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夏日，骄阳似火，炙烤着关中大地。柴承乾的商队与朱武、史进一行抵达京兆府（今西安）时，这座西北重镇正沐浴在午后的热浪中。城门处车水马龙，既有穿着皮甲的禁军巡逻，也有背着行囊的西域商人，更有推着粮车的农夫，一派繁忙景象。
“这京兆府果然是西北枢纽。”柴承乾勒住马，望着高大的城墙和密集的商铺，对身边的朱武道，“北接朔方，西通河西，南连巴蜀，粮草、铁器、丝绸都在此中转，难怪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朱武点头，目光扫过城门处的税卡：“这里不仅是商路要地，更是大宋防御西夏的前线。官府盘查严密，咱们的商号能在此立足不易，正好借这次机会夯实根基。”
商队按计划住进柴家在京兆府的绸缎庄后院。掌柜见柴承乾亲至，连忙迎了出来，奉上茶水：“少爷一路辛苦！店里都按您的吩咐备好了，掌柜们也都在等着呢。”
稍作休整后，柴承乾召集众人议事。时迁早已提前抵达京兆府，此刻上前禀报：“少爷，按您的吩咐，我已在京兆府、延安府、凤翔府联络了几个可靠的江湖兄弟，都是本地人，熟悉地形人脉。咱们可以在绸缎庄、药材铺、车马行里设联络点，用‘货单暗号’传递消息，不出一月，西北的情报网就能搭起来。”
“做得好。”柴承乾赞许道，“情报网要隐蔽，重点打探西夏动向、禁军布防和地方官贪腐情况，每月汇总一次，直接送回沧州和少华山。遇到紧急消息，用飞鸽传书。”他取出一叠银票递给时迁，“这些钱你拿着，给弟兄们安家，打探消息要用钱的地方，不必省着。”
时迁接过银票，嘿嘿一笑：“少爷放心！保证把西北的风吹草动都给您摸得一清二楚！”
安排好情报网的事，柴承乾又对朱武道：“接下来该让你认认门了。柴家在西北的商号掌柜们都在府里等着，他们都是跟着柴家多年的老人，以后西北的生意联络、粮草调度，全靠你和他们对接。”
朱武拱手：“属下明白。”
一行人来到绸缎庄的正厅，只见五六个穿着长衫、面带精明的老者已等候在那里，他们都是柴家在西北各地商号的掌柜——有京兆府绸缎庄的王掌柜，延安府药材铺的刘掌柜，凤翔府车马行的赵掌柜，还有负责河西走廊皮毛生意的周掌柜。
“见过少爷！”掌柜们见柴承乾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诸位掌柜免礼。”柴承乾示意众人坐下，指着朱武介绍道，“这位是朱武朱先生，从今往后，柴家在西北的所有生意、粮草调度，都由朱先生总负责。你们手里的商号，无论是绸缎、药材还是皮毛，都要听朱先生统筹安排，要钱给钱，要粮给粮，不得有误。”
掌柜们闻言都是一愣，他们虽听说少爷带了位军师来，却没想到会将西北的生意大权全盘托付。王掌柜试探着问道：“少爷，朱先生……可有凭据？”
柴承乾取出一枚刻着“柴”字的鎏金令牌，递给朱武：“凭这个令牌行事，如我亲临。”又对掌柜们道，“朱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由他打理西北生意，我最放心。你们跟着朱先生干，将来西北的生意做得更大，你们的分红也只会多不会少。”
朱武接过令牌，对掌柜们拱手道：“诸位掌柜都是柴家老人，朱武初来乍到，往后少不了麻烦各位。西北商路艰险，需同心协力才能成事，朱武在此承诺，绝不会让各位白受辛劳。”他语气沉稳，眼神真诚，虽无商人的油滑，却透着让人信服的气度。
刘掌柜是个直爽人，见状率先道：“既然少爷信得过朱先生，咱们自然听从吩咐！延安府药材铺的药材，朱先生随时调用！”
赵掌柜也点头：“凤翔府的车马行有五十辆马车，三百匹好马，朱先生要运粮运货，一句话的事！”
其他掌柜见状，也纷纷表态愿意支持。柴承乾见众人没有异议，心中大安，又叮嘱道：“朱先生接下来要在西北屯田练兵，急需粮草和铁料，你们手里的商号要优先供应；另外，打探到西夏有好马，不惜代价也要买回来，咱们的私兵缺战马。”
“是！”掌柜们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几日，朱武跟着柴承乾逐一拜访各商号，熟悉账目、货源和人脉。在绸缎庄，他查看了与西域商人的交易记录，提出“以绸缎换良马”的策略；在药材铺，他记下了哪些药材可入药、哪些可制毒，对军中用药有了初步规划；在车马行，他详细询问了通往河西的路线，标记出几处适合设驿站的险要地段。
史进则带着卞祥等人在京兆府城外查看地形，对柴承乾道：“大哥，这京兆府城外的八水绕长安之地，土地肥沃得很，比少华山的山谷还好，要是能在这里也开垦些荒地就好了。”
柴承乾笑道：“等朱先生把西北生意理顺了，不只是京兆府，整个关中的良田，咱们都能慢慢盘下来。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站稳脚跟，莫急。”
时迁的情报网也在快速搭建。他在京兆府的茶馆、酒楼安插了眼线，连禁军的换防时间都摸得一清二楚，每日将打探到的消息汇总给柴承乾。“少爷，西夏最近在边境增兵了，听说还派了细作潜入京兆府，想打探咱们的布防。”
“知道了。”柴承乾将消息记在心里，对朱武道，“看来西夏对大宋早有觊觎，咱们的屯田练兵要加快速度，少华山的防御工事不能松懈。”
朱武点头：“我已让刘掌柜准备了一批伤药，让赵掌柜运去少华山，又让周掌柜从河西买了五十匹好马，不日就能送到。”
几日后，柴承乾见西北的事务已安排妥当，便决定继续西行，前往麟州一带巡查。临行前，他对朱武道：“西北就交给你了，商号的事、少华山的事，你全权做主，遇有大事，飞鸽传书商议。”
朱武躬身相送：“少爷放心西行，我定不负所托！”
时迁也来告别：“少爷，我在京兆府的情报网刚起步，得留下盯着，就不陪您去麟州了。”
柴承乾点头：“也好，你留在京兆府更稳妥。”
商队再次启程，向着更西的方向进发。朱武和掌柜们站在城门口相送，直到商队消失在官道尽头。朱武握紧手中的鎏金令牌，望着西北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决心——他定要让柴家的商旗插遍西北，让少华山的兵马成为柴家西北根据地，不辜负柴承乾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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