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堪称绝佳,梁军紧紧抓住了这一完美的战略窗口。
梁军统帅认为,江陵(钟鹏举一方称之为荆州)守军主力外出作战,城内防御空虚。
梁军斥候侦查得知,江陵原本有守军六万余人。
起初,分出野战第一军由钟林倍率领,跟随钟鹏举远征蜀国;随后,又秘密调拨一万八千人给钟岳,潜伏于江陵府的长林县,准备反攻襄州;之后,再分出两支偏师共一万人,分别前往商州(今陕西商洛)和邓州(今河南邓州市),以牵制支援襄阳的梁国军队。
如今,江陵城内负责守城的人员,应为少数陆军精锐、老弱城防兵、伤兵、少量预备队以及工匠民夫,总数可能仅一万余人。面对五万梁军精锐,双方兵力对比悬殊,江陵守军必将陷入绝望之境。
钟鹏举的荆州军为了全歼马楚军,必定会出动几乎所有可用的水师主力,甚至可能带走相当数量的陆军精锐。此时的江陵城,防御力量已降至最低点。
信息差与时间差为梁军创造了战机。梁军统帅(王晏球、夏鲁奇)在江陵周边布置了大量斥候,能够实时掌握钟鹏举水师倾巢而出的动向。一旦确认其主力已远离至足够距离并于楚军进行缠斗,无法迅速回援,这无疑是千载难逢的战机。
盟友被歼,反而会激发梁军的士气。楚(马殷)是梁国名义上的盟友和藩王(或至少是共同对付钟鹏举的一股力量)。楚军惨败的消息,使梁军士兵认为外援已无,反而则会极大地鼓舞梁军全力一击。
梁军兵力配置合理。名将组合,水陆并进。
王晏球统步骑,夏鲁奇率水步,主攻方向(西、南门)显得非常专业:
主帅王晏球在历史上是后梁的着名将领,以沉稳善守、擅长攻城而闻名。他统率四万主力部队(步兵和骑兵各占一半)主攻陆地西门,这与他的特点相契合。
两万步兵用于攻坚、填壕;两万骑兵用于机动打击、封锁外围、追击溃兵。
副帅夏鲁奇历史上是勇冠三军的骁将,以勇猛和擅长水战着称。他率领偏师,水陆协同攻打南门(临江),是绝佳人选。
副帅夏鲁奇的三千水师足以在江面取得局部控制权,封锁江陵水门,阻止守军从水上逃跑或获得补给,并可用船载器械攻击临江城墙。
副帅夏鲁奇的七千步兵也是攻城的坚实力量,在南门陆地段展开强攻。
副帅夏鲁奇主攻方向南门临江,是水陆协同的重点;西门是陆地要冲。这两门压力最大,符合“攻其要害”的原则。
战术选择高明。主攻南门(临江)和西门,是抓住了江陵防御的枢纽。南门临水,利于水师发挥火力支援步兵登城;西门是陆路要冲,攻下即可切断江陵与西部地区的联系。这绝非盲目进攻,而是有针对性的重点突破。
战略目标清晰。梁军的目标不是与钟鹏举的野战军决战,而是趁其不备,直捣其政治军事中心。一旦攻陷江陵,钟鹏举集团将失去一个重要根基(另两个是江州和渝州),面临成为无根浮萍,不战自溃的危机。这是“斩首”战术的高级运用。
贞明四年深秋子夜,荆州城在血色晚霞中屹立如血染的巨人。
城墙上每一块青砖都浸透了硝烟与血腥,城垛上架设新装备的二十八门二十四斤“镇远”级中型前膛炮、一百门早期的发射五斤级炮弹的各式前膛炮和轰天炮。
梁军刚才的偷袭可谓多点开花,让人难以判断其主攻方向。看来梁军的主帅是经验丰富的高手。
但梁军终究还是首次尝到了火炮的威力。早已按兵不动的荆州军火炮,终于在今晚大显身手——荆州军不再示弱了。这是因为第三野战军钟岳攻下襄樊的战报已然传回。
荆州守军主将王国强(原江州降将)此刻站在南门敌楼上,玄铁面甲下的目光冷峻如冰。
江面上,阵阵炮声已持续了半刻钟——那是荆州水师伏击正在撤退的楚军所发出的炮声。
他的左臂缠着浸满鲜血的绷带,这是梁军刚才夜袭时,抛石机攻击造成的二次杀伤所致。在他身后,一万三千名守军——其中五千名是伤愈归队的老兵、新兵以及临时征召的民壮——正默默地整备着守城器械。
王国强面对梁国名将率领的精锐部队攻城,深知此刻要凭借火力优势来弥补兵力不足的短板。
荆州城周长30里(经扩建后,规模可媲美一国之都城,梁汴京20里周长),防守总兵力人,若平均分配到城墙,每米城墙兵力为人÷米≈0.87人\/米,也就是约1人\/米的基础密度。
古代城池并非均匀布防,需重点守卫城门、角楼、险要地段(如临江段、低矮城墙),这些区域会集中2-3人\/米的兵力,而普通城墙段可能仅0.5人\/米,还需预留预备队(通常占总兵力1\/3-1\/4,用于支援缺口、应对攻城重点方向)。
人对应30里城墙,扣除3000-4000人的预备队后,实际部署在城墙上的兵力仅9000-人,此时实际城墙布防密度约0.6-0.67人\/米。
对比五代十国时期城防标准,中等城池的防御密度通常为1人\/米(如后梁守卫汴梁,城墙周长20余里,兵力约2万,密度达1.5人\/米),而江陵城0.6-0.87人\/米的密度略低于同期主力城池的防御标准,属于“勉强够用但存在薄弱环节”的水平。
江陵城临江(长江),一侧可依托天险减少兵力,实际需陆地布防的城墙仅约20里,陆地段密度可提升至1.2人\/米,能满足基础防御;
若敌军集中兵力主攻某一城门(如北门、东门),现有兵力难以快速形成局部优势,且预备队规模有限,一旦城墙被突破,很难组织有效反扑。
人守卫30里江陵城,整体密度偏低但可通过地形弥补,属于“守平势难守强攻”的防御配置。
目前,原荆南割据政权的高季兴父子已在钟岳率军攻打襄樊当日,从襄州返回梁军阵营,担任梁军围攻江陵城的顾问。王晏球、夏鲁奇与高季兴父子多次详细复盘钟鹏举当日水陆协同攻打江陵时的场景。王晏球、夏鲁奇对钟鹏举所使用的火炮有了更深的认识。
梁军的两名主将王晏球和夏鲁奇,在经过多次试探性进攻后,结合五代十国时期的攻城战术、江陵城自身的城池布局,以及人守卫30里城墙的兵力配置情况分析,已明确其防御薄弱点主要集中在城门防御承压大、城墙布防不均、预备队不足、水路防御存在漏洞和火炮射速极慢,难以应对多波次进攻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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