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手里的地火混沌核心还在亮，话刚开了个头，殿角就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是三长老，个头发白，脾气最倔，属于凤族里出了名的保守派，手里的拐杖往火晶石地上一拄，“咚”的一声响，震得殿内的凤羽都飘了起来。
“族长，不可！”三长老站起来，银白的胡子翘着，眼里满是固执，“五德之火是凤族祖上传下来的本源圣火，祖制里明明白白写着‘概不外借，违者逐出族门’！林小友是救了九夭，是有恩于凤族，我们可以给灵泉、给丹药、给凤羽，就算把火灵园给他都行，可五德之火绝不能借！借了，就是违逆祖制，动摇凤族根基！”
“咋就动摇根基了？”大长老第一个不同意，拐杖头的凤凰纹亮着，“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界壁破了，混沌涌进来，别说根基，连凤族都没了，守着那祖制有啥用？林小友救了九夭，净化了熔岩魔，还驯服了地火混沌核心，这份恩情，不是给点灵泉就能还的！再说，借火不是送火，是给他一丝本源，帮他补界壁，补完了说不定还能还回来，咋就违逆祖制了？”
“就是！”旁边的四长老也附和，他之前去熔岩地穴看过，亲眼见了火魅们围着林孞转，“林小友的情绪力能净化混沌，还能引动我们凤族的战意，跟五德之火最是契合，给他用，比藏在殿里积灰强！三长老，你咋就这么死心眼，非要揪着祖制不放？”
“我死心眼？”三长老气得胡子都抖了，拐杖又往地上一拄，“你们忘了三百年前的事？当时有个异族大能求借凤羽，咱们破了‘不赠凤羽’的小祖制，结果那大能拿了凤羽炼邪器，反过来伤了咱们三个弟子！现在要借的是五德之火，是本源！要是林小友掌控不住，或者拿了火反过来对付凤族，谁担得起责任？”
殿内瞬间吵了起来，保守派的长老们跟着三长老点头，嘴里念叨着“祖制不可违”“本源不能动”；激进派的长老们则围着大长老，说“恩情要还”“存亡要紧”，火晶石地上的凤羽被吵得漫天飞，连五德之火的五彩光都晃了晃。
林孞没插话，只是攥紧了怀里的地火混沌核心，手心有点出汗——他知道这是凤族内部的事，自己一个外人插不上嘴，只能等。后背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情之道种的光忽明忽暗，却还是稳着，没露半分急色。
凰九天突然站了起来。
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刚一站起来就晃了晃，林孞赶紧伸手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了。她扶着旁边的火晶石柱，通红的眼睛扫过殿内的长老，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连之前的羞涩都没了：
“三爷爷，您说的祖制，我记着；您说的风险，我也懂。可您忘了，这次是林孞救了我——熔岩魔的爪子砸下来时，是他扑过来替我扛的，后背的骨头都裂了，吐了多少血，您知道吗？”
她抬手，指尖凝出一缕淡紫色的情绪力，是林孞之前渡给她的，“他的情绪力，能净化混沌，能安抚火魅，连我用禁术烧不掉的邪力，他都能揉碎。他借火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补界壁，是为了让混沌之源回它的老巢，是为了让咱们凤族能继续守着南明火山，让火魅们能继续晒火——这不是风险，是活路！”
三长老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凰九天打断了：“三爷爷，您总说祖制，可祖制的第一条，是‘凤族当护洪荒之火脉，守生灵之生机’！现在洪荒要没了，生机要断了，守着五德之火不借，就是违逆了祖制的根本！林孞是我的恩人，是凤族的恩人，要是你们不同意借火，我……”
她深吸一口气，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我就跟他一起走，他去哪，我去哪！界壁破了，我陪他一起扛；混沌来了，我陪他一起烧！凤族的祖制我认，可凤族的责任，我更认！”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殿内所有人的心上。保守派的长老们都愣住了，三长老的拐杖举在半空，半天没敢落下——他们没想到，一向高傲的九天，居然会为了个人族，说出“一起走”“一起扛”的话。
林孞也愣了，看着身边扶着石柱、明明有伤却依旧挺直腰杆的凰九天，心里暖得发烫，后背的疼都轻了些。他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胳膊，小声说：“别激动，伤还没好，坐下说。”
凰九天没坐，只是转头看他，眼里的坚定里多了点软意，小声回：“我不激动，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你值得。”
