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琢磨着，剑捅不下去，那就换个法子死。他闭眼默念了个咒，手心一翻，凭空多了瓶黑漆漆的毒药水——这是他早些年偷偷攒的，用七种毒草加深渊蜘蛛的毒囊炼出来的，喝一口能毒翻十头牛。他拧开塞子，连味儿都没闻，仰头就灌了个精光，一滴没剩。然后抄起墙角那把锈剑，冲出了塔楼，谁也没知会。）
死神正窝在他那把破骨头椅子上，跷着二郎腿，数着手里那串灵魂念珠呢。一抬头，瞅见分身冲进来，乐了。
“哟，还真敢来？怎么着，上次把我揍得还不够惨，这回又想来折腾我？”
分身二话不说，剑尖直接怼到死神的喉咙骨上，蓝瞳孔里烧着鬼火。
“告诉我，那天你对他做了什么？他变成猫那次，你到底干了什么？”
死神咧开嘴，露出一口黑牙，笑得浑身骨头嘎巴响。
“我？我可啥也没干。但是你小子，那天差点就落我手里了，就差那么一口气。结果呢？安斯里德那老东西，硬是用自己头骨里的精华血，把你给拽回去了。哈哈哈哈，拿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你说他是不是傻？活够了？”
他越说越来劲，把脸凑到分身耳边，声音压得跟毒蛇吐信子似的。
“你肯定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吧？我虽然不知道那个藏他的鬼地方，但我能明明白白告诉你——他就是为你死的。为了救你这么个小崽子，把自己熬干了。你说你值不值？”
话音刚落，分身就感觉胃里那瓶毒药跟点了炮仗似的，轰地炸开了。烧得他五脏六腑都拧成了麻花，跟有把火钳子在里头搅和。本来这药就烈，再搭着他这会儿情绪一激动，药效跑得更快，跟野马脱了缰似的，顺着血管就窜遍了全身。他嗓子眼一甜，一口血涌上来，硬是给咽回去了。
他听完这话，一个字都没再说，转身就从死神那破宫殿的窗户跳了出去。玻璃渣子划了他一脸，血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死神也不追，慢悠悠坐回椅子，继续拨拉他那堆念珠。
“跑吧跑吧，反正迟早还得来我这儿报到，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
这时候本体早追出来了，俩人隔着老远老远，一个跑一个追，跟拉开的橡皮筋似的。分身一个劲儿地往前冲，不是为了甩掉本体，是想让毒药快点散遍全身，死得痛快点。他这辈子，六千多年，头一回这么叛逆，跟疯了似的，脑子啥也不想，就想着快点死。
本体到底比他快，几个闪身就拦在了前头，声音都慌了，抖得跟筛糠似的。
“你喝了什么？！”
这回本体没生气，语气软得跟哄小孩儿似的，手都伸出来了，想扶他又不敢。
分身偏过头，梗着脖子，跟个闹脾气的小鬼一样。
“就不告诉你。”
说完又要跑，可刚抬腿，心口突然跟让针扎了似的，疼得他一个踉跄，差点趴地上。那感觉特怪，不是毒药闹的，更像是谁在心窝子上拧了一把，在骂他。那声音，那气息，不是本体的，倒像是安斯里德的——就像是安斯里德在另一个地方，隔着老远骂他：小兔崽子，谁让你这么干的？作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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