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窑火千年 深渊低语
佛山石湾，南国陶都。
千年窑火在这片土地上从未真正熄灭。从北宋时期的“南风古灶”到如今遍布的陶瓷工作室，泥土在烈火中涅盘成艺术的故事，在这里日复一日地上演。
农历十七，午后。施墨渊一行人抵达石湾时，空气里弥漫着特有的气味——高岭土的微腥、窑火的燥热、釉料熔融时的矿物气息，还有……某种更加隐晦的、如同大地呼吸般的脉动。
“深渊组织把地点定在‘南风古灶’。”何小湘看着手机上的资料，“那是石湾保存最完整的明代龙窑，四百多年窑火不绝，被称作‘活的陶瓷博物馆’。每月农历十八子时（晚上11点-凌晨1点），古灶会举行传统的‘祭窑’仪式。”
她顿了顿：“如果‘广彩窑变晶’真的存在，最有可能出现在那里。而且，明天就是十八。”
池日卫望着远处山丘上那座如同卧龙般的古老窑炉：“那个教授说我们绝对找不到窑变晶……会不会是虚张声势？”
“不。”施墨渊摇头，“他是在明示我们，必须去南风古灶。这是阳谋。”
张小花检查着背包里的材料：珠水晨汲的江水、凉茶古方露、荔枝丹砂、老火汤骨骨粉。四味材料分别盛装在特制的容器中，隐约能感觉到它们之间存在着微妙的能量共鸣——水、调和、火、时间。
“还差最后的‘点睛之色’。”她轻声说，“‘广彩窑变晶’，泥土经烈火转化为艺术的升华之力……这听起来，与赤霄从鲤鱼王蜕变为暴鲤龙的过程，有某种相似之处。”
赤霄在精灵球中传来认同的低吟。
“先去南风古灶附近探探路。”施墨渊做出决定，“不要贸然进入，深渊组织很可能已经在监视那里。”
他们扮成普通游客，买了门票进入南风古灶景区。景区内古树参天，青石板路蜿蜒，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座依山而建、长达三十余米的龙窑——南风古灶。窑身呈斜坡状，窑门如龙口，烟囱如龙尾，数百个窑眼如同龙鳞。
此刻不是烧窑期，窑内没有火焰，但走近时仍能感受到残留的、沉淀了四百年的热意。窑口附近的土地是深红色的，那是常年高温炙烤的结果。
“好强的‘火’气。”张小花蹲下抓了一把土，土温明显高于环境温度，“这种地方生长的植物和栖息的宝可梦，肯定有特殊之处。”
确实，景区内能见到不少适应高温环境的宝可梦：小拳石在窑口附近吸收地热，鸭嘴宝宝在冷却池边嬉戏，甚至有人目击过熔岩蜗牛在夜间出没。
何小湘注意到窑口上方悬挂着一面古铜镜，镜面已经氧化发黑，但隐约能看到复杂的符文雕刻。
“那是‘窑神镜’。”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回头，见一位穿着简朴唐装、头发花白的老者缓步走来。他手中拿着一把陶泥，手指上沾满泥浆，显然是这里的陶艺师傅。
“老师傅，这镜子有什么讲究吗？”何小湘礼貌地问。
老者将陶泥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擦了擦手：“南风古灶的窑神是‘火德星君’。这面镜子据说明代建窑时就挂在这里，每逢烧窑，窑工会先拜镜，祈求窑火顺畅，窑变生辉。”
他抬头看着古镜，眼神悠远：“古话说‘入窑一色，出窑万彩’。最上等的陶瓷，不是按部就班烧出来的，而是‘窑变’出来的——泥坯入窑时是一种颜色，出窑时因火焰、温度、气氛的微妙变化，呈现出完全意想不到的瑰丽色彩。这种‘意外之美’，被古人视为窑神的恩赐。”
“窑变……”施墨渊捕捉到了关键词，“那窑变产生的碎瓷片，是不是特别珍贵？”
老者看了他一眼：“后生仔懂得不少。确实，古代窑工认为窑变瓷片蕴含‘天火灵气’，会小心收集，研磨成粉，用作釉料或药引。但真正的古窑变瓷片，现在几乎绝迹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如果你们真想找，可以去‘古灶秘境’碰碰运气。”
“古灶秘境？”
老者指了指龙窑后方的一片茂密竹林：“穿过那片竹林，有一个被遗忘的老窑址，是南风古灶的前身，宋代的‘石湾窑’。那里荒废了几百年，但偶尔会有探险者在碎瓷堆里找到古瓷片。不过——”
他神色严肃起来：“那地方不太平。老一辈人说，荒窑里有‘窑鬼’守护，闯入者会迷失方向，甚至……再也出不来。”
谢过老者，一行人走向那片竹林。穿过竹林的瞬间，温度骤然升高了至少五度，空气变得粘稠，仿佛踏入了另一个空间。