殿内静了下来，只有五德之火“噼啪”的燃烧声。族长看着凰九天，又看了看林孞，手里的地火混沌核心转了转，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他既懂保守派的顾虑，又明白激进派的焦急，更清楚女儿的脾气，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要么违逆祖制，要么寒了恩人的心，更可能耽误了洪荒的活路。
“都别吵了。”族长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权衡的疲惫，却又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三长老的顾虑没错，祖制不能丢，本源不能随便借；大长老和九夭的话也对，恩情要还，洪荒的存亡更要紧。我有个折中方案，你们听听。”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族长身上——保守派攥紧了拐杖，激进派屏住了呼吸，凰九天扶着林孞的胳膊，手心都出汗了。
族长抬手，召来一缕五德之火，火丝在半空凝出个火焰图腾，是凤凰展翅的形状：“凤族有个‘凤凰试炼’，是祖上传下来的，专为考验外族大能设的——试炼在南明火山的‘焚心崖’，崖下是纯火灵之气，崖上有凤凰圣火的幻象，能考验人的心境、毅力，还有对火的掌控力。”
他看向林孞，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林小友，如果你能通过凤凰试炼，证明你能掌控五德之火，不会滥用，也配得上这圣火，那凤族就破例，授予你一丝五德之火的本源——不是借，是‘授’，代表凤族认可你的能力，也认可你为洪荒做的一切。要是通不过……”
族长顿了顿，语气软了些：“要是通不过，凤族也认你这个恩人，灵泉、丹药、火灵园，你要啥给啥，只是五德之火，真的不能借了。”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静了——保守派松了口气，试炼既没丢祖制，又能考验林孞，不算违逆；激进派也点了头，至少给了机会，不是直接拒绝；三长老摸了摸胡子，虽然还有点不情愿，却也没再反对：“族长这个方案，还算合规矩。焚心崖的试炼不好过，能通过，说明他真有本事掌控圣火；通不过，也怪不得咱们。”
凰九天的心却提了起来，她知道焚心崖的试炼有多难——崖下的火灵之气能焚心，崖上的凤凰幻象能乱神，凤族弟子都没几个能通过，更别说林孞还是个人族，刚受了重伤，道心还没恢复。她刚想开口说“试炼太难了”，就被林孞轻轻按住了手。
林孞看着族长，又看了看殿内的长老，嘴角勾起一抹笑，虽然后背还疼，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好，我答应。凤凰试炼，我去。”
他攥紧怀里的地火混沌核心，掌心的温热让他道心更稳——不就是试炼吗？之前冰原的裂隙、熔岩魔的攻击、界壁的危机，他都扛过来了，一个焚心崖，算得了什么？
凰九天看着他的侧脸，眼里满是担心，却没再反对——她知道，这是林孞能借到五德之火的唯一机会，她不能拖他后腿。只是握着他的手，悄悄用五彩火渡了点暖意过去，小声说：“试炼很难，你……你别硬撑，要是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林孞转头看她，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点笃定：“放心，为了五德之火，为了界壁，也为了……你，我肯定能过。”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却正好落在凰九天耳里，她的耳尖“唰”地又红了，赶紧偏过头，却悄悄攥紧了他的手，没再松开。
族长看着两人的互动，悄悄松了口气，对着殿内的长老们说：“那就这么定了，三天后，带林小友去焚心崖试炼。这三天，让林小友在火灵园休养，用最好的灵泉和丹药，务必让他恢复伤势。”
长老们纷纷点头，之前的争吵烟消云散，看向林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期待这个能救凤族、能引动情绪之道的人族，能通过凤凰试炼，能真的扛起补界壁的担子。
林孞扶着凰九天，慢慢走出大殿，怀里的地火混沌核心温热，手里的她的手也暖，后背的伤还在疼，心里却踏实得很。
他知道，凤凰试炼不好过，焚心崖的火灵之气、凤凰幻象，都是难关。可他更知道，过了这关，就能拿到五德之火，就能补界壁，就能护住身边的人。
三天后的焚心崖，不管有多难，他都得闯。
只是他没料到，焚心崖的试炼，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那里等着他的，不只是火的考验，还有凤凰一族，藏了千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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