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道》一役,梵音阁地底的血池干涸了。
池中翻涌的黑色道纹如退潮般消散,露出下方被啃食出蛛网裂痕的青石板。雪无情站在池边,焚心剑垂落,剑身上凝着的冰魄纹路正缓缓消退——方才那一剑斩出的青金火浪,终究还是没能彻底湮灭那团吞噬道统的阴影。
“它跑了。”月天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针束起的发髻微乱,“不是败退,是主动抽离。它在等……更肥美的‘猎物’。”
芽儿的道烬在两人脚边轻轻震颤。那株新生的金色道纹嫩芽,此刻叶片蜷缩成拳,金纹暗淡如蒙尘的星子。自《噬道》战后,它便时常这般“示警”,像株感知危险的含羞草。
“更肥美的……”雪无情低头凝视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与阴影对撞时的灼痛,“是指九荒大陆的……道枢?”
一、道枢现世
道枢,九荒大陆最神秘的法则节点。
传说上古时期,九位大能以自身道统为基,在九荒各域布下九座道枢,如九根定海神针,维系着天地法则的平衡。千年前九荒崩裂,道枢随之隐匿,再无人寻到。
直到今日。
星陨之地的裂缝中,突然升起九道虹光。虹光交汇处,一座由法则碎片凝成的青铜巨门缓缓洞开,门楣上刻着八个古篆——“九枢归位,万法归宗”。
“是道枢!”楚天的声音在芽儿识海炸响,“终焉之主要彻底掌控九荒,必须集齐九座道枢!它在引我们去……送死!”
芽儿的道烬剧烈震颤,嫩芽猛地拔高半尺,金纹爆发出刺目强光!
“它在害怕。”月天姬盯着新芽,“道枢是法则的锚点,也是它的催命符!”
雪无情已持剑起身:“不管它要什么,我们不能让它集齐道枢。”
三人目光交汇,同时迈步。
梵音阁废墟上,那株新芽在风中摇曳,金纹如星河流转。它仿佛在指引方向——西北,星陨之地最深处。
二、道枢守卫
星陨之地的裂缝已扩大成深渊。
三人御剑而下,越接近裂缝,空气中的法则乱流越剧烈。月天姬的银针在身周旋成光盾,仍被乱流割出道道血痕;雪无情的焚心剑燃着青金火,却连裂缝边缘的乱流都劈不散。
“小心!”芽儿的道烬突然发出尖啸。
三人脚下的虚空骤然塌陷!
一只由法则碎片凝成的巨手破空而出,五指间缠绕着吞噬一切的黑雾,直抓雪无情后心!
“焚心·裂空!”雪无情旋身挥剑,青金火焰炸成漫天火羽,却见火羽触到黑雾的刹那,竟被腐蚀出焦黑孔洞!
巨手抓了个空,却顺势拍向地面。大地轰鸣,一道深沟拔地而起,三人狼狈翻滚避开。
“是道枢守卫!”楚天急呼,“终焉之主用道枢法则凝聚的傀儡!”
裂缝深处传来低沉的轰鸣。
陆续有法则傀儡破空而出——有的似巨猿,有的如飞禽,皆由黑白二色的法则丝线编织而成,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它们的核心处,都嵌着一枚流转着幽光的道纹碎片。
“击碎核心!”月天姬银针翻飞,精准刺向一只飞禽傀儡的眉心。
银针入体的刹那,傀儡发出刺耳尖啸,核心道纹迸裂,化作漫天黑雾消散。
“原来如此!”雪无情斩落巨猿傀儡的手臂,“它们的力量来自道纹碎片,毁其核心,便能瓦解!”
三人背靠背作战,雪无情的焚心剑专破法则躯体,月天姬的银针精准点杀核心,芽儿的道烬则化作金色屏障,抵御傀儡的黑雾侵蚀。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
当最后一只傀儡化为黑雾时,裂缝深处传来更宏大的震颤。
九道虹光再度亮起,青铜巨门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三、道枢之主
那是个无法用性别定义的存在。
它身披由法则丝线织就的长袍,面容模糊如雾,唯有一双眼睛清晰——左眼是燃烧的青金火焰,右眼是流淌的幽蓝黑雾。
“欢迎,守护者。”它的声音同时带着火焰的炽热与黑雾的冰冷,“将你们的道统,献予九枢之主。”
“九枢之主?”雪无情握紧焚心剑,“你是终焉之主的傀儡?”
