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美杜莎行踪同时,克努特也没放松对黑袍人的调查,尤其在厄尔透露关于美杜莎的情况后,他直觉这两根本就是同一件事。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吊诡,不注意的时候总感觉风平浪静,可一旦稍稍留心,就会发现平静水面下早已暗流汹涌。
收集各处传来的调查结果,饶是经历过不少大场面,克努特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在没注意的地方,竟发生了这么多不同寻常的事,虽不敢肯定每件事都跟神秘学有关,但这案件数量可比往年同比增长翻了好几倍,数据不会作假。
“给我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上司一张嘴,下属跑断腿,尤其事关重大,这段时间整个联邦的警务系统都进入高效运转模式。
有敏锐的人从骤然增加的工作量中发现了什么,暗地试图整合线索,从中发现规律,比如莱卡,比如埃里克。
两人目标一致,终于有一天还是撞到了一起,彼此都发现对方的小动作,又不好在单位说,于是干脆约到了酒吧。
没办法,最近天天加班,下班后整常店铺都打烊,只有酒吧还开着。
来了酒吧却一人一杯无酒精饮料,酒保听到他们的要求,也见怪不怪,
“最近是怎么回事,今天你们已经不是第一个来酒吧却不喝酒的人了,难得过来,确定不来杯酒放松一下?”
莱卡跟埃里克本来正在暗搓搓打眉眼官司,听到这话,埃里克转头拒绝,“不行,最近都得待命,不能喝酒。”
至于莱卡,就算不待命,她也不会轻易喝醉,自律到不行。
两人一个比一个坚决,一看就不会轻易被说动,酒保也不强求,很快,埃里克点的无酒精莫吉托和莱卡的苏打水就迅速上上来。
与此同时,酒吧还多调了一杯无酒精莫吉托,转而退到埃里克身后大概隔了五个座位的中年男人面前。
莱卡顺势瞄了一眼,强大的记忆让她瞬间就将那人的脸对上号,“唉,那边那个,好像是你曾经办过一个案子的证人。”
她能一眼认出来,这人应该是被带去警局过,光看照片不会这么精准。
“嗯?”埃里克已经习惯她经常会干这种事,先端过自己的饮料啜饮一口,然后才不经意的转头,“还真是,你这家伙眼睛还这么尖。”
莱卡挑眉耸肩,示意的举了举手上的苏打水,就当是在夸奖了。
“不过他出现在这里有点怪啊?”埃里克笑笑,旋即脸色一肃,有点不解的摸-摸下巴喃喃道。
“哪里怪?来酒吧不喝酒吗?”总得允许人家就是喜欢酒吧的氛围,不喝酒也不是什么怪癖,说不定人家酒精过敏。
他们俩认识太久,莱卡起个头埃里克立刻就能意会她没说出口的那些话,“不不不,这个人不一样,他来酒吧绝不会享受这里的氛围,相反,他应该巴不得远离这种地方才是。”
这么笃定,莱卡挑眉。
埃里克重重点头,就是这么笃定。
原因也很简单,“他叫尼尔森,正职是心理治疗师,同时也是戒酒互助会的组织者。”
“戒酒互助会!”听到这个词,莱卡瞬间明白埃里克的笃定从何而来。
能跟这个组织沾边的人,尤其是作为组织者,肯定是有过酗酒经历的人,他们用本身经历帮助后来者摆脱酒精依赖,同时互相监督,这便是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
尼尔森出现在这里,的确不太对劲。
酗酒是一种疾病,戒断艰难且极容易重犯,所以才需要互相监督,而这群人最起码应该做到的,就是远离酒吧这种地方。
身为警探的第六感让两人同时意识到问题,给莱卡使了个眼色,埃里克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饮料,搓着手走向尼尔森。
对于埃里克的突然出现尼尔森明显有点讶异,不过很快两人就交谈起来。
他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喝酒,看他点的饮料就知道,自我控制能力相当强,至于为什么非得来这里自我考验。
“他怀疑互助会有成员偷偷喝酒却没说实话,所以想来蹲点。”
“没错,不然饮料哪里不能喝,这家伙就是个滥好人。”一个人有没有说实话埃里克还是能判断的,确定尼尔森说的是实话,他就没有再深究。
莱卡同意他的判断,“就是这么做效率有点低,真想偷喝酒,在哪里都能喝,不用非来酒吧。”
便利店都有售卖带酒精的饮料,随便在路边买一瓶喝掉,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据他所说一定要来这里是有原因的,那些人坚持他们没有喝酒,只是在酒吧里坐了坐。”
埃里克耸肩,他职业生涯里见多了各种瘾君子,深知他们的话根本不值得信任,对于尼尔森因为那些人几句辩解就浪费时间来这里蹲点,他表示嗤之以鼻。
这时酒吧另一边突然响起一阵叫好声,是有些人在玩设施。
这个酒吧除了提供酒水,还设置了供乐队表演的舞台,以及各种可以在室内玩乐的设施,比较常见的飞镖,室内投篮以及测试力量的重力玩具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小丑偶尔出现表演魔术,刚刚的叫好声就是因为小丑表演一把魔术,众人在为他欢呼。
可见来这里的人,还真有可能不单纯是为了喝酒。
晚上营业的店只有这种场所,他们只是戒酒,不代表完全不社交,如果有朋友约,还真有可能被说动。
看到某人这么快就被打脸,莱卡忍笑,埃里克有点没面子,却还是坚持,“那些人跟正常人不同,你知道的,他们处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可能忍住,更何况听尼尔森说,他们被发现的时候都一身酒气,就这还狡辩。”
尼尔森来这里,也是为了当场抓个现行,不然那些人狡辩的太真,对互助会其他成员影响很大。
破窗效应可不是说着玩的。
莱卡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我没说你说的不对,别这么激动。”
她也是警察,能不知道那些瘾君子是什么德行,这次她站埃里克。
就在这时,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玻璃杯落地碎开的声音,让原本嘈杂的酒吧顿时一静。
有人闹事!
莱卡跟埃里克同时冒出这个念头,心照不宣的交换个眼神,这不就不巧了,刚好被他们撞见,算那些人倒霉。
“请让开,让我们过去。”
拨开周围人群,埃里克跟莱卡抵达现场,看到一个人脸颊通红,满身酒气的倒在地上,旁边是他的朋友,正在试图叫醒他。
“喝这么醉……”人群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他就喝了一口,我们也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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