竹林深处，果然有一个半坍塌的古窑遗址。窑炉早已损毁，只剩残垣断壁，满地都是碎瓷片——青瓷、白瓷、黑瓷的碎片混杂，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而在碎瓷堆中央，他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几只通体赤红、形态如同瓷器般的宝可梦正在碎瓷间游走！它们体型娇小，身体是陶瓷质地，有细密的开片纹路，头顶燃烧着小小的火焰。
“这是……‘小瓷偶’？”何小湘不确定地说，“不，小瓷偶是幽灵系，这些明显是火系或岩石系……”
一只较大的“瓷偶宝可梦”转过头来。它的身体是精美的青花瓷蓝色，开片纹路如同冰裂，头顶的火焰是纯净的青色。它看着闯入者，没有攻击，只是发出清脆如瓷碰的鸣叫。
紧接着，更多的瓷偶宝可梦从碎瓷堆中浮现——有白瓷的、褐陶的、彩釉的……它们将施墨渊一行人围在中间，但没有敌意，更像是好奇。
“它们是‘窑灵’。”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教授从古窑残壁后走出，依然是那身灰色中山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笑意。
“或者说，是千年窑火与宝可梦能量融合产生的特殊形态——‘瓷偶兽·窑变种’。”他走近，那些瓷偶兽并不怕他，反而有几只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脚。
“你果然在这里。”施墨渊眼神冷冽。
“我说过，最后一味材料你们找不到。”教授微笑，“因为这些小家伙，就是‘广彩窑变晶’的守护者。而它们……只听我的。”
他伸出手，那只青花瓷瓷偶兽跳到他掌心。教授轻轻抚摸它冰裂般的纹路：“深渊组织早在三年前就发现了这个秘境。我用特殊的方法与它们建立了‘共鸣’——不是训练家与宝可梦的羁绊，而是更高效的‘精神链接’。”
他看向施墨渊，眼神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就像这样。”
教授眼中紫光一闪！所有瓷偶兽同时抬头，眼中亮起同样的紫光！它们整齐地转向施墨渊一行人，头顶的火焰从温和变为炽烈！
“精神控制？！”何小湘震惊，“这不可能！宝可梦的意志不可能被完全控制，除非……”
“除非用特殊的手段。”教授接过话头，“深渊组织的‘灵契技术’，可以在不伤害宝可梦的前提下，暂时覆盖它们的意识，让它们服从指令。这比传统的驯服高效得多，不是吗？”
“你这是奴役！”池日卫怒道。
“奴役？不。”教授摇头，“这是‘进化’。这些小家伙原本只是普通的‘小瓷偶’，在古窑秘境中吸收地火灵气，产生了变异。但它们不懂如何运用力量，只会漫无目的地游荡。我引导它们，给予它们方向——这是双赢。”
他放下青花瓷瓷偶兽，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颗闪烁着七彩光泽的碎瓷片——正是“广彩窑变晶”！
“最后一味材料，就在这里。”教授把玩着瓷片，“想要吗？用你们手中的四味材料来换。或者……加入深渊，你们可以保留所有材料，并参与开启‘五行灵境’的伟大仪式。”
施墨渊看着那些被控制的瓷偶兽，又看了看教授手中的窑变晶。他能感觉到，瓷偶兽们的“心”在挣扎——它们本性的温顺与强加的控制在冲突。
“如果我都不选呢？”他平静地问。
教授笑了：“那就只好用‘深渊的方式’来拿了。”
他后退一步，眼中紫光大盛：“瓷偶兽们，抓住他们，取走材料！”
数十只瓷偶兽同时扑来！它们喷出炽热的火焰吐息，或用瓷质的身体冲撞！
“战斗准备！”施墨渊下令。
“赤霄，水流尾扫荡！”
“班基拉斯，岩崩！”
“美纳斯，水之波动！”
“霸王花，麻痹粉！”
混战在古窑遗址中爆发！瓷偶兽虽然单体不强，但数量众多，而且不怕疼痛（陶瓷身体对物理攻击有抗性）。更棘手的是，它们的火焰温度极高，连岩石都能烧裂！
赤霄的水系招式对它们效果拔群，但每当它要重创一只时，那只瓷偶兽就会被其他同伴掩护拖走。教授站在战场边缘，悠闲地指挥，如同下棋。
“没用的。”教授的声音穿过战斗的喧嚣传来，“这些小家伙经过我的强化，恢复力极强。而且……你们忍心伤害它们吗？它们只是被控制的受害者啊。”
他在进行心理战。确实，施墨渊他们无法对明显被控制的宝可梦下死手。
“必须找到控制的核心！”何小湘分析，“可能是那只青花瓷瓷偶兽，也可能是教授身上的某个装置！”
张小花让霸王花尝试用“甜甜香气”安抚瓷偶兽，但香气被它们头顶的火焰直接蒸发。
“火焰温度太高了，草系和妖精系的辅助招式很难生效！”
施墨渊在战斗中观察。他发现，每当教授眼中紫光闪烁时，瓷偶兽们的动作就会变得更加整齐、更加悍不畏死。而且，所有瓷偶兽眼中的紫光，都与教授眼中的光芒同步闪烁。
