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缕金辉隐没在焚阳坡的赤红色崖壁之后,夜幕如巨大的黑绸般缓缓笼罩下来,微凉的夜风卷着草木的清香与残存的至阳灵气,吹拂着我与傅承渊的衣衫。
我们并肩疾驰在山崖边缘的小径上,脚下的碎石被踩得簌簌作响,傅承渊的脚步稳健,体内的阳煞之力已然恢复了七八分,唯有脖颈处那道浅浅的黑痕,还昭示着玄阴余毒尚未彻底清除。
我紧紧握着胸口的金乌石,指尖传来的温热驱散了夜的寒意,心中对念初的牵挂,却随着距离渡厄斋越来越近,愈发浓烈得像是要溢出来。
“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明日午时应该就能抵达渡厄斋外围的迷雾林。”傅承渊侧过头,目光落在我紧蹙的眉峰上,语气柔和了几分,“迷雾林有清风师叔布下的幻阵,寻常阴邪之物进不去,念初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我轻轻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远方的天际。夜幕下的星空格外璀璨,可那片属于渡厄斋方向的夜空,却隐隐弥漫着一丝极淡的黑气,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让我的心始终悬在半空,无法安定。“我总觉得有些不安。”我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幽冥族先锋临死前说,残魂在幽冥渊积蓄力量,阴傀门先祖也在炼制傀儡大军,他们既然早就知道念初的存在,不可能只派这么点人来焚阳坡。”
傅承渊的脚步顿了顿,神色也凝重了几分。他抬手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温暖而坚定:“你说得对,残魂与阴傀门先祖定然还有后手。但我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尽快赶回渡厄斋,与清风师叔汇合,加固防护阵,做好应对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鸦啼声突然划破夜空,凄厉而诡异,让人心头一紧。我与傅承渊同时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正扇动着翅膀,朝着我们的方向疾飞而来,乌鸦的爪子上,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
“是血鸦!”傅承渊的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是阴傀门的传讯鸦,爪下的东西,定然是阴傀门的传讯符!”
话音未落,那只血鸦已然飞至我们头顶,它盘旋了一圈,漆黑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我们,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啼鸣,随即猛地俯冲而下,爪子上的黑色传讯符如利刃般朝着我射来。
傅承渊眼疾手快,掌心阳煞之力瞬间凝聚,一道金色的光刃射出,精准地击中了那道传讯符。
“滋啦——”
传讯符被阳煞之力击中,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那只血鸦似乎被激怒了,再次朝着我们俯冲而来,翅膀扇动间,洒下一片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地面的碎石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是幽冥蚀骨粉!”我心中一凛,连忙催动体内的金乌之力,周身泛起一道淡淡的金光,将那些黑色粉末挡在外面。傅承渊则纵身跃起,掌心阳煞剑凝聚而成,朝着血鸦狠狠斩去。
血鸦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避开,翅膀一扇,便想要朝着远方逃窜。可傅承渊的速度更快,阳煞剑带着磅礴的至阳之气,瞬间追上了它,一剑刺穿了它的身体。血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化为一缕黑烟,只留下一根漆黑的羽毛,缓缓飘落下来。
傅承渊伸手接住那根羽毛,眉头紧锁。羽毛入手冰凉,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阴傀门气息,显然是被特殊的药水浸泡过。“阴傀门的人竟然追到了这里,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夺取金乌石,抓捕念初。”傅承渊的声音冰冷,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只血鸦,恐怕只是先头探路的,后面说不定还有阴傀门的追兵。”
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连忙说道:“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不能再耽搁了。若是被阴傀门的追兵缠上,恐怕会耽误赶回渡厄斋的时间。”
傅承渊点了点头,将那根黑色羽毛收好,随即握紧我的手,身形一闪,朝着渡厄斋的方向疾驰而去。夜幕下,我们的身影如两道流光,穿梭在山崖与密林之间,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与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不知疾驰了多久,夜色越来越深,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远处的天际线,隐约能看到一片朦胧的雾气,那便是迷雾林的方向。我与傅承渊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体内的灵力消耗了不少,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前面就是迷雾林了。”傅承渊指着前方的雾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几分释然,“穿过迷雾林,就能看到渡厄斋了。”
我抬头望去,只见那片雾气白茫茫的一片,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渡厄斋与外界隔绝开来。迷雾林的幻阵是清风师叔亲手布下的,阵眼与渡厄斋的防护阵相连,唯有自己人,才能凭借特定的灵力波动,安全穿过。
我们不敢耽搁,快步朝着迷雾林走去。就在我们即将踏入迷雾林的瞬间,一阵诡异的琴声突然从迷雾深处传来,琴声悠扬,却带着一股刺骨的阴冷,像是无数根细针,刺入人的神魂,让人忍不住心神摇曳。
“这琴声……不对劲!”傅承渊的脸色骤变,连忙抬手捂住我的耳朵,“是阴傀门的摄魂琴!快凝神守住心神,不要被琴声迷惑!”
