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化台的星光足足亮了三天三夜。
林孞睁开眼时，指尖的星辰之力凝而不散，化作一颗小小的银蓝色光球，在掌心轻轻旋转——《星辰不灭体》第一重“星辰护体”已彻底稳固，肉身强度比金丹后期修士还硬了三分，道心里的混沌煞气也被净化得只剩一丝，藏在情之道种的最深处，不仔细感应根本察觉不到。
“醒了？”苏九夭凑过来，递上一块温热的灵玉糕，“你都修炼三天了，石敢当在外面快急疯了，天天念叨着要进来找你。”
林孞接过糕咬了一口，甜香里带着星辰之力的清冽，舒服得喟叹一声：“让他别急，我们这就出去。”他转头看向姜璃，“坐化台的事，老祖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三长老被关起来了，大长老倒是没什么动静，就是……”姜璃皱着眉，语气有些古怪，“他派人来传过话，说等你出来，要在星辰阁设宴款待你，说是‘为你贺喜得到老祖赏识’。”
“设宴？”林孞挑了挑眉，心里冷笑——三长老刚栽在自己手里，大长老不找他麻烦，反而设宴款待，这明摆着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肯定是想拉拢你。”苏九夭立刻紧张起来，抓着林孞的胳膊，“别去，他肯定没好事！”
“不去反而显得我们心虚。”林孞拍了拍她的手，眼神锐利起来，“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位大长老到底想耍什么花样。他要是敢动手，我就趁机揪出他勾结混沌残魂的证据，让老祖看看他的真面目。”
收拾妥当出了秘境，石敢当果然冲上来，一把抓住林孞的胳膊：“老大！你可算出来了！俺还以为你被大长老的人暗算了！”百晓生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本记满字的小册子，显然是把这几天的动静都记下来了。
一行人往星辰阁走，沿途的姜家子弟看林孞的眼神越发敬畏——引动星辰碑文、得到老祖馈赠、还把三长老打得落花流水，这几件事凑在一起，林孞在姜家的声望，已经隐隐压过了姜桓这个神子。
星辰阁建在古城的最高处，四面都是落地的星陨石窗，能看到整个古城的景象。阁内已经摆好了宴席，清一色的灵食灵酒，香气飘得老远。大长老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暗红色锦袍，脸上堆着笑，看起来和蔼可亲，旁边还坐着几个长老，都是大长老一脉的人，姜桓也在，脸色臭得像吃了屎，看都不看林孞。
“林小友，可算把你盼来了！”大长老起身相迎，热情得过分，拉着林孞的手就往主位旁边的座位让，“快坐快坐，这几日你在坐化台修炼辛苦，老夫特意备了些薄酒，给你补补身子。”
林孞顺势坐下，目光扫过满桌的酒菜——每道菜里都掺了极淡的星辰之力，喝了确实能滋养身体，可仔细闻，却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混沌煞气的味道，只是被浓郁的酒香盖住了，不仔细分辨根本察觉不到。
“多谢大长老费心。”林孞端起酒杯，却没喝，只是放在鼻尖闻了闻，“不过晚辈修为尚浅，不敢贪杯，还是以茶代酒吧。”
大长老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却很快掩饰过去，笑着点头：“好好好，林小友谨慎，是好事。”他亲自给林孞倒了杯灵茶，语气慢悠悠的，“听说林小友得到了老祖馈赠的《星辰不灭体》？真是可喜可贺啊！老夫早就说过，林小友天赋异禀，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将来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大长老过奖了，晚辈只是运气好。”林孞端着茶杯，不卑不亢地回应。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大长老笑了笑，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不过，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长老请说。”
“老祖他……年纪大了。”大长老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一丝隐晦的不满，“有些事看得不够透彻，总想着‘固守’，却忘了我姜家要想壮大，就得‘进取’。你看那混沌煞气，老祖视之为洪水猛兽，可老夫觉得，那是难得的机缘——‘以煞养星’，只要用得好，就能让我姜家的星辰之力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别说洪荒，就是界壁之外的势力，也得敬畏我们！”
林孞心里冷笑，果然是为了“以煞养星”来的。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故作疑惑：“可混沌煞气会侵蚀道心，三长老就是例子，晚辈觉得，还是老祖说得对，稳妥些好。”
“三长老那是蠢！”大长老不屑地哼了一声，语气突然变得热切，看向林孞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块璞玉，“他不懂怎么控制煞气，可你不一样啊！林小友，你能引动星辰碑文，还能净化煞气，你的星辰体质，简直是为‘以煞养星’而生的！只要你跟老夫合作，老夫保你……不，保你成为姜家的下一任神子，将来甚至能继承老祖的位置！到时候，《星辰不灭体》的完整功法，星陨之地的所有灵脉，都是你的！”
旁边的姜桓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手里的酒杯捏得咯咯响，却不敢反驳——在大长老面前，他这个神子，也只是个听话的棋子。
“大长老的好意，晚辈心领了。”林孞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只是晚辈志在肉身成圣，对姜家的权位没兴趣。而且老祖对晚辈有恩，晚辈不能背叛他。”