“控制的核心……就是教授本人！”他得出结论，“他用某种超能力直接操控这些宝可梦！”
那么，破解的方法只有一个——直接攻击控制者。
“赤霄，掩护我！”施墨渊突然向前冲去！
“想近身？”教授挑眉，“天真。”
三只褐陶瓷偶兽挡在教授面前，喷出三道火焰柱封路！但施墨渊没有停下——他抛出了双剑鞘的球！
“诸恶、镇魂，圣剑开路！”
双剑鞘化作金光，斩开火焰！施墨渊紧随其后，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那颗荔枝丹砂！
“你想干什么？”教授皱眉。
施墨渊将荔枝丹砂用力捏碎！深红色的果肉汁液飞溅，其中蕴含的“火精”瞬间释放，与空气中的地火灵气产生剧烈共鸣！
古窑遗址的温度再次飙升！地面开始发红，碎瓷片嗡嗡震动！所有瓷偶兽——包括被控制的——都出现了瞬间的呆滞，它们本能地吸收空气中暴涨的火系能量！
就是现在！
“赤霄，渊海吐息·净化！”
赤霄张口喷出淡蓝色的水汽，那不是攻击，而是蕴含渊海龙心净化之力的气息。水汽与空气中狂暴的火精相遇，没有爆炸，而是产生了奇妙的“水火相济”——高温被中和，躁动被平息。
而被控制的瓷偶兽们，在那一瞬间失去了火焰加持，眼中的紫光出现了裂痕！
“就是现在！”何小湘看准时机，“沙奈朵，精神强念干扰控制波长！”
沙奈朵双手前推，无形的精神波纹直冲教授！教授闷哼一声，眼中的紫光剧烈闪烁，对瓷偶兽的控制出现了瞬间的中断！
几只瓷偶兽清醒过来，茫然地左右看看，然后惊慌地躲到碎瓷堆后。
但教授很快恢复，眼中紫光更盛：“不错的应变。但……还是不够。”
他摘下金丝眼镜。众人这才看到，他的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深紫色，瞳孔中有漩涡般的纹路在旋转——那是深渊组织的标志，“深渊之眼”。
“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灵契’力量。”
教授双手结印，口中念诵晦涩的咒文。地面开始震动，古窑遗址的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轰隆隆——”
碎瓷堆炸开！一个巨大的身影破土而出！
那是一只体型超过五米、通体由七彩陶瓷构成的巨兽！全身流转着窑变特有的瑰丽色彩——青、红、黄、蓝、紫不断变幻，如同将整个彩虹熔铸成了瓷。
“这是……炎帝？！”何小湘声音发颤。
炎帝仰天长啸，声音如同万瓷齐鸣！它低头看向教授，深紫色的眼中同样有漩涡纹路——它也被控制了！
“去吧，拿下他们。”教授淡淡下令。
炎帝张开巨口，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熔融的七彩釉料！那釉料温度极高，所过之处连岩石都融化、结晶！
“不可硬接！散开！”施墨渊疾呼。
众人四散躲避。釉料击中一处残壁，整面墙瞬间玻璃化，变成璀璨的琉璃！
“这威力……”池日卫倒吸冷气。
炎帝翅膀一扇，无数碎瓷片如暴雨般射来！每一片都锋利如刀，且带着高温！
“班基拉斯，沙暴护壁！”池日卫指挥。
班基拉斯掀起沙暴，但碎瓷片穿透沙暴，只在班基拉斯的铠甲上留下道道白痕——好硬的防御！
“它的身体是千年窑火淬炼的陶瓷，物理防御和特殊防御都极高。”何小湘快速分析，“而且不怕火、不怕毒、甚至对超能有抗性……几乎没有弱点！”
施墨渊却注意到，炎帝每次攻击后，身上某些色彩的流转会出现微小的不协调。而且，它与教授之间的“控制链接”比瓷偶兽们更加明显——有一条几乎肉眼可见的紫色能量线连接着教授的额头与麒麟的眉心。
“控制如此强大的宝可梦，对他的负担一定很大。”施墨渊判断，“他在强撑。”
他通过羁绊与赤霄沟通：“瞄准那条控制线，用最凝实的水枪。”
赤霄会意，张口喷出一道细如发丝、却凝实到极致的高压水线！水线直射紫色能量线！
“雕虫小技。”教授冷笑，操控炎帝用翅膀挡下。
但就在这一刻，张小花做了件出乎意料的事——她将四味材料全部取出，打开容器，让它们的气息完全释放！
珠水晨汲的清新、凉茶古方露的苦甘、荔枝丹砂的炽烈、老火汤骨的醇厚——四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空气中交织、共鸣！
更神奇的是，古窑遗址的地火灵气被这四股能量吸引，开始主动融入！五行缺一，但四行齐聚时，会产生强大的“吸引力”，呼唤最后一行的到来！
教授手中的广彩窑变晶突然剧烈震动，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什么？！”教授脸色一变。