我心中一凛,连忙闭上眼睛,凝神静气,运转体内的金乌之力,护住自己的神魂。可那琴声太过诡异,像是带着一股无形的魔力,不断地冲击着我的识海,让我眼前渐渐浮现出幻觉——我看到念初浑身是伤,被囚禁在一座黑色的牢笼里,而牢笼之外,站着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者,脸上戴着一张诡异的青铜面具,手中正弹奏着一把黑色的古琴,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容。
“念初!”我忍不住惊呼出声,想要冲过去救他,却被傅承渊紧紧拉住。
“初一,别睁眼!是幻觉!”傅承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掌心的阳煞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体内,帮我稳住躁动的神魂,“这是阴傀门先祖的摄魂琴,他肯定已经带人攻破了迷雾林的幻阵,我们必须立刻冲进去!”
我咬着牙,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睁开眼睛,眼中的幻觉渐渐消散。迷雾林的雾气之中,隐约能看到几道灰色的身影,正站在幻阵的阵眼处,手中握着傀儡丝,操控着阵眼的灵力波动,显然,迷雾林的幻阵已经被他们破解了。
“阴傀门先祖!”我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握紧手中的金乌剑,周身的金乌之力瞬间爆发,“竟敢用摄魂琴迷惑我,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别冲动!”傅承渊拉住我,神色凝重,“阴傀门先祖的实力深不可测,还有他身边的傀儡大军,我们现在冲进去,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们先绕到迷雾林的后方,从密道进入渡厄斋。”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傅承渊说得对,阴傀门先祖既然已经亲自前来,定然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硬碰硬。我点了点头,与傅承渊一起,悄悄绕到迷雾林的后方。
迷雾林的后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道隐秘的密道,是师傅当年特意留下的,以备不时之需。我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竹林之中,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生怕被阴傀门的人发现。
就在我们即将抵达密道入口的瞬间,一道灰色的身影突然从竹林的阴影之中窜出,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弯刀,朝着我狠狠劈来。那身影的速度极快,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阴傀门气息,显然是阴傀门的弟子。
“小心!”傅承渊眼疾手快,将我护在身后,掌心阳煞剑一挥,挡住了那道弯刀的攻击。
“铛——”
阳煞剑与弯刀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火花四溅。那名阴傀门弟子被震得连连后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我们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阴傀门的地盘!”那名弟子厉声喝道,手中的弯刀再次扬起,周身的傀儡丝瞬间射出,朝着我们缠绕而来。
“阴傀门的地盘?”傅承渊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迷雾林是渡厄斋的地界,什么时候成了你们阴傀门的地盘了?”
话音未落,傅承渊便纵身跃起,阳煞剑带着磅礴的至阳之气,朝着那名弟子斩去。那名弟子见状,连忙操控着傀儡丝,想要抵挡。可他的实力与傅承渊相差太远,仅仅一个照面,便被阳煞剑刺穿了胸口,身体瞬间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解决掉这名弟子,我们不敢耽搁,快步朝着密道入口跑去。密道入口隐藏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之后,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藤蔓,若非知晓此处有密道,根本无法发现。傅承渊抬手一挥,阳煞之力将藤蔓斩断,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你先进去,我断后。”傅承渊转过身,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掌心的阳煞剑随时准备出击。
我点了点头,弯腰钻进了密道。密道之中一片漆黑,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我从怀中取出一枚夜明珠,照亮了前方的路。密道的墙壁上,刻着许多渡厄斋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金光,显然是师傅当年布下的防护符文,能阻挡阴邪之物的入侵。
我沿着密道快步前行,心中的牵挂愈发强烈。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那是密道的出口。我加快脚步,冲出了密道,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让我心头一沉的景象。
渡厄斋的防护阵已然破碎,阵眼处的灵石碎裂一地,散发着淡淡的黑气。斋内的建筑大多已经倒塌,碎石与断木散落各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幽冥黑气交织的气息,让人闻之欲呕。几只黑色的傀儡鸟,正盘旋在渡厄斋的上空,发出凄厉的啼鸣。
“清风师叔!念初!”我心中一紧,连忙朝着渡厄斋的正殿跑去,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傅承渊也从密道中冲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骤变。他快步追上我,握住我的手,语气凝重:“小心点,阴傀门的人可能还在斋内。”
我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破败的建筑之间,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四周,希望能找到清风师叔与念初的身影。可渡厄斋内一片死寂,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更看不到半个人影。
就在我们即将抵达正殿的瞬间,一阵微弱的咳嗽声突然从正殿的废墟之中传来。我心中一喜,连忙跑了过去,只见清风师叔正靠在一根残破的柱子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血迹,身上的衣服破损不堪,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清风师叔!”我连忙跑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扶住他,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您怎么样了?念初呢?念初在哪里?”
