暂相遇的人,都留在了身后。
六个月特训恢复了体能,五天旅行找回了平静。身体和心都准备好了。
接下来要去哪,要做什么,他还没完全想清楚。但至少知道,就像阿勇说的——心里得知道方向。
飞机穿过云层,三亚消失在视野中。陆晓龙闭上眼睛,开始想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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