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血被门吸进去的瞬间,整个战场静了。
下一秒,魂影们齐声怒吼:“外来者,受死!”
三道黑影从幻象中冲出,刀光直劈我面门。我抬剑格挡,无锋重剑撞上虚影,震得虎口发麻。这些不是幻觉,每一击都有实打实的力道。
洛璃往后退了半步,手里捏着最后一撮丹粉。雷猛一锤砸碎左侧扑来的魂影,可那团血雾转眼又聚起来,换个方向再扑。
“不对劲!”我低喝,“它们越打越多!”
散修甲站在原地没动,眼神发直,嘴唇微微颤抖。他盯着那些穿血色战袍的魂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左手猛地将他和洛璃一起拽到身后,右手挥剑横扫,斩断两道冲近的魂体。残碑熔炉在我丹田里嗡鸣,青火自动燃起,开始吞吸四周逸散的血气。
一股杂乱的信息涌入识海。
这些魂影的灵力波动完全一样,动作重复,连出手角度都分毫不差。没有呼吸起伏,没有情绪变化,就像……被人设定好的程序。
“老子砍了你三次,你还是用同一招?”雷猛怒吼,抡锤砸向一个魂影,对方果然再次抬刀格挡,动作和前两次一模一样。
我闭眼,残碑熔炉加速运转。青火把吸入的能量过了一遍——没有生机,没有时间痕迹,全是死物残留的回响。
这根本不是战斗。
是轮回。
是三百年前那场屠杀结束后,被人用秘法锁在这扇门里的记忆残片。
“别硬拼!”我大喊,“这些家伙不会累,但我们会!”
洛璃立刻明白过来,把最后一点丹粉撒向空中。清香扩散,三人神识一清。她喘着气说:“幻境靠执念维持,谁越怕,谁就越容易陷进去。”
雷猛咬牙:“老子不怕!老子就烦这种装神弄鬼的玩意儿!”
“那你现在闭眼试试。”我没好气地说。
他愣住,锤子停在半空。
我抓紧时间观察地面。符文还在闪,但节奏太规律了。真正的杀阵不会这么整齐,它更像……一层盖在真实之上的皮。
我猛然踏地,碎星步展开,人影一闪已绕到战场边缘。剑尖点地,古武桩功发力,劲力顺着地脉震出。
轰!
地面裂开一道细纹,符文闪烁间,我看到了双重影像——
一层是喊杀震天的战场,另一层,则是一片死寂的圆形石室。中央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血刀,旁边浮着一枚玉简,上刻“血刀全技”四字。
假的。
全是假的。
“你们看到什么?”我回头问。
洛璃眯眼:“有一瞬……好像变了。”
雷猛挠头:“刚才地面抖了一下,我瞅见个屋子。”
散修甲没说话,但他脸色变了。
我知道自己没看错。
这门用亡魂的记忆造幻境,骗人往里冲。只要有人踏入核心区域,就会被当成新祭品吸收,补进这个死循环里。
但现在,我已经找到了破绽。
“准备破局。”我说,“雷猛,守住后路;洛璃,盯住散修甲,别让他乱动。”
“你要干嘛?”雷猛问。
“烧了它的壳。”我手按丹田,催动残碑熔炉。
青火暴涨,我主动张口,像鲸吞一般吸纳四周弥漫的血煞之气。那些混乱的执念、残存的灵力、破碎的剑意,全被卷入熔炉。
青火翻腾,煅烧杂质,炼出一丝丝纯净源炁,反哺经脉。
我的气息开始上升。
凝气中期……接近后期。
还不够。
我继续吞。
魂影们察觉异常,集体转向我,举起刀就要围攻。
“来得好!”我冷笑,非但不退,反而迎着它们冲上去。
剑不出鞘,拳势先起。
碎星步配合古武桩功,在密集刀影中穿行。每挨一下,我都让残碑熔炉去接,把伤害转化成燃料。
咔!
右肩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涌出来。我不闪不避,左手直接抹了把血,涂在剑脊上。
“以伤换火,以血养炁。”师父当年说过的话,此刻成了我的战法。
熔炉青火越烧越旺。
当第七道伤口出现在肋骨时,我终于攒够了。
源炁充盈全身,我暴起,跃向战场中央那个不断重复劈砍动作的主将魂影。
这一剑,我不求杀。
只求破。
剑锋落下,不含杀意,唯有“破妄”二字烙在心头。
轰!
空间像镜子一样龟裂。
幻象崩塌。
喊杀声戛然而止。
黑雾退散,露出真实场景——
一座圆形石冢,穹顶布满干涸血痕。地面刻着巨大封印阵,中央插着一柄古旧血刀,刀身布满裂纹,像是随时会碎。旁边悬浮一枚玉简,流转暗红光芒,上书“血刀全技”四字。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雷猛拄着锤子,喘粗气:“刚才那堆人影……没了?”
洛璃收起最后一个玉瓶,目光扫过石室:“怨念被清空了。这地方……现在是真的。”
我落地,脚踩在干裂的地砖上,发出轻微响动。
残碑熔炉仍在运转,但已不再吸气。这里的能量很干净,没有执念,也没有陷阱。
成功了。
我们活下来了。
雷猛咧嘴一笑:“总算到了。这玉简,咱们拿吧?”
没人动。
我看向散修甲。
他站在原地,双眼发直,脚步缓缓向前挪。每走一步,呼吸就重一分。
直到离玉简只剩三尺,他才停下。
双手颤抖,声音沙哑:“三百年……我逃了三百年……终于……终于拿到了……”
他伸手要抓。
“别碰!”洛璃突然开口。
他顿住,手悬在半空。
“这玉简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她语气冷了下来,“血刀门覆灭时,心法篇早就被抢光了。怎么可能还留在这儿?”
“是真的!”散修甲猛地回头,眼睛通红,“我能感觉到!这就是当年他们要找的东西!是我用命换来的信物指引的方向!”
“你确定?”我盯着他,“你刚才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他嘴唇抖了抖,没说话。
我一步步走近:“你说你是替死执事,三年前逃出来。可你在看到那些魂影时,反应不对。你不是害怕,你是……认得他们。”
他后退半步。
“你根本不是外围人员。”我声音沉下去,“你是核心圈的人。甚至可能……参与过大清洗。”
“放屁!”他吼出声,“我不是凶手!我是受害者!他们杀了我兄弟,烧了我住的屋,把我推下山崖喂妖兽!我活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拿到全技,重建血刀门!”
“所以你现在想拿玉简,报仇?”
“不然呢!”他指着玉简,“得玉简,血刀全技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空气一下子绷紧。
雷猛悄悄握紧锤柄,站到我侧后方。洛璃不动声色,手指扣住腰间一个玉瓶。
我看向那枚玉简。
它静静漂浮,毫无反应。
但我注意到,当我靠近时,残碑熔炉里的青火跳了一下。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又像是……警告。
我收回视线,看向散修甲。
他还在盯着玉简,眼神狂热,呼吸急促,整个人像是随时会扑上去。
我没有动。
谁都没有动。
血液从我肋骨的伤口渗出,顺着皮肤滑下,滴落在地。
那滴血没有扩散。
而是朝着玉简的方向,轻轻蠕动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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