清风师叔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与傅承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被痛苦与自责取代。他艰难地抬起手,抓住我的衣袖,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初一……承渊……你们回来了……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护住念初……”
“念初他……”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声音都在颤抖,“念初他怎么了?”
“阴傀门先祖……带着傀儡大军……攻破了防护阵……”清风师叔的声音哽咽,眼中的泪水滑落下来,“我拼死抵抗……却不是他的对手……他抓走了念初……说要带念初去阴傀门……用他的血脉之力……炼制最强的傀儡……”
“什么?!”我如遭雷击,浑身一颤,踉跄着后退几步,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不可能……念初那么小……他怎么能抓走念初……”
傅承渊连忙扶住我,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愤怒。他看向清风师叔,语气急切:“清风师叔,阴傀门先祖是什么时候抓走念初的?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清风师叔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淤血,缓缓说道:“就在半个时辰前……他抓走念初之后……便带着傀儡大军……朝着阴傀门的方向去了……还留下了一句话……说让你们……带着金乌石……去阴傀门换念初……否则……三日之后……便将念初炼制成傀儡……”
“阴傀门先祖!”我眼中闪过一丝猩红的杀意,周身的金乌之力瞬间暴涨,金乌剑上的光芒璀璨夺目,“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救回念初!”
“初一,冷静点!”傅承渊紧紧抱住我,声音低沉而坚定,“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阴傀门先祖故意留下这句话,就是想要引我们去阴傀门,他肯定在阴傀门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念初被炼制成傀儡吗?”我哭着说道,心中的绝望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吞噬,“念初是金乌族最后的纯血后裔,他不能有事!”
清风师叔看着我,眼中满是愧疚:“初一,都是我的错……若是我实力再强一点……若是我能护住防护阵……念初就不会被抓走了……”
“清风师叔,这不怪你。”傅承渊摇了摇头,语气凝重,“阴傀门先祖的实力太过强悍,还有残魂在暗中相助,您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回念初。”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胸口的金乌石上,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阴傀门先祖想要金乌石,无非是想要借助金乌石的至阳之力,强化他的傀儡大军。他让我们带着金乌石去换念初,定然是有恃无恐。但我们不能不去,念初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阴傀门,救回念初!”
傅承渊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阴傀门先祖抗衡。但我们可以先去幽冥渊,找残魂算账!残魂与阴傀门先祖相互勾结,我们若是能先毁掉残魂的闭关之地,断了阴傀门先祖的后援,或许就能找到救回念初的机会。”
清风师叔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忙说道:“幽冥渊的位置,我知道!那是上古时期,封印幽冥族主力的地方,残魂选择在那里闭关,定然是想要借助幽冥族主力的力量,打破封印。幽冥渊的深处,有一道上古封印,若是能催动封印的力量,或许就能重创残魂!”
“好!”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握紧手中的金乌剑,“我们现在就出发,先去幽冥渊,毁掉残魂的闭关之地,然后再去阴傀门,救回念初!”
傅承渊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清风师叔:“清风师叔,您现在的伤势很重,需要尽快疗伤。渡厄斋虽然破败,但防护符文还在,您和师傅师叔们先留在这里养伤,我们去去就回。”
清风师叔连忙摇头,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不行!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念初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受苦!”
“清风师叔,您的伤势太重了,去了我们还要分心照顾您。”傅承渊按住他,语气坚定,“您留在这里,帮我们守住渡厄斋,等我们救回念初,再一起重建渡厄斋。”
清风师叔看着我们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拗不过我们,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递给我:“这是幽冥渊的地图,上面记载着上古封印的位置与催动方法。你们一定要小心,残魂的实力,比阴傀门先祖还要强悍!”
我接过玉简,紧紧握在手中,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您,清风师叔。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回念初的!”
说完,我与傅承渊便不再耽搁,转身朝着渡厄斋的出口走去。夕阳再次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破败的渡厄斋上,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手中的金乌石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着我心中的决心,玉简上的纹路隐隐发亮,指引着我们前行的方向。
阴傀门的方向,传来阵阵诡异的琴声,那是阴傀门先祖在催促我们,也是在挑衅我们。幽冥渊的方向,黑气弥漫,那是残魂积蓄的力量,也是我们即将面对的凶险。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可我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手中握着金乌石,身边有傅承渊并肩作战,心中有念初的呼唤,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我都会一往无前,拼尽全力,救回念初,彻底粉碎残魂与阴傀门先祖的阴谋,还世间一个清明安稳。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再次降临,渡厄斋的上空,那只黑色的傀儡鸟依旧在盘旋,发出凄厉的啼鸣,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加惨烈的战斗,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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