“背叛？”大长老脸色沉了沉，语气也冷了几分，“林小友，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老祖老了，思想僵化，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你跟他合作，最多只能拿到《星辰不灭体》的前三重，可跟老夫合作，你能得到的，比你想象中多得多！”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威胁，“你以为，仅凭老祖的支持，你就能在姜家立足？老夫告诉你，姜家的一半势力都在我手里，只要我一句话，你在星陨之地，寸步难行！”
软的不行来硬的？林孞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犹豫的神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这……晚辈需要考虑考虑。毕竟老祖对我有恩，我不能轻易背叛他。”
“可以，老夫给你时间考虑。”大长老见他松口，脸色又缓和下来，笑着端起酒杯，“不过林小友，你要想清楚，机会只有一次。跟老夫合作，你就是姜家的功臣；要是你执意跟老祖站在一起……”他没说完，可眼神里的威胁却不言而喻。
宴席继续，大长老又说了些拉拢的话，许了不少好处——灵脉、功法、权力，甚至暗示要把姜家的嫡系女子许配给他，话里话外都是“只要你站队，想要什么都给你”。林孞一边虚与委蛇，一边悄悄观察着大长老，心里把他的每句话都记下来，等着找机会告诉老祖。
就在这时，大长老起身敬酒，走到林孞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林小友，老夫很看好你，可别让老夫失望啊。”
就在他的手碰到林孞肩膀的瞬间，林孞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极淡的混沌煞气，从大长老的指尖传来，顺着他的肩膀，悄悄往他的道心钻！这煞气比三长老身上的更隐蔽、更诡异，像是有生命一样，试图钻进他道心深处，唤醒那丝被净化的煞气！
林孞不动声色，运转《星辰不灭体》，金色的星辰之力顺着肩膀流转，瞬间将那丝煞气挡了回去，还悄悄留了一丝自己的情绪之力，附着在煞气上——只要这丝情绪之力还在，他就能感应到大长老的位置，甚至能顺着煞气，找到他藏混沌残魂的地方！
“大长老的手，倒是挺凉的。”林孞故作随意地揉了揉肩膀，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大长老的手僵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笑着说：“年纪大了，手脚难免发凉。林小友要是觉得冷，就多喝几杯酒，暖暖身子。”他眼底闪过一丝惊疑，显然没料到林孞能挡住他的煞气，心里对林孞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宴席很快结束，林孞以“需要时间考虑”为由，带着苏九夭等人离开了星辰阁。刚走出阁门，林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
“怎么样？他是不是对你动手了？”苏九夭立刻问，她刚才在席间，一直盯着大长老的手，总觉得不对劲。
“嗯。”林孞点头，指尖凝出一丝淡紫色的情绪之力，里面裹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黑丝，“他想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把混沌煞气注入我体内，唤醒我道心里的煞气，可惜，他太小看《星辰不灭体》了。”
“这是……”姜璃凑过来，脸色一变，“这是混沌煞气！而且比三长老身上的更纯！他肯定跟混沌残魂有很深的勾结，说不定已经把残魂藏在自己身边了！”
“不止。”林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在煞气上留了情绪之力，只要他不把这丝煞气逼出来，我就能感应到他的位置，甚至能顺着煞气，找到他藏混沌残魂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就去告诉老祖！”苏九夭激动地说。
“别急。”林孞摇头，“现在只有这一丝煞气，证据不够。大长老在姜家经营多年，没有确凿的证据，老祖就算想动他，也会投鼠忌器。我们得等，等他露出更多马脚，最好能找到他藏混沌残魂的地方，到时候人赃并获，他想狡辩都不行！”
他抬头看向星辰阁的方向，大长老正站在窗边，眼神阴鸷地看着他。两人的目光隔着老远对上，林孞能感觉到，大长老身上的混沌煞气，比刚才在宴席上更浓了，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扑上来。
“走吧。”林孞收回目光，语气平静，“我们先回驿馆，等着大长老下一步的动作。他既然想拉拢我，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他一定会露出更多破绽。”
一行人往驿馆走，夕阳的余晖洒在古城的街道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孞能清晰地感应到，那丝附着在混沌煞气上的情绪之力，正朝着古城西侧的方向移动——那里，正是之前姜璃说过的，关押犯人的地牢。
“看来，混沌残魂，就藏在地牢里。”林孞心里冷笑，脚步却没停。
他知道，大长老的拉拢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么是更丰厚的诱饵，要么是更狠辣的手段。而他，只需要耐心等待，等着大长老自己跳进他设下的陷阱里。
驿馆的门关上时，林孞摸出老祖给的核心令牌，令牌上的星辰符文闪了闪，像是在呼应他的情绪。他轻轻摩挲着令牌，眼神坚定——这场戏，他要陪大长老好好演下去，直到把他和他背后的混沌残魂，一起揪出来，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星辰阁的窗边，大长老看着林孞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伸出手，指尖萦绕着一缕黑色的煞气，语气阴冷：“林孞……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肯合作，那我就只好……让你变成混沌大人的养料了。”
他转身走进内室，内室的墙壁上，刻着一个复杂的混沌符文，符文里，传来一道诡异的嘶吼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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