“傀儡?”那存在发出低笑,“我是法则本身。九荒的法则,终将由我统一。”
话音未落,它抬手一挥。
九道虹光从巨门中射出,化作九条法则锁链,分别缠向三人!
雪无情的锁链是青金色,带着焚心剑的灼热;月天姬的锁链是幽蓝色,缠绕着蚀骨寒意;芽儿的锁链最诡异,金黑交织,正是她道烬的颜色!
“这是……我们的道!”月天姬惊呼,“它在抽取我们的道统!”
锁链越收越紧,雪无情的焚心剑开始颤抖,剑身上的冰魄纹路被灼烧出裂痕;月天姬的银针泛起黑雾,针尖的灵气正被锁链吞噬;芽儿的道烬嫩芽剧烈震颤,金纹被黑纹侵蚀,眼看就要熄灭!
“不能被它同化!”雪无情厉喝,强行运转灵力,“焚心·断尘!”
青金火焰自她体内爆发,将青金锁链烧出缺口。但缺口处立刻渗出黑雾,重新凝结!
“没用的!”九枢之主的声音带着怜悯,“你们的道,本就是我法则的一部分。回归吧。”
四、道烬破局
绝境中,芽儿的道烬嫩芽突然炸裂!
金纹与黑纹同时迸发,化作万千道光点,如星雨般射向九枢之主!
“这是……她的道!”雪无情愣住。
那些光点中,有南域孩童的笑声,有苍梧城老匠的锤音,有雪无情与她并肩作战的剑鸣,有月天姬为她疗伤的银针轻响……
是芽儿化入大地后,收集的所有“存在”的记忆!
九枢之主发出刺耳尖啸。
它身躯剧烈震颤,法则长袍上的丝线开始崩解。那些属于“存在”的记忆,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穿着它由纯粹法则构成的躯体!
“不!我是法则!我不需要这些‘存在’!”它疯狂挥舞手臂,试图驱散光点。
月天姬抓住机会,将所有银针化作流光,刺向它胸口的道纹核心!
“破!”
银针入体的刹那,九枢之主的核心道纹迸裂,幽蓝黑雾喷涌而出。雪无情的焚心剑趁势斩下,青金火焰将黑雾燃成飞灰!
“噗——!”
九枢之主身躯崩溃,化作漫天法则碎片。碎片中,飘出一枚青铜钥匙,直坠向裂缝深处。
五、道枢归位
三人追至裂缝底部。
那里,九座道枢悬浮于虚空,每座道枢都刻着不同的古篆。那枚青铜钥匙插入其中一座道枢,钥匙与道枢同时爆发出强光!
“它在‘锁死’道枢!”楚天急呼,“快毁掉钥匙!”
雪无情焚心剑斩出,却被道枢反弹的力量震得虎口开裂。月天姬银针刺入,针尖立刻被法则锁死。
芽儿的道烬化作金色巨手,穿透层层法则,抓住了青铜钥匙!
“以我道烬,焚尔枷锁!”
金纹与黑纹同时爆发,金色巨手燃成烈焰,将青铜钥匙烧成飞灰!
九座道枢同时震颤,发出清越的鸣响。它们不再散发虹光,而是化作九道流光,没入九荒各地——那是回归本源,维系法则平衡。
尾声
裂缝缓缓闭合。
雪无情与月天姬扶起脱力的芽儿,望着逐渐平息的天地。
那株新生的道纹嫩芽,此刻已抽枝展叶,金纹璀璨如星。它轻轻摇曳,洒落金粉,渗入焦土。
“结束了?”月天姬问。
“不。”芽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这只是开始。终焉之主的法则碎片还散落在九荒,我们……还要继续守护。”
雪无情望向远方,焚心剑重新燃起青金火焰。
“走。”她言简意赅。
三人并肩而行,身后,梵音阁的废墟上,新的灵草正破土而出。
道枢劫数已解,但守护九荒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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