炎帝也出现了瞬间的恍惚——它本能地渴望与那四味材料、与地火灵气、与自己的本源“窑变晶”融为一体！
控制链接剧烈波动！
施墨渊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赤霄，全力——渊海升龙瀑！”
“班基拉斯，破坏光线！”
“美纳斯，水炮！”
“沙奈朵，月亮之力！”
“霸王花，能量球！”
所有宝可梦的全力一击，汇聚成一道毁灭性的洪流，直轰炎帝与教授之间的控制链接！
“咔嚓——”
紫色能量线应声而断！
炎帝发出一声解脱般的长鸣，眼中的紫光褪去，恢复了原本七彩流转的纯净眼眸。它看向施墨渊他们，又看了看教授，最后……转身沉入地底，消失不见。
教授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控制被强行打断，他受到了反噬。
但他没有愤怒，反而……笑了。
“精彩，太精彩了。”教授擦去血迹，眼中紫光虽然黯淡，但依旧深邃，“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四味材料与地火灵气的共鸣，竟然能干扰‘深渊之眼’的控制……这个情报，很有价值。”
他收起广彩窑变晶——虽然刚才差点失控，但他还是稳住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教授整理了一下中山装，“最后一味材料你们已经见到了，但拿不到。明天月圆之夜，南风古灶，祭窑仪式开始时，‘五行灵境’的入口会在窑火最盛处开启。”
他看向施墨渊，眼神复杂：“年轻人，你很有天赋，也有纯粹的信念。但这恰恰是你最大的弱点——你总想保护所有人、所有宝可梦，不愿做出‘必要的牺牲’。而深渊……愿意。”
“世界正在改变。宝可梦与人类的旧有关系即将被打破。是主动拥抱进化，还是被时代的车轮碾过……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说完，他身形开始变淡，如同融入空气中。
“等等！”施墨渊上前一步，“你们到底想用灵境做什么？！”
教授的虚影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声音缥缈传来：
“唤醒沉睡的‘五行尊者’，重写这个世界的规则。”
“至于重写成什么样……月圆之夜，你们会亲眼见证。”
话音落，人已消失无踪。
古窑遗址恢复寂静，只有那些清醒过来的瓷偶兽们在碎瓷间怯怯地看着他们。
施墨渊握紧拳头。四味材料齐聚的共鸣渐渐平息，但它们之间已经建立了某种联系，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整。
“我们……明天必须去。”何小湘轻声说，“不是为了窑变晶，而是为了阻止他们。”
张小花收起材料容器，眼神坚定：“五行灵境如果真的被他们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池日卫咧嘴，虽然疲惫但战意未消：“那就干他丫的！”
赤霄低下巨大的头颅，蹭了蹭施墨渊。那双龙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信任。
夕阳西下，将古窑遗址染成一片血色。千年窑火在地下深处继续燃烧，等待着明天的月圆之夜。
而深渊的低语，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悄然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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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五行灵境强制开启程序已检测。」
「地点：佛山石湾，南风古灶。」
「时间：明日（农历十八）子时（23:00-01:00）。」
「核心材料：五行古方（缺一）。」
「守护者状态：封印松动。」
「建议：阻止或……夺取控制权。」
最后一行字让施墨渊瞳孔收缩。
夺取控制权？
这本神秘的App，究竟在指引他走向何方？
夜色渐浓，石湾的窑火在远方明明灭灭。
决战前